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相处下来,秦惜只觉得云羲和待人接物尽心竭力,此时对她十分的亲切信赖。
她看着云羲和不过与自己相仿的年纪,却有如此大的本事。不难想象她背后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习得这一身好医术,还有那看透事物本质的好眼光。
秦惜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皇兄秦玄凌,他对云羲和那份不可说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就连自己一介女子,也深深地被云羲和的魅力所折服。
秦惜感慨道,
“怪不得这长安城中人人都夸赞你是优秀的贵女典范呢,云将军能养出你这样的嫡长女,云将军与夫人实在居功甚伟。听闻过两日便是你生辰了,本公主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云羲和笑了笑,想到自云望舒回府后,林氏的态度。若无其事道,
“臣女的父母确实无比辛劳。多谢***好意了。”
姜太后瞧着云羲和脸上那转瞬即逝的失落申请,目光一闪,似是发觉其中有何内情,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多问。
云羲和退下后,秦惜眼神幽幽,忽然试探着问道,“母后,您觉得羲和怎么样?”
姜太后一愣,眼神分明柔和了几分,“自然是位好姑娘,有才有貌有手腕。宫里住这些时日,哀家甚是喜欢她。若她是男儿,提笔安天下分明不在话下的。”
秦惜笑了笑,“您说,这么好的姑娘,要是娶回来给皇兄当王妃多好!东宫那样的地方,实在是配不上她!”
“可说呢……”姜太后一脸开明地点点头,忽而又叹了口气,颇为遗憾道,“倒是叫太子给抢先了。”
说罢,又瞧着秦惜,“这下知道母后的苦心了吧?早叫你对亲事上点心,别回头那好的都叫人挑走了!”
秦惜伸手扶额:“.…..母后!女儿对嫁人实在没有兴趣!”
姜太后沉吟片刻,“那就养几个面首!”
秦惜:“......”
她就多余替秦玄凌操这个心!
——
“这长安城为何如此热闹啊?”
从梧桐山驻扎归来的云烈,他穿着一身寻常的素服,肃然的目光中却带着一丝疑惑。
不过是离开长安个把月,怎么街上来来往往的,多了这么多读书人模样打扮的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唾沫横飞的议论着什么。
“文章写得太好了!小生看了许多遍,真是自愧不如啊,再努力八辈子也赶不上!”
“何止是你,愚兄也这般认为......好在今日过了策试,谋了份差事......”
“真是不错啊!走吧,咱们也去庆祝一番!”
他身旁的随从细细听了半天,也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便伸手拉住一个兴奋的手舞足蹈的年轻人,温声问道,
“小子,这长安城中发生何事了?”
“发生何事?”那年轻人正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被人打断也没有不悦,“你们是很久没来长安吗?”
随从点了点头,“确实!”
那年轻人仰天大笑,喋喋不休地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我通过的策试的考教,日后可去吏部上任了!虽然是从最基本文书做起!但也是一条明路......这一切全都仰仗了那云羲和!”
云烈眼皮一跳,翻身下马,问询道,“云羲和?你说的可是那云将军府的嫡长女?”
他心头显然有些不悦,自己女儿的闺名,竟然从这样一个陌生男子口中旁若无人地讲出,实在是于礼不合!
那年轻人正是今科落榜的江南学子,他不认识云烈,见眼前这位沧桑的中年人一脸诧异,就下意识的以为他也是头一次来长安,便大发善心,
“正是啊!那云家嫡长女,可谓是经世奇才啊!经世奇才!昨日,由她主持策试,连作九篇文章,震惊当场......云家养了个好女儿啊!”
“有不少落榜的学子都通过考教,谋得了差事!”
“云羲和她配享太庙!”
云烈听着听着,那阴云密布的脸上,皱纹一道道的展开了,“原来如此,实在是精彩!”
不愧是他的好女儿!
那年轻人说得唾沫横飞,“老头,不是小子夸张,这长安,这大顺,这天下,有云羲和这等女子,实在是幸事啊!”
这一番话下来,云烈听得心花怒放,这等功劳,竟是她的女儿立下的,他哪还在意什么合不合规矩?
他笑着摆摆手,“哎呀,不敢当,不敢当!”
年轻人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夸云羲和呢,你不敢当什么?莫不是癔症了!”
说罢,便哼了一声,朝着远处跑开了。
“唉?!云羲和是我云烈的女儿啊!”云烈忙着解释了一句,却也不知道那年轻人听见了没。
云烈也不管那么多了,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一旁的侍从,迈着步子,决定沿路走回去。
一开始他还时不时的停下来去认真听一听大家的谈论,生怕有人说他女儿不好的话,后来发现到处都是夸赞声,那胸膛是越挺越高,朝着云家的方向走去。
他还不知道这月余的时间,云府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事情。
“将军回来了!”
管家忠伯早派出府上的小厮到巷子口相迎,云老夫人听闻这话,忙起身往外去迎,林氏随即带着云望舒紧跟其后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