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行二楼的小茶室里,推门便是淡淡的茶香扑鼻。夏棠知在门口迟疑了两秒,先进去的人已经回头叫她,“进来吧。”
看着女人在桌前坐下,调试机器开始煮茶,夏棠知后知后觉,“傅景言的太太,你是这里的领导?”
周玉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叫我什么?”
“傅景言的太太。”夏棠知认真脸,“你说你的名字有点长,不过还好,我记性也不错。”
夏棠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孽缘,她出来找个工作,就是这么巧,在这遇到了周玉。鉴于上次周玉的对她的态度,夏棠知知道她们之间不可能友好,所以周玉叫她坐的时候,夏棠知站着没动。
周玉也没强求,似嘲非嘲的牵了下唇角,便自顾自的开始煮茶,“这家琴行是我开的。”
夏棠知:“……”
得。撞枪口上了。
说这不是孽缘,她都不信。
“那抱歉,打扰了。”夏棠知冲对方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就走。
周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是想找工作么?怎么?放不下骄傲?”
夏棠知心想,她哪有什么骄傲?她不过是维持着最后一点尊严,不想把脸伸过去让人打罢了。
“你今年多大?还没毕业吧?傅景言给你的钱不够你用?”周玉的声音淡淡的,可每一个字都好像长了刺的藤条,慢慢拉过,故意往人心上扎。
又叹一口气,“我也能理解。像他那样爱装模作样的人,为了维持清高廉洁的自身形象,是不可能给你多少好处的。让我来猜猜你是图他哪一点?”
夏棠知沉默不语。
周玉坐在桌子后面,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道:“我猜你们之间一定是至高无上的爱情吧?你爱他,他爱你。你不图他任何东西,他也不图你什么。”
“真羡慕你们啊,能有这么好的感情。不像我。”
周玉说到这里,才算是彻底停下来,没有接着往下说了。
也不知道是说完了,还是说不下去了。又自顾自的低头煮茶去了。
“我上次说过,我是傅时安的朋友。”夏棠知浅浅的解释了一句。
周玉发出一声轻笑,“说这谎话,有意思么?你自己信么?傅时安是什么样子的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的。”
夏棠知挑眉,“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她倒是觉得好笑,周玉作为傅景言的老婆,对自己的丈夫没有信心,反而是对自己的小叔子很有信心。
“言归正传吧。”周玉拿起茶壶,往杯子里注水,同时淡淡开腔,“虽然我对你很有偏见,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的钢琴弹的不错。学过?”
“嗯。”
“有证书?”
夏棠知说:“我不需要那东西。”
周玉一脸的了然,“野生的?”
夏棠知皱眉,周玉身上的戾气太重了,就像是一个浑身是刺的刺猬,不仅把自己扎的遍体鳞伤,也会把靠近她的人扎伤。
甚至有点偏执了。
这样的人,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对于别人的解释是一句听不进去。
“私教做过么?”周玉问她。
“没有。”
夏棠知的琴是跟着那个人学的,没有证书,也没教过人。但她是被人教大的,所以教个人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要不要在周玉这里干。
理论上说,她应该在看见周玉的时候,就转身走开的。可稍微一想,又觉得这是个机会。
周玉毕竟是傅家的人,她现在没办法靠近傅时安,说不定这是个办法。
“对薪资有什么要求?”周玉靠进椅子里,目光仍旧在夏棠知身上打量。看的越久,目光越冷。
夏棠知说:“具体要看课程安排,按照市场价给我就行。”
“好。”周玉喝了两口水,看了一眼时间,她站起身,“那跟我走吧。”
夏棠知问:“去哪?”
周玉已经拉开门,“去见见你的学生。”
出琴行的时候,门口已经有车在等了。
周玉的司机很年轻,长得也还不错,小跑过来为周玉拉开后座车门。
周玉顿了顿,“让客人先上吧。”
夏棠知也没跟她客气,弯腰就上了车。
啪,车门关上。
隔着玻璃,周玉好像说了句什么。夏棠知转头去看的时候,正好看见周玉把手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