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紫竹阁的悠然,暗楼一进去令人只觉得有些压抑,再往里走,血气扑面而来。
“主上。”
刚入暗楼,好像里面的主事早就得到消息一样,皆在门口等着君九宸。
“嗯。”
在这里,哪怕君九宸今日穿了一件较为温柔的衣袍,但依旧不会让这里的人觉得他有多善良。
“主子回来怎么不让楚辞派人来知会一声?”
说话的正是暗楼四大堂主之一的暗影。
“暗影,不得对主子无礼。”
此时开口,比较沉稳的正是暗楼堂主之一、也是暗楼管理者,人称一声“祁夜公子”。
祁夜皮肤皙白,笑若春风,喜爱折扇,所以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人温文尔雅的偏偏贵公子。
暗影与他比起来,那桃花眼太过造谣,以至于哪怕洁身自好看起来都像是“万花丛中一点绿”。
“祁夜,你……”
君九宸坐下之后,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银戒,好似感受不到两人在吵架一样,过了几秒,才道:
“暗楼的装修不行。”
暗影:“……”
祁夜:“……”
???
主子这是出去几年回来直接变了?
相对于祁夜的稳重,暗影就比较直接:“主子,你当初不是说暗楼的风格要对得起暗字吗?”
他们一整个暗楼不至于全是杀手组织,顶多再加上一个情报,不然也不至于每次玩不过紫忧商会那些满是铜臭味的商人。
君九宸倒也是不气,瞥了他一眼:“本王想换个风格不行?”
“主子开心就好。”
要是此刻他还没意识到危险的话,他这个堂主白当了。
君九宸的变化全然落在祁夜的眼中,他淡笑道:“主子应该是暗楼的环境吓到夫人吧。”
暗影皱了下眉,显然不信:“祁夜,主子哪里来的夫人,你在说什么鬼话?”
祁夜:“……”
念在你刚出任务回来不知道的份上,我忍!
对于祁夜的知晓,君九宸并不觉得意外,要是连这点洞察能力都没有,那怎么配做暗楼的管理者。
“猜的不错。”
暗影笑了:“我就说嘛,主子有了夫人我——”
话音止住,笑容僵住。
他错愕的瞪大双眼,不敢看着君九宸但是敢看着祁夜。
夫人?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不知道?
“你这段时间在外出任务,所以不知道正常。”
祁夜默默瞥了他一眼,才开口解释道。
暗影:“……”
早知道他就不出任务了。
话说……
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制服他们主子,他深感佩服。
君九宸:“嗯。”
“好好修缮一下。”
闻言,祁夜恭敬地开口:“属下定会找来六国最好的大师,保证让主子满意,让夫人喜欢。”
*
“我说美人儿,你究竟在看什么呢?”
东方祁跟在夏清歌的身边,一楼的药材大厅已经逛了一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他都要无聊死了。
夏清歌淡淡的看他一眼:“帮你克服困难。”
这话,倒是把东方祁弄懵了。
克服困难?他哪里来的……
嗯?
他居然能在满是药味的地方待上这么久!
他怎么没发现?
不过,美人儿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是……
东方祁敛去脸上的笑意,才缓缓开口:“美人儿,你怎么发现我这个毛病的?”
夏清歌笑了笑:“放心,我不是你仇家派来的。”
“那……”
夏清歌望着他,眼神干净:“我是个医者。”
东方祁显然不信,甚至有些丧气:“我在第一城时,老头儿请了很多医师来看,得出的结论都是我身体很健康。”
夏清歌故作神秘的一笑:“我跟他们不一样。”
刚刚这么一思考,东方祁现在倒不觉得夏清歌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能拿出这么多灵石、能这么大手笔的拍卖,想来家世不一般。
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话,美人说羽夏宫是她家,然而那羽夏宫的宫主叔叔似乎与他家老头儿出自一个宫门。
那……
美人儿不会是那位叔叔的女儿吧?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还能比他们厉害不成?”
夏清歌一笑:“可能是吧。”
东方祁:“怎么可能?”
美人儿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比第一城那些医者厉害?
夏清歌:“回去再说。”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只见有一身着青袍的老者渐渐走向两人,最终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开口很是礼貌:“在下是紫竹阁的管事,大家都叫我一声秦老。”
夏清歌认识秦老,但是秦老却不认识她。
她未开口,秦老又道:“今日不是紫竹阁的义诊日,也不是看诊名额的发放日,不知二位来此,可是需要买些药材?”
不愧是南辞那家伙的人,就是聪明。仟仟尛哾
夏清歌点点头,从空间戒指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清单:“麻烦帮我拿一下纸上的药材,大概一个月的量。”
接过纸张,老者看了一眼,迟疑了几秒,随之敛去,脸上挂着一丝得体的笑容:“稍等。”
话落,老者退去。
夏清歌看着他的背影,再想想他刚刚的眼神,心下一笑。
她只听南辞说过秦老虽不会炼丹但医术了得,却也没想到医术能厉害到一眼看出她纸上药材的别样之处。
那为什么?
司徒家没有找到秦老呢?
她的眼光四处打量,最终落到柜台之上、左侧药盘之中的那粒黑色种子。
按照夏清歌的要求,基本上六国的紫竹阁柜台前固定会有七个药盘,上面每天都会按照药材的珍贵程度摆出一些特价药材,以便一些经济实力有限的人购买。
那粒种子……
夏清歌走了过去,身后东方祁夜跟上,她细细端详着那药盘之上的黑色种子,好似想从上面看出些信息一样。
却,无果。
若是有果,那不至于会没有介绍,也不至于在最便宜的位置。
而身后东方祁开口:
“美人儿,这种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不然为什么看这么久?
好半响,夏清歌才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总觉得这种子不应该这么简单,可她却看不出这种子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都感觉不到一点点生命力,就好像……
一个死的种子。
好奇怪。
看了看这种子的价格,她只觉得有些好笑。
五个银币,这大概是紫竹阁创立这么几年以来,最便宜的东西。
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