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地一股冷风,不知从哪儿吹了过来,太爷一个激灵,牢房里密不透风,就感觉这风来的邪乎,不过,我太爷是什么人,根本不在乎这些。
眼前漆黑一片,太爷脱掉脖子上的枷锁,小心翼翼,『摸』索到牢房门口,从牢房里走了出去。
这时,又一股冷风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吹在身上太爷,太爷不由自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疑『惑』,难道这牢房里不干净?转身朝自己周围看看,整个儿除了黑,并没有任何异常。
牢房外面,是一条不足五尺宽的通道,等于还在大牢里,太爷只是从关押他的牢房里出来了而已,两侧依旧是栅栏一样的牢房,大牢的总门,在这些牢房的尽头。
太爷单手『摸』着一根根牢房上的木桩子,按照记忆,朝牢房的大门走去,走着走着,又一股冷风从自己侧面吹了过来,紧跟着,太爷就感觉扶着木桩子的那只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手背,太爷扭头一看,黑漆漆的,顿时大喝一声:“什么人!”
喝声未落,那只手“哧溜”一下又缩了回去,太爷心头一冷,这时候可以肯定,牢房里真的不干净!
太爷停下脚步,朝左右看看,说了一句,“哪位朋友,出来见个面吧。”
太爷说罢,寂静的牢房里却没有半点声音,太爷又朝左右看看,“你要是不出来,就别妨碍我出去。”
依旧没有声音回答太爷,太爷『摸』着桩子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手背又被那只冰凉刺骨的手『摸』了一下,不过,还没等我太爷反应过来,哧溜一下又缩回去了。
太爷问问一皱眉,这玩意儿,是在故意吓唬自己吗?
太爷继续往前走,又走了没几步,就感觉手背一凉,太爷顿时大喝一声:“往哪儿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反手一抓,把那只冰凉的手抓在了手里,胳膊一用里,“出来吧!”
隔着两根木桩子,把这只手朝自己这里一扯,就听“刺啦”一声,似乎把那人的胳膊扯断了。
太爷顺着被他扯下的手一『摸』,心里顿时一惊,纸的,纸糊的,自己居然扯到一条纸胳膊,就在这时候,牢房墙上所有的灯油,“噗”一下同时亮了起来。
太爷借着光亮打眼朝自己手里一看,确实是一条纸人胳膊,再朝周围看看,并没有纸人,依旧空『荡』『荡』的。
胳膊是从哪儿来的呢?
太爷朝身边这间牢房看了看,刚才的那东西,应该就在这间牢房里面,自己隔着两根木桩子,把胳膊从牢房里扯了出来,但是,牢房里除了一些脏兮兮的稻草和一只马桶,再没任何东西。
这时候,换做旁人恐怕早吓跑胆了,太爷把手里的纸胳膊又看了看,抬手想扔到地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扔地上,那东西再出来拿回去,不行,得拿到外面给他烧了。
太爷拿着胳膊走到的牢房的大门跟前,这扇大门不是木栅栏式的,是一块结实厚木板,周围四个角还有铁箍箍着。太爷伸手拉了一把,居然纹丝没动,怪不得牢房门没给自己锁上,枷锁也打开了,原来他们把大门锁住了。
太爷再次用力,可劲儿拉了一下,就听门外传来“啊”地一声惊叫,声音不大,不过,太爷听的十分清晰。
太爷抬手在门上猛拍了一巴掌,“外面有人吗?”
话音一落,就听外面一阵嘈杂,听上去十分慌『乱』,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声音,“你是谁?”
太爷一听,好像是那捕头的声音,太爷冷冷说道:“你说的是谁,刚刚被你们关进来的!”
捕头又问:“你没事吧?”
太爷回道:“我要是有事,还能跟你废话吗,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太爷说完,那边没了声音,停了一小会儿,捕头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在里面……没遇上什么吗?”
太爷一愣,这捕头话里有话,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牢房里面不干净?太爷回道:“没什么东西,好像有个纸人,不过,被我扯断一条胳膊。”
太爷说完,就听外面又是一阵嘈杂,似乎很多人在议论纷纷,停了好一会儿,传来稀里哗啦一串铁链子的声音,紧跟着,牢门吱扭扭打开一条缝,太爷顺着缝朝外面一看,门外站了十多个衙役,开门的,正是那名捕头。
太爷把手伸进门缝,一把将门拉开了,众衙役全都一声惊呼,就像一群惊弓之鸟,竟然能被我太爷这拉门的动作吓了一跳。
太爷一扫众衙役,就见他们手里个个官刀出鞘,太爷冷冷问道:“你们什么意思,故意把我放出来,想定我一个逃狱的罪名吗?”
