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凡尔赛宫出来,我能感觉到,权志龙在努力拉开和我的距离。
走路的时候不会故意贴得我很近。
尽量不说话,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不再看我。
逛街边小店的时候,不再看适合我的东西——之前他看见什么都买下来,给我装了一行李箱的衣服鞋帽。
买冰激凌的时候,也很有礼貌地问我:“你要不要吃一个?”之前我买吃的他都不要,然后非要和我吃一份。
我觉得自己有点作,很生自己的气,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许这样才是对的吧,最终我可以成功和他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我一口气把一大碗冰激凌全吃了,像泄愤一样。
第二天就要拍摄了,我们俩早早洗漱过后就睡了。
半夜,我是被自己疼醒的。
像有一只手一直在攥着我的胃,一阵一阵的抽痛。我满身冷汗,眼泪都疼出来了。虽然已经努力把自己弓成一个虾米,但是疼痛丝毫没有缓解。我的眼前开始发黑,神智都有点不清不楚。迷迷糊糊地,手摸向电话,居然还能脑子清醒地打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起来了:“yoboseyo……”权志龙睡梦中醒来的声音一直都那么黏糊。
“oppa……”我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直在抽气。
“敏儿?怎么了?”他还迷糊着。
“我胃疼。”这几个字几乎把我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好在权志龙清醒过来,我听见他翻身下床,满屋子找拖鞋的动静,很快他就拿着我的备用门卡进来了。
这家伙穿着睡衣,外面披了件浴袍就过来,一点形象都没有。但是我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他好帅,像一个救世主一样出现在我黑暗的房间里。
估计我的惨样也吓到了权志龙,他急急忙忙扑过来:“敏儿!你怎么了?”
“胃疼……”我气若游丝地回答他。
他笨手笨脚地烧了热水,又给前台打电话找个医生来。好在高级酒店一切齐全,医生很快就来了。权志龙正扶着我小口呷着热水。
医生听了我这几天的饮食情况,又听说我晚上吃了一大碗冰激凌,无奈地说:“这是急性肠胃炎犯了。吃点药就好了。”医生开好药,权志龙礼貌地把他送出去,回头就来训我:“怎么吃冰激凌吃的这么快!早知道不给你单独买一份了。”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因为你不理我了……我心里难受。”
“唉……”他无奈地摸摸我的脸,“我也很难受。别再折磨我了。”
他掀开被子,把我搂在怀里,一只手轻轻地揉着我的胃。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卸下心防吧,所以我才想告诉他,我这些天来真实的感受。
“我不是在折磨你,是在折磨我自己。一方面想要回到你身边,一方面却又害怕更悲惨的结局。”我想了想,说了实话“我怕我一回美国,我们变成异地,你又耐不住寂寞了。”
“我以前不太成熟,以后不会这样对待感情了。”他轻轻地说,“我知道我发誓你也不信,我们静待来日,好吗?”
胃疼缓解了很多,我也有心情多和他说几句话:“oppa,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我们在一起了,公开了,会变成什么样?”
“你是怕公众反对或者影响我事业吗?”
“这是一方面。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们两个人也有影响?之前我们秘密恋爱,这种背着全世界的刺激感会增加爱情的乐趣,也许公开了,没什么要担惊受怕的,爱情也失去了它的魅力。”这也是我一直很担心的问题。
“别想那么多了,平淡的爱情也有平淡的好处。我不像以前那样爱找刺激了。”他摸摸我的耳朵。“何况你先答应我交往再说,还没追到你,我哪有心思管后来的事。”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那,我给你为时一年的考察期,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表现得一直不错,我们就重新在一起,好吗?”
他的眼睛在夜里都放出光来:“好!”
“敏儿……”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权志龙又来了一句,“能不能给点福利啊?”
我都快睡着了,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朦朦胧胧中,有一双非常温柔的唇瓣轻轻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第二天在拍摄现场,权志龙的精神非常高涨,极其配合。杂志社搭的布景和我们昨天去过的镜厅非常类似,也是拼接的花色木地板,金灿灿的镜子、墙壁、大吊灯……拍摄的道具也非常巴黎style,我最喜欢一对水晶的高脚杯,拿在权志龙的手里配着他纤长的手指真是太完美了。
拍摄很辛苦,他换了好几套衣服,期间都没有机会和我说话。我就静静地坐在一堆器材旁边,看着他每次拍摄告一个段落的时候,眼睛就温柔地投向我的位置。果然是令人如沐春风的小王子,我向他飞了一个吻,结果他立刻露出大白牙来,把给他补眼线的cody姐姐吓了一大跳。
估计是心情太好,这家伙拍摄的后期妖孽上身,电力十足。尤其是坐在地上的那几张,他下巴微微抬起,嘴唇微张,脸上的表情真是引人犯罪!
差不多拍完了,权志龙乐颠颠地过来问我:“oppa是不是很帅?”
近看才发现他脸上的妆好重,眼睛被眼线烘托的至少大了一圈,粉底也上的特别重,我嫌弃地说:“你一个男人化这么重的妆,还问我帅不帅……”
“ya!昨天照顾你到半夜三点,今天一早又爬起来,脸色这么差不打粉怎么行啊!”
想想也是,我有点愧疚:“米啊内……”
他笑眯眯地亲了我一口:“给个福利就原谅你!”
这次轮到我“ya!”了。
这次和芭莎的合作真的很不错,粉红色的头发也给他大加分。我最喜欢他穿着黑色立领风衣的时候,像个从古代走出来的冷面杀手,特别有18世纪的感觉。
陪他呆了几天,把工作完成,又去老佛爷买了很多东西——我成功地抵抗住了权土豪的诱惑,什么都没让他给我买——我们也到了说分别的时候。
我从巴黎直接飞回LA,权志龙和我飞往相反的方向,他要回韩国准备自己的mini专辑,词曲什么的都已经弄好,录制也进行了一半,只等回去拍mV了。
登机前,他一直拉着我的手,非让我保证:“说话要算话,考察期的事就这么决定了,一年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啊!”像个得不到大人承诺就不会撒手的孩子,搞得我心里又甜又酸。
我上了飞机才想起来,一年后的这个时候,13年的暑假,是我变成李敏的时候……“我”已经不存在了,“李敏”那个时候会怎么样?她还会存在吗?
飞机在蔚蓝的天际翱翔,浪漫之都变成了我脚下小小的一颗种子,慢慢地看不见了。在巴黎播下的种子会健康成长吗?再给权志龙一次机会是不是明智的选择?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Au revoir,paris。
Au revoir,mon amo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