“殿下这样看奴婢作甚?”春露微微转头,避过她慑人的目光,笑的甜美。
“没什么……只不过慕若这么让你撮合我和程西爵,可给你什么好处吗?”纪歌敛眉道,低头再次咬一口梨,雪白的梨肉,汁水醇厚,吃起来甜腻又清凉爽口。
西域运来的雪梨,整个洛国皇宫也没有几筐吧,被程西爵赏给自己,他还真是不怕自己的妃子们羡慕嫉妒。
“奴婢只是随口一说……相邦大人,他只是让您获取些郾城的情报而已。”
“罢了,没有春露你的话,本宫之前的身份就该暴露了,看你吓的,来,给爷笑一个。”
纪歌心中一阵烦躁,还是耐着性子和春露虚与委蛇。
春露知道纪歌向来不信任自己,僵硬的笑了笑又解释:“是之前秋棠就给奴婢发信号,让奴婢来救您的,所以奴婢才混到洛国皇帝的侍卫中赶到郡主府。”
她的秋姐姐果然让她放心,想起昏迷前秋棠递给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纪歌心中浮现一丝暖意。
“本宫去看看秋姐姐。”
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就下了床榻。
说起衣服,她之前无比庆幸自己的举动,因为在郡主府睡觉,以防万一而没有脱掉裹胸,这才在程冀寒和程西爵那里没有露出破绽。
“殿下,您昏迷这两日,明仪郡主府的人前来,让您前去一趟,说是在调查凶手,询问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没有告诉我江兄怎么了?”
“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江卫尉,说是他的失智之症好了,却……”
……
纪歌再见到江肖虎和江雪暖是时候,是云锦蝉下葬的日子。
洛北卫尉府还没建成,成亲的新娘就没了。
云迁因独女云锦蝉的死痛心疾首,他手下的云氏布庄虽然已经是洛国皇室的产业,但是云迁人脉尚在,他纠结了洛都乃至蜀郡的一大片商人成立了反对江家的商会,一时间郡主府成为众矢之的,使江家在各个行业都损失无数银两。
当然这一切都源于江家这几日的消沉,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寻找刺杀云锦蝉的凶手,而根本没有想和这些商人计较。
因为江雪暖这段时间的纵容,明仪郡主一夜之间从富可敌国人人巴结,沦落到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从江家手里抠出一点江雪暖不想理会的甜头。
“郡主,江兄,节哀。”纪歌沉沉的说了一声,却显得很是苍白无力。
随着极为奢华贵重的棺塚被埋入尘土之中,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纪歌还有一些恍惚,明明前些日子还言笑晏晏的女子,竟然这么轻易就失去了年轻的生命,还是在大婚当夜。
她还记得云锦蝉当着众人的面,说非江肖虎不嫁时候的样子。
决然温柔,如花绽放。
跟着葬礼的兄妹二人又一次来到郡主府,一切依旧,青墙黛瓦上点点斑驳血迹却在昭示这几日前的一场噩梦是真是发生的。
纪歌身上未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
眼角微湿,而面前的兄妹再也没有往日见到纪歌的愉悦,相似的容貌流露着一样的悲痛。
江肖虎一身白衣,站的笔直,那张原本风情醉人的秀气脸庞,如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丹青勾勒的双眸写满坚毅与悲怆,像是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丝光亮。
他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又仿佛终于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恢复成曾经洛都早慧的江家嫡公子。
一旁,同样一袭白衣的江雪暖显得分外瘦小,面容憔悴,终于露出才十几岁少女的脆弱。
原本终于以为江家有了延续的新的希望,可是她的嫂嫂,那样温柔善良的嫂嫂,那样不嫌弃兄长,从小到大一直在照顾着江家的嫂嫂,竟死在了自己的府中。
还是在层层保护之下,还是在六哥哥也在的情况下,说来也可笑,那些刺客只是给自己下了迷药,却杀害了最无辜的新妇。
江雪暖头一次有些迷茫,自己以女子身份为江家所做的一切,最终成为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为快,可是为何,死的不是自己?
哥哥已经太苦了,她宁可兄长永远做个不愿意醒来的傻子,也好过现在清醒过来面对残忍的现实。
“纪诗读,明仪只有一个问题,前晚的刺客,针对的到底是你,还是我?”江雪暖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声音因为哭泣太多而变得沙哑悲凉。
江肖虎将目光放到纪歌脸上,眼神覆着阴霾和陌生的审视。
纪歌已经想到她会这么问,刺杀的地点是郡主府,但是府内除了死了几个拔刀相助反抗的下人和无辜官员,其余人都是被一种烈性迷药迷晕,并没有受到伤害。
只有云锦蝉,是真的被无故杀害。
另一个受伤,被刺客置之于死地的人,就是她自己。
秋棠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据她所言,之前的两名刺客也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线索,只是说了一句:“你终于从皇宫出来了。”
这就证明,刺客的目的是杀死自己。
但是,云锦蝉真的是被她牵扯进来的吗?她和云锦蝉之前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刺客的目的的确是我——”纪歌缓缓开口道。
一瞬间,她清晰的看见江肖虎骤然一变的眼神,煞气凌人的刺向自己,甚至其中蔓延起仇恨和杀意。
“江肖虎,收起你的眼神,如果你想像对那些刺客一样对纪哲的话,朕不介意让江家永远除名,包括,江云氏。”
熟悉的声音传来,纪歌望去,就看见程西爵冷淡的面孔。
------题外话------
江肖虎:打赏拿来,评论拿来,推荐票拿来,否则撕票!
程西爵:你说什么?找死。
纪歌:……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