捕头连忙一拱手,“义士误会了。”然后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众衙役连忙给太爷让出一条路。草稿,明天修改。
太爷看看捕头,又看看让出来的路,迈脚到外面走去。来到外面,就见萧老道和老头儿都在外面站着,老头儿身上的枷锁也不见了。
我太爷就是一愣,这时候,捕头领着十几个衙役跟着也出来了,捕头冲我太爷和萧老道、老头儿,三个人说道:“三位请随我来。”
这座县衙,是一座很大的院子,分前厅、中院、后院、偏厅、牢房等等。
前厅用来升堂,中院是用来接待官员的,就跟官差的驿站差不多,后院是县大老爷家眷居住的地方。
捕头把三个人引到了中院,其中一个房子里灯火通明,太爷这时候问捕头,“你想带我们去哪里?”
捕头没吭声,很快把三个人引进了亮着灯火的房间里,几个人进去一看,县大老爷一身便服,在房间里坐着。
县大老爷见几个人进来,连忙起身,笑着看了看我太爷,“义士果然了得,适才在堂上多有得罪,还望义士不要见怪。”
听县大老爷这么说,我太爷一头雾水,不过,他没跟县大老爷客套,冷冷说道:“大老爷,你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县大老爷这时一脸和蔼,呵呵笑了两声,冲捕头一摆手,“让他们上酒上菜吧。”
太爷越发一头雾水,扭头朝萧老道看了看,萧老道暗暗冲我太爷点了点头,意思好像在说,让我太爷既来之则安之。
捕头答应一声出去了,县大老爷十分客气地让我太爷三人入座,一个小丫鬟端来几盏茶,每人面前放了一盏。
县大老爷端起茶,给我太爷敬茶,我太爷伸手要端自己面前的茶,不过,这时候太爷才发现,手里还拎着那条纸胳膊呢,甩手扔到了地上,县大老爷赶忙朝地上的纸胳膊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忙问:“敢问刘大侠,你拿的这是什么?”
我太爷顿时一愣,没着急端茶盏,盯着县大老爷问道:“你叫我什么?”
县大老爷连忙把脸『色』正了正,“你不就是那位……单枪匹马剿平山东响马寨的屠龙大侠刘念道嘛。”
我顿时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坐我太爷身边的萧老道连忙说道:“老弟,你别急,我告诉他的。”
我太爷看了萧老道一眼,没等我太爷说啥,坐在萧老道旁边的老头儿愕然了,看向我太爷,“你、你、、你就是屠龙大侠?”
我太爷干咽了口唾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萧老道起身给县大老爷打了稽首,说道:“大老爷,由我给我兄弟解释解释行不行?”
县大老爷一笑,把茶盏敬向了萧老道,萧老道连忙端起他自己的茶盏,回敬了县大老爷。
萧老道喝口茶坐下,给我太爷讲了起来。
原来,在上一任知县的管辖的时候,错判了一宗冤案,一个无辜的小商贩,被打入的县衙大牢,秋后问斩。这小商贩『性』情刚烈,没等到秋后问斩,居然在牢里上了吊了。
上吊以后,他们家里人就把小商贩的尸体收了回去,这宗错案,也就这么了结了,不过,半年之后,县衙大牢开始闹鬼,被关在牢里的囚犯,每到夜里就能听见有人喊冤枉,有一些囚犯,还能看见一个『迷』『迷』糊糊的白影子,在囚房的梁上挂绳子,十分吓人。最吓人的,吊死那人所在的牢房,不能关人,只要关进去的人,过几天就会上吊。
上一任知县知道这事儿以后,又把那宗错案,暗中查了一遍,发现确实判错了,这是死者觉得冤屈,亡魂不散,刚要翻案重审,就这这时候,上面的升迁令下来了,将知县调入府台任职。
知县一看,这么个节骨眼,自己不能再给那牢里的死鬼翻案了,一翻案,仕途就完了。
于是,把这件案子压了来,上一任知县离开以后,眼下的这位县大老爷过来接手,这县大老爷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发现,牢里居然闹鬼,一问师爷,师爷把这宗冤案告诉了他。
他一看,这是上一任的错案,要是审起来上一任也有责任,正在犹豫之际,上一任知县给他来了一份密信,信里的大致内容是说,牢里那件死鬼冤案,不能翻案重审,想办法把那鬼弄走,要是敢重审,你的乌纱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