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和赵嫂子被打死,安宁郡主出了这口恶气,但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经过许大太太和许梅的大肆宣传,王府上下毕知,安宁郡主与『奶』兄偷情,因被许长青碰破,夫妻争吵后,安宁郡主举报许长青参于巫蛊做为报复。
舆论转了风向,王府的八卦向来是百姓乐意说的。
“唉,这位郡主也是心狠呢。自己偷人就偷人,何必要搞死丈夫呢。”
“被嫡母婆婆撞上,恼羞成怒竟把『奸』夫打死。世人都说安华郡主厉害,现在看来,这位安宁郡主更厉害呢。”
“就是,就是,对丈夫、情人皆这般狠毒。还说丈夫与嫂子有情,肯定是胡说八道的。”
与此同时,吴家提出申诉。
吴氏与许长青偷情之事,本就是安宁郡主一句话。但安宁郡主如此品行,如何能保证她话语的真实『性』。
“这,怎么会变成这样……”
安宁郡主喃喃自语说着,全然无措。
赵大一个男仆竟然能『摸』进她的屋子,还……
若是他们自己所为,背后没的推手,她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郡主,郡主,不好了……”丰儿气喘吁吁的跑进门,脸上带着惊恐。
安宁郡主本就在惊谎中,连忙问:“怎么了?”
“赵妈妈,赵妈妈她……”丰儿结巴说着。
她奉安宁郡主之命去赵婆子家里,虽然赵大与赵嫂子万般不好,但总是赵婆子的儿子媳『妇』。
安宁郡主怒火之中,下令把人打死,事后也是有些后悔的,便派丰儿拿了银子过去慰问。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安宁郡主着急问着。
丰儿神情惊恐,道:“赵妈妈,上吊死了……”
她过去时,赵家正在办丧事。高烧的孙子病死了,又得知儿子和媳『妇』也被打死。
悲剧凑在一起,赵婆子一时想不开,昨天晚上上吊自尽。
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赵家都没人了,连赵婆子的丧事都是邻居帮着办的。
“啊……”安宁郡主只觉得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丰儿尖叫着:“郡主,郡主,快来人啊,郡主晕倒了。”
没有赵婆子这个管事,出云阁早就『乱』成一团。折腾半天,才把安宁郡主扶到床上,又派人请大夫。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婆子喊着。
一般来说,郡主的内室,大夫没那么简单进来。但此时也顾不得,小丫头带着大夫直接进门了。
大夫一番急救,安宁郡主幽幽醒来,哭泣道:“妈妈,妈妈……”
赵婆子是她的『奶』妈,自小在她身边,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就这么上吊死了,她如何不伤心难过。
“郡主,大夫来了,先诊脉吧。”丰儿说着。
安宁郡主这才擦擦眼泪,伸出手腕给大夫诊脉。
大夫进门后一直低着头,此时才敢上前诊脉。只是手指刚搭到手腕上,大夫脸『色』微微变了。
“大夫,郡主没事吧。”丰儿不禁问。
大夫吞吞吐吐,好一会才道:“郡主,郡主并没有生病,是,是……”
“是什么?”安宁郡主问。
大夫这才道:“郡主是有身孕了。”
外头风言风语这么多,安宁郡主却在这个时候有孕了,真不知道要不要道喜。
“啊!”安宁郡主顿时怔在当场,全然没了知觉。
怀孕了?这个时候,她怀孕了……
“若是郡主没有其他吩咐,臣告退。”大夫说着。
一般情况下,主子诊出有孕,大夫都会叮嘱几句,留下安胎『药』。
但安宁郡主的情况不同,是喝安胎『药』,还是堕胎『药』,只怕安宁郡主要考虑一会了。
安宁郡主仍然在发怔中,根本就没有听到大夫的话。
丫头们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夫见状,索『性』也不等回答,径自行礼退下了。
就在出云阁『乱』成一团时,魏翎己经收到消息。
有了吴家的财力相助,拿钱开道收买下人,这对魏翎来说易如反掌。
“哈哈,真是天都助我啊。”魏翎笑着说。
出云阁『乱』成一团,只有一个赵婆子能管事。
