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把玩着,口中淡淡念出解忧醉三个字。
那日他情不自禁吻了醉酒的鸾颜后,又重新回到了酿酒坊,将那白白净净的祀酒官连哄带吓,不出片刻就全招了。
他叫卫粮,新上任没多久,是子承父业。爹爹是上一任祀酒官,后来年纪大了告老还乡,就由他来顶替。宫中大小宴会,还有各宫娘娘的酒水,以及祭祀大典都是由他负责,带着人酿酒供应。
有一天,有人给他送去一张字条,一张是酿酒配方。叫他照此配方换了宴会上齐戎的酒水,若是不从,就剁了他老子,为了叫他相信,还送来了老家爹爹从不离身的玉佩一枚。迫于无奈,他指只得照办。
到末了卫粮良心发现,在齐戎的酒里只兑了三成解忧醉,若不是这样,那八碗酒下来他早就满地打滚,丑态尽出了。
那日卫粮给鸾颜喝了百分百纯正不掺假的解忧醉,只需一小杯,她就醉了,倒在他怀中念着心头上的齐华。
“啪!”齐戎一抬手,手中可怜的酒杯飞起来,在空中滑出一条好看的弧线,落在舞台上粉身碎骨。
他双眼微眯,原本风流多情的桃花眸子中,盛满冷彻骨髓的寒意。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乔三爷和红芍药赶紧跪下,满头雾水的赔着理。不知道他怎么就怒了,但人家总归是王爷,动动嘴皮子他们脑袋都得搬家,还是赶紧保命要紧。
半天不见动静,乔三爷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花满楼,哪还有贤王殿下的身影。
再看跪在自己身旁的红芍药,心中开始有了盘算,解忧醉的事是她提醒贤王,是无意还是巧合?
这个忽然来到京都皇城的花满楼头牌,该好好查查她的底细了。
贤王府中,大家忙得热火朝天,比这七月的酷暑还要熬人。
已经快到收割麦子的时候,鸾颜跟管家终于完成了粮仓清理的事情,加上田里八百个丫头,再从府上找些身强力壮的小厮,割麦的人手也凑了*不离十,前些天派人去田里查看,沉甸甸的麦子金黄一片,实打实的好收成。
一早进了账房,午膳都是在里面随便凑合着吃了点,等忙完手头的事情,出账房时天已经黑下来。
“真是累死我了,脖子酸的很。”鸾颜活动下手脚,拧拧后颈,一股酸疼袭来,难受的皱紧了眉头。
“花梢来帮您按按吧。”花梢正要上手,鸾颜往旁边跳去,躲得她远远的。
“就你那手劲,上次帮管家捶背,差点捶的他吐血身亡,我自己捏捏就好。”花梢连翘是爹爹千挑万选送来的陪嫁丫头,将军府认为最好的,自然是功夫绝佳的高手。这两个丫头放在身边当保镖好的没话说,捏腿捶背伺候人的活儿就差到姥姥家去了。
“那咱们去后院逛逛,坐了一整天王妃也该累了,活动下手脚总是好的。”连翘低头笑着,忙上前打圆场,拉着鸾颜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