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
李嗣源率领手下人站在门前,摆开架势。
得知李星云没有来,他眼底失望之色一闪而逝,但还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等候孟婆的到来。
区区一个孟婆,他不放在眼里,但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不良人这个组织,尤其是在袁天罡抵达洛阳的这个紧要关头,他不得不慎重。
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人影,李嗣源依旧立在原地,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终于在他们望眼欲穿的时候,街道上出现了孟婆与李存智的身影,等到他们走到近前,李嗣源拱手施礼,“小王恭候孟婆 大驾。”
孟婆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到李嗣源面前,浑浊的老眼打量着他,“李嗣源,大帅又不在这里,如此大架相迎,老身可承受不起。”
“孟婆说笑了,您可是为大帅立下了汗马功劳,别说让我在门外迎接,就算是为您牵马执鞭,我也愿意。”李嗣源陪着恭敬地笑脸,双眼眯起,看不清眼神。
孟婆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李嗣源一点也不尴尬,笑了笑便伸手邀请道,“孟婆,我已命人备好酒席,请入府一会。”
孟婆也不客气,径直入府。
酒席上,李嗣源客客气气,等酒足饭饱之后,命人递上茶,他才说出邀请孟婆上门的目的,“孟婆,不知这次大帅可有指示?”
“龙泉宝藏,你难道不知道大帅的想法?”
李嗣源讪讪一笑,接着道,“知道是知道,但具体怎么做,还请孟婆指点一二,免得不小心坏了大帅的计划。”
“你只要跟着我们就够了,不需要你再插手其他的事,明白吗?”孟婆浑浊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警告李嗣源。
“殿下身为李唐嫡脉,理应坐在龙椅上,如果想重登天子之位,我可鼎力相助,帮他把那个赝品换下来!”
“你放肆!”岂不料这句示好的话说出后,换来的是孟婆的怒斥,她重重杵了一下拐杖,以她为中心的地面顿时龟裂开来。
“赝品二字岂是你能说的?只要他一日还坐在那个位子上,他便还是天子,李嗣源,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李嗣源心中一凝,连忙道,“孟婆息怒,在下一时失言,请您见谅。”
孟婆也知道自己的话没多大分量,稍稍点了一下便没有再多言,只是心情不免沉重,也不想继续在这里逗留。
临出门之前,再度警告了李嗣源一句,“李嗣源,龙泉宝藏之事,大帅早有计划,这段时间,你最好是安分一点,别怪老身没有提前通知你。”
霎时间,李嗣源连忙躬身道谢,“多谢孟婆教诲。”
礼送她出门之后,李嗣源返回府中,脸色阴沉无比,府里的下人都不敢靠近他,生怕被波及。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李存智把孟婆送走,等他回来便看到坐在大厅上,脸色很不好看的李嗣源。
“孟婆去哪了?”
察觉李嗣源不善的目光,李存智态度也随之转变,不敢像以前那样随意,“大哥,她去了驿馆,不良人也派了人手。”
“居然没住在皇宫?”李嗣源眉峰皱紧,额头上抬头纹层层叠叠,恍如几道波浪,“李星云来洛阳,他居然不住皇宫,反而住在驿馆,袁天罡到底在想什么?”
“嗯,驿馆中似乎还有不良人的大人物,那里把守的很严,我们的人尝试了几次,探查不到一点消息。”李存智小心翼翼的禀告道。
李嗣源心里一惊,“赶紧把你的人手撤回来,那可是不良人!”
“大哥放心,人我已经撤回来了。”
听到这,他松了口气,指尖按压着眉心,一脸疲惫,“那就好,最近把手下的人管好,皇宫以及驿馆附近的人手都撤回来。”
“大哥,没必要吧?不就是一个不良人吗?”李存智十分惊愕,没想到李嗣源竟然如此胆小,区区不良人就把他吓退了。
“要是不良人我还不怕,但是,袁天罡已经来洛阳了。”李嗣源耷拉着眼皮,声音有些沙哑,“而且,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李星云,而是一个冒牌货。”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存智心中骇然,瞳孔猛地一缩,被这个消息吓得呆住了。
没等他回答,李嗣源自顾自的说道,”这意味着,袁天罡根本不把天子这个位置放在眼里,他甚至不在乎坐在龙椅上的是谁,只在意大唐。”
“也就是说,现在谁敢冒头,他就杀谁。”说到最后,声音颤抖,蕴含着掩饰不住的恐慌。
“大哥,真的有这么严重?”李存智虽说是智字门门主,但他没见过袁天罡,不理解李嗣源为何如此害怕他。
“事实比我说的严重十倍,刚刚我试探了孟婆,想要探出他们的目的,可惜,她口风太紧,什么也没说。”
“当初,为了这个龙泉宝藏,梁国灭了,朱温死了,李克用死了,而李存勖也正是死在了不良人手上。”
“如今,袁天罡重开龙泉宝藏之局,你说,接下来死的会是谁?”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李嗣源眼里的冷意简直要溢出来。
李存智顺着他的话继续想,突然发现,接下来,有资格被袁天罡针对的人貌似就是自己的大哥。
他猛地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李嗣源,“大哥,要不,我们回河东吧,这龙泉宝藏我们不管了!”
“哼,想的倒是简单,恐怕我前脚回去,后脚就要暴毙,这世上,只要袁天罡想,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反而,留在洛阳,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此刻,李嗣源眼里满满的求生欲。
面对袁天罡这样的敌人,谁不绝望,谁不害怕?这种生死尽操于人手的感觉,太让人不好受了。
“大哥,难道我们就只能等死?要不我们直接召河东兵马来洛阳,我就不信,袁天罡能在大军里面把你杀了。”李存智咬咬牙,寒声道。
“老七啊,你就是太莽撞了,枉费你这个智字,办法肯定是有的,只是要孤注一掷,一旦不成,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李嗣源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
“大哥,什么办法?”李存智心头一震,迫不及待的询问。
李嗣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目光投向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