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楚擎几乎没回京,投身于热火朝天的房地产开发之中。
每个在大城市打拼的苦逼,都有过一个梦想,当房地产开发商的梦想,人们痛恨的不是资本家,而是他们痛恨资本家不是自己。
楚擎终于圆梦了,可惜,是个赔钱的买卖。
三千余人人吃马嚼,钱粮如同流水一般花费了出去,之前讹的那三万多贯根本不够用,楚擎愁的不行。
楚擎绞尽脑汁之下,给京中卖书的掌柜的都叫来了,提出了“版权”这个概念,连编带回忆,“卖”了几个故事,都是名着,什么宝玉风雪山神庙、刘姥姥三打祝家庄、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之类的,花费了一日的时间,掌柜的一边听一边记,最后留下了四百五十贯,屁都不够用,可也比没有强,至少能买些工料。
这也就是不给流民开工钱,要不然楚擎的处境更为艰难啊。
眼看着如同流水一般将钱花了出去,一摞子银票丢在了他的面前,足足五万贯。
陶若琳笑吟吟的,说这是她的私房钱。
楚擎无法想象,无法想象一个在陶家庄子深居简出的陶家大小姐是怎么存下五万贯的。
本来还想倾家荡产帮流民的楚擎犹豫了,因为那一摞子银票,让他很心疼,仿佛那一摞子银票都是他的,或者是某人将来的嫁妆一般。
开工以来,楚擎第一次后悔了。
之前不后悔,是因为手里那三万多贯是讹别人的,必须得花出去。
可现在,眼前这五万贯,很有可能在未来某一日是自己的。
更令楚擎无比惊奇的是,又有人慷慨解囊了!
之前被楚擎讹诈过的那些官员,就是想修房子的那些臣子们,居然又派人来送钱了,一张张银票被放在了楚擎的面前。
楚擎很开心,可陶若琳却很忧愁。
“有人要算计你。”陶若琳望着桌上的银票,面露沉思之色。
“算计我?”
楚擎也不傻,京中那群官员哪有这么好心,本来就被自讹过一次,怎么会还主动再送钱来。
陶若琳又露出了笑容,展颜一笑:“此事我来操办就好,你带着大家继续建盖房屋,莫要忧心。”
楚擎啼笑皆非,陶若琳给他的感觉很是啼笑皆非。
出事啦,什么事,哦,没事了,我给你解决就行…
陶若琳给楚擎的就是这种感觉,他还没明白谁要针对自己,如何针对自己的时候,陶若琳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案。
楚擎有一种智商被陶若琳摁在地上摩擦的挫败感,可又不能追问,问了之后,会显得自己更傻。
“也好,本官如今的心思都在流民身上,那些歪门邪道,本官不屑于去浪费心思,那就拜托陶姑娘了。”
说完后,楚擎还人模狗样的施了一礼,逗的陶若琳咯咯娇笑。
“就应如此,你去做大事,我躲在你身后,帮你做小事,打那些小人。”
“那对呗。”楚擎打了个响指:“男主外,女主内。”
陶若琳笑的更甜了。
就在此时,江月生走了进来,看了眼这俩狗男女,沉声道:“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廖安,番蛮,楚文盛大人。”
…………
此时议政殿中,黄老四面色阴沉如水。
军报刚刚传入宫中,廖安山林之中的几个番蛮部落反了,廖安两处折冲府损失惨重,可谓是被打的落花流水,残兵败将全都跑进了廖安城中,四城门紧闭,周围城池人心惶惶。
群臣哑然,消息来的太突然。
大昌朝内有很多番蛮部落,三天两头闹,都习以为常了,不过这些番蛮闹来闹去,实际上就是为了占点便宜,说是反,叫的厉害,不敢真反,朝廷出点血给点好处,这些番蛮部落也能老实几年。
可想廖安番蛮这次很反常,参与人数之多,事发之突然,造成损失之严重,史无前例。
首先是各个番蛮部落之中也有争斗,并不是团结一心的,可这一次,廖安山林之中的三个部落都反了,团结一心众志成城的反。
其次,没有丝毫征兆,之前倒是说了,想管朝廷要点好处,不给好处就反,大家就是听过之后笑一笑罢了,没当回事,派个人安抚一下就好了,可这次说反就反,几乎没任何征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见血了,竟然下山突袭了折冲府和屯兵卫,两千军卒死伤惨重,被打的落荒而逃跑进了城中。
袭击折冲府和屯兵卫,无异于给大昌朝朝廷下战书,可问题是这根本不符合常理,三个部落,加起来也五六千人,打折冲府就是因为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朝廷真要是派遣大军去了,顷刻之间就能灭了这三个部落,难道这三个部落的番蛮都集体得绝症了,不想活了?
倒是有些臣子下意识的看向吏部几位臣子,眼睛望向的位置,空空如也,那里,原本站着的应该是李文礼才对。
之所以看向那里,因为李家的大本营就在廖安附近,最早时,那些山林番蛮就是被李家人给招安的。
“诸卿,可有良策。”
黄老四开了口,刚刚孙安念完军报后,文臣倒是没人吭声,兵部的臣子和将领们则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不过黄老四看都没看兵部将领们一眼。
不是黄老四怕事不敢打,而是他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古怪,无缘无故的,怎么就反了呢,反的还这么彻底?
眼看没人吱声,宰辅也就是尚书令南宫玺出班了。
“陛下,老臣以为,番蛮三部落一事,解决之道,无非是打,或是和。”
要么说人家是宰辅,一开口,直接说到点子上了。
“爱卿所言极是。”
黄老四微微颔首,听君一席话,给你俩嘴巴!
说的不废话吗,要么打要么和,用你说?
“当务之急,应是先知晓这三部落为何而反。”宰辅也不光会说废话,接下来说的话也算是分析的头头是道:“大昌朝境内番蛮何其多也,可仁德待之,也可雷霆手段威慑不臣,可三大部落历来温顺,岂会无故离开山林袭击折冲府,老臣以为,应是另有隐情。”
顿了顿,南宫玺看了眼天子,口气不太确定的提醒道:“莫不是当地的官员…”
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官逼民反!
当地官员应该是做了什么事,给本来脾气就不好太素质也不怎么高的番蛮逼急眼了,然后人家反了。
“孙安!”
“老奴在。”
“派禁卫即刻前往廖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