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的根源的确在云柔,然而有些理不是这么论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她的确有错,但现在的结果是,她失去了孩子,损失更大。如果她推的是你,你的命更重要,那便是她的错,但点点是只狗,狗和人是不一样的!人命大过狗命,无法讲公平和道理,你懂吗?”
宠物总会被人无视,认为它们的命很贱,可有可无,咏舒不赞同弘昼的看法,但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就算你认为点点也有过失,可以将它送走,实不该让它以命相抵!”
她未免把此事想得太过简单,“我知道你疼爱点点,可它惹了祸,这是事实!不只云柔,就连宫里头也会询问,两边我都得给个交代,所以点点的命运无法更改,你不要为难我!”
心知他不会讲理,咏舒不想再与他理论,径直走出去,去找点点。
绣香担心福晋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当即跟了出去。
咏舒想私自做主,将点点送出府,但当她询问太监的时候,才知点点已经被送去了凝芳阁,
“五爷说,点点交由云格格处置。”
交给云格格,那点点必死无疑!
所以在他没有与她商议之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点点吗?她还以为他尚未发话,以为点点还有逃过一劫的机会,哪料他竟在去宁昭院之前就已经下达了命令!
意识到这一点,咏舒越发悲愤,绣香理解她的心情,却又不希望福晋怪罪五爷,遂在旁劝道:
“福晋,五爷并非无情,他是家主,必须平衡大局,他不希望云格格怨怪于你,所以点点只能牺牲。我明白您替点点感到委屈难过,可五爷他也很难做啊!您就体谅他一回吧!”
哪怕他有他的不得已,也不该将点点交给云柔。咏舒不敢想象,点点到了云柔手上会是什么下场!
焦急的她急匆匆赶至凝芳阁,到得院中,却见点点倒在地上,雪白的毛发已被鲜血染红,腹部已被剖开,肠子都已经掉了出来!可它还没彻底死去,还在微微颤动,半阖着眼睛,痛苦的哀嚎着。
那场面血腥又残忍,咏舒看得头皮发麻,绣香胃里翻滚,险些吐出来。
咏舒强忍着不适,双腿发颤,一步步的行至点点身边,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艰难的抬起被血浸染的前爪,想去触碰她。
咏舒鼻翼微酸,泪水汹涌滑落,止也止不住!“点点,点点!”
她不住的呼唤着它,抬手握住它那毛茸茸的小手,轻轻摩挲着,“点点,我来晚了!是我对不住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虚弱的点点勉强嗷呜一声,以示回应。了却了心愿的点点不再硬撑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咏舒分明看到它的眼角有眼泪滑落!它一定很疑惑,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为何走得好好的,突然被人踢一脚,落了水不说,还又被人杀害!
它那单纯的小脑瓜永远都不会明白人们那邪恶的心思,它不会说话,不会表达,却用心的取悦陪伴它的人,然而人们只将它当做玩伴。高兴的时候宠它上天,一旦出了事,它便成了随时可以牺牲的对象。
来的路上,咏舒就想过,点点怕是难以保命,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幅惊悚的场面!
悲愤的咏舒红着眼嘶声质问,“这是谁干的?谁杀了点点?”
一旁的小太监吓得不敢吭声,转头望向屋里,此时的云柔十分虚弱,但她要亲眼见证狗被杀死的过程,遂命人搬了把椅子放在门口,而她坐在椅子上,方便观看。
目睹福晋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云柔勾唇冷笑,被恨意充斥的心扉有快意涌现,
“这是五爷的意思,五爷说了,点点交由我来处置,它是死是活,我说了算!”
咏舒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怎可如此蛇蝎心肠,“即使你恨它,大可让它去得痛快些,为何要这样残忍的折磨它?”
云柔恨意丛生,双手紧握着扶手,紧盯着她,咬牙嘶吼,“我的孩子被你的狗害死,一刀要了它的命太便宜它了,必得慢慢折磨它,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咏舒的心腔已被怒气盈满,点点的惨死令她恨透了云柔,她再也不愿顾忌这个卑劣女人的感受,直往云柔痛处戳,
“你可还记得李源?你让红翡做你的替罪羊,李源想为她报仇,却没能成功,他说过,你会遭报应的,而你的罪孽会报应在你的孩子身上!”
云柔当然记得,她清楚的记得,李源临走之前恶狠狠的诅咒她的孩子无法平安降生,她以为那诅咒不可能灵验,哪料她的孩子竟然真的出了意外!
心虚的她惶恐否认,
“红翡的死不关我的事,毒是她下的,与我无关,你不要冤枉我,李源的诅咒只是无稽之谈,我才不信这些鬼话,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是你和你的狗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身为母亲,理当替她报仇!”
云柔信誓旦旦,把自己撇得干净,然而她眼神中的慌乱与紧张清晰的落在咏舒眼底。
从前咏舒不信轮回报应,但是如今,她希望这世上真的有因缘果报,
“善恶到头终有报,你欠的孽债,终究得偿还,哪怕不是你,也该是你的至亲,你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