她便花钱买通赵大两口子,也是他们傻,以为郡主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安宁郡主一怒之下打死赵大和赵嫂子,她便趁机派人勒死赵婆子,制造成上吊的假相。
弄死了赵婆子,想摆布安宁郡主就容易多了。再者,打死有『奸』情的『奶』兄,又『逼』死『奶』妈,这一桩桩罪名就要扣到安宁郡主头上了。
投胎成郡主,虽然天生高人一等。但行事为人,还是要讲道理的。嚣张成安华郡主那样,那么多情人在侧,也没有主动搞动正牌丈夫。
一边养着情人,一边要搞死丈夫,这就是太过了。
安宁郡主名声扫地,许长青才有翻身的机会,她才有可能挥出来吴氏。
“奴才问了诊脉的大夫,快有两个月了。”管事太监说着。
一般来说,后宅的女眷每个月都要诊平安脉,这也是为了防止女子拿怀孕之事造。
郡主有孕,也就无所谓造假了。平安脉也就很随意,都是身体不适了,才传唤大夫。
“这才好呢。”魏翎笑着说,“时刻留意出云阁的动向。”
安宁郡主既没有手段,也没有本事,也许还有几分心软。
单身一人时,举报了许长青也就举报了。但现在有了孩子,弄不好就会后悔。
若是安宁郡主主动改口供,那就更好了。不管是许长青还是吴氏,都没事了。
“是,请侧妃放心。”管事太监说着。
进展如预期,魏翎派人传话给吴起。舆论己经到了这一步,除了吴家外,许家也要开始闹腾了。
许家被折腾的很惨,几乎要被灭门了。但活着总是还有的,就像许大太太和许梅,被她几句话挑动去抓『奸』。
都是姓许的,许家要是彻查完蛋了,许大太太和许梅也一样有损失。
与此同时,魏翎也开始大肆宣传安宁郡主怀孕之事。继续给安宁郡主施压,要是安宁郡主愿意自翻口供最好。
要是不愿意,承受不了压力『自杀』,那就更好了。
当事人都因为内疚『自杀』了,许长青和吴氏的罪名,就更是莫须有的。
“侧妃,安宁郡主开始喝安胎『药』了。”管事太监进门回报。
府里各种消息『乱』飞,基本上都是说安宁郡主的。
这几天,安宁郡主的日子不好过,茶饭都吃的少。就在今天,安宁郡主好像想通了一般,又请了大夫诊脉,开了安胎『药』,己经开始按时服用。
“这是打算留下孩子?”魏翎说着,“大夫怎么说?”
管事太监道:“大夫说安宁郡主身体弱,真想平安生下孩子,要好好保重。”
“身体弱,还打算保孩子,这也是傻子。”魏翎有几分自言自语说着,不过这样更好。保了孩子,也许就想保孩子的亲爹,又问:“吴家那边可有动静?”
管事太监道:“吴起己经进府几次,还请人写了状纸。现在前朝闹的沸沸扬扬的,就是王妃,也没再说要处决郡王妃的话。”
“就是程王妃,也不好犯众怒。”魏翎自言自语说着。
当初定吴氏的罪,就是安宁郡主一句话定江山。现在安宁郡主出了事,她说的话受了质疑,处决吴氏也就没有足够的立场。
怪不得程王妃当初要借着燕王中风之事,立时处死吴氏。也是担心以后翻案,处死吴氏,翻案也没意义了。
“那接下来……”管事太监问。
魏翎想了想,道:“准备笔墨,我要写封信给世子爷。”
韩骁每天忙碌不休,只有晚上时去平湖秋月。她总不好去平湖秋月堵人,不合适,也不想让沈秀误会,她有争宠的意图。
最好的办法就是写信,信上说明一切。
事情进展至此,她基本上可以功成身退。接下来要么交给刑房,要么由刑部直接介入。
巫蛊之大事,程王妃借机折腾了这么久,现在想把罪名推到吴氏,那至少得把铁证拿出来。
“是。”管事太监应着。
魏翎几笔把信写完,汇报工作而己,简单明了,事情说清楚就好。
笔墨晒干,魏翎把信封好,交给管事太监:“交给世子爷。”
“是。”管事太监应着,拿着信赶紧去了。
魏翎也没闲着,唤丫头进来更衣。
安宁郡主既然决定要保胎了,那肯定是心思活动了。
她以前并没有跟安宁郡主打过交道,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现在过去套近乎。
连胡婆子挑拨几句,都能让安宁郡主举动自己的丈夫。她有自信,自己过去说几句,能让安宁郡主保住自己肚子孩子的爹。
不过,此后的结果嘛,那就只能看命了。
投胎成了郡主,是命好。但投胎到燕王府,只有身份却没有手段和能力,那就不知道是命好还是命歹了。
换好衣服,正欲出门之际,小丫头匆匆来报:
“侧妃,胡婆子来了。”
魏翎顿时皱紧眉头,下意识就想从后门走。
她不到屋里,胡婆子自然找不到她人了。
只是不等她走,胡婆子己经进来,笑着道:“奉王妃之命,请魏侧妃去嘉乐堂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