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阳光照耀在东海这片热土上,和煦春风伴随着海腥味,这就是东海永恒不变的味道。
今日,阳光明媚,云朵离的远远的,不敢遮挡住老天爷的视线,老天爷说了,要亲眼看看瀛贼是如何被屠戮的一干二净。
天国号船头上的宇智神带也有了开阔的视野。
火焰已经熄灭了,几缕青烟浮现空中,穿着官军甲胄的尸体,就那么暴露在阳光之下,沙滩上、泥土上、山林外,很多尸体,这一战,想来是异常惨烈的,至少瀛贼是这么认为的。
那些郭城的军伍,满身鲜血,疲惫不堪的回城了。
瀛贼依旧没有上岸,宇智神带不是宇智神七郎那种没有带过兵的废物皇子,在获得更多的消息之前,在确保自己足够的利益之前,他不会让大量的手下上岸,更不会亲自上岸。
郭城那边已经传来欢呼声。
“他们,打退了昌朝的大军。”宇智神带大大的松了口气。
丁默邨幽幽的说道:“只是打退,夜里打的激烈,却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昌朝号称二十五万平乱大军,他们打不完的。”
“不,正是因为有二十五万大军,我才希望楚桑赢得这场战役。”
“殿下的意思是?”
让丁默邨这么一问,宇智神带也懵了:“你不是知道楚擎的计划吗?”
“我…知道吗?”
宇智神带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好多次和楚擎谈论细节的时候,丁默邨并不在场。
倒不是宇智神带信不过丁默邨,而是楚擎总急眼,谈着谈着就急眼了,一急眼就让他身边那个护卫给丁默邨拖出去往死揍,三天挨了四顿揍,其余时间在养伤,他的确是没有了解楚擎全盘计划,光挨揍了,到了后期,到了第三天,都不敢出谋划策了,他怕一分析形势,就让宇智神带心生戒备,宇智神带一心生戒备,就犹豫,一犹豫,楚擎就急眼,一急眼,丁默邨就挨揍。
没有人知道,这也是楚擎的小伎俩之一,他知道宇智神带十分信任丁默邨,但是呢,又不是太把丁默邨这种汉奸当人看,当丁默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算杀了这个汉奸,宇智神带也不会眨眼的,汉奸永远都是这个下场,哪怕是投靠了新的主子,依旧会被人鄙夷。
“耐心的等着,为楚桑祈祷。”
宇智神带现在就和刚刚卖了房子借了网贷押了一个肾将所有钱全部买了彩票的大冤种似的,而且就买了一个号码,一二三四五六七,倍投二百万倍,完全是拿主任当傻子,非要挑战一下极限,现在马上就要开奖了,能不激动吗,哪来的心情和丁默邨解释那么多。
船上的宇智神带度秒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无比的焦虑。
“让探子再去。”
丁默邨交代了几声,四个探子上了小舟,没等放下去呢,沉重的号角声从南侧传来。
宇智神带面色阴沉:“该死的昌朝官军,他们又集结了!”
说的不错,数不胜数的步卒踏着沉重的步伐,怀着沉重的心情,摆出一张沉重的批脸,组成战阵出现在了南侧,向着郭城进发。
离的很远,看不清楚,如果能看清楚的话,那么宇智神带就会发现,这些至少一万人组成的大军,几乎人人带伤,一瘸一拐的。
让湖城老表们削的!
骑在马上的陈言甩着马鞭:“气势足一点,都给老子支棱起来,别他娘的和打了败仗似的!”
旁边还有一人,蓝韧山副将之一,徐康,一脑瓜子包。
“殿下,末将敢问,这知冷,是何意?”
“抖擞。”
“抖擞是…”
“你他娘的哪那么多废话,士气给本王提上来!”
徐康欲哭无泪。
还士气,大半夜睡的好好的,突然来了一群野人,见人就打,投降都不行,跪营门口两条土狗都挨了俩大嘴巴子。
一群人骑着马大喊,什么圣旨如何如何的,然后勇战营就被接管了。
齐王表露了身份,然后让这些爹死娘改嫁一般的军伍去围困郭城,好好打一场,瀛贼看着呢。
徐康都不用想,这个好好打一场,八成又是得挨顿揍,别说他了,普通军伍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了,知道还要挨揍,哪来的士气可言,他们知道是假打,可那群野人,是真揍啊!
以前光听说过湖女族人多么多么骁勇善战,也知道这些野人投靠了楚擎,可实实是没想到,也太凶悍了,拎着木棒子挨个走,一个八岁的野人孩子,毛都没开始长呢,给军伍举起来直接扔出了三米远,这他妈叫八岁,他们就没见过哪个八岁的孩子长着八块腹肌。
这也就算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一群百姓,在一个大呼小叫左手拎着一只猫右手拎着一只狼的姑娘带领下,在官道上走,热热闹闹和要去赶集似的,两方队伍错身而过,那些百姓们拖家带口,还乐呵呵的,最可气的是那打头的姑娘,还一脸鼓励的喊着“大家加油哦”。
加油啥啊,加油再挨揍的时候不喊疼?
“齐王殿下,其实…其实我们…”徐康小心翼翼的看向陈言:“我们,也能作战的。”
不管怎么说也是副将,知道了楚擎为首的罪恶团伙终极目的是什么,明白除了舟师外,他们这些官军和折冲府也被划分了一下,一方是假打,真挨揍,假打郭城,真挨湖女族人的揍,而另一方,则是假挨打,真揍,假挨舟师军伍的打,真揍瀛贼。
说的再简单点,那就是挨揍的,将瀛贼吸引到岸上,然后府兵和舟师军伍一起出来杀瀛贼。
徐康的意思是说,他们不但可以挨揍,也可以杀瀛贼。
“就你们,也配?”陈言扫了一眼前方的军伍,看那模样吧,就和刚被红太狼拿平底锅削了一顿后又发现懒洋洋给他绿了似的,就那精气神,呲牙咧嘴鼻青脸肿,走路的造型,满满的生无可恋,像是得了一身病,最轻的是癌一样。
“王爷,我们也想杀瀛贼,您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用不着,你们老老实实的挨揍,等剿灭了瀛贼,安安心心伐木造船就行。”
“啊?”
徐康傻眼了,感情挨完揍不说,还得当苦力?
陈言又补了一刀:“要不是湖女族人需要跨海作战导致人手不足,造船你们都不配!”
徐康不吭声了。
这也是陶若琳想要向朝廷证明的诸多事情之一。
除了北边军,大昌朝各地折冲府,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就这样,那些文人还可了劲儿的埋汰军伍呢,朝廷还不把军伍当回事。
当然陶若琳不是为了恶心军伍,问题的根本不在军伍自身,而是世人对军伍的态度以及朝廷的态度,她啊和楚擎一样,想让朝廷知道,这就是不重视军伍的结果,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自己酿的苦果,早晚要自己吞下,现在知道军伍不堪一用,总比将来外敌杀了过来国破家亡要强。
陈言带着湖女族人袭营,只是第一顿揍,第二顿揍,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