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再次感受到了被黑的感觉,所有昌人,都被黑了,瀛贼,是真的没将昌军放在眼里。
俩骑哨,会汉话,城楼下,要劝降,一句话,投降吧,若不从,杀无赦。
“去尼玛的。”
楚擎抄起和弓就放了一箭,可谓是含恨一击,射到了,射到了个寂寞。
廖文之挽弓拉弦,一箭穿心,将一名瀛贼骑哨射倒于马下,随即大喊一声:“大帅好射术。”
湖女族人们没敢摸良心,最多摸了摸怀中的银票,振奋大吼:“大帅好射术!”
“我先不骂你,我问你点别的事。”楚擎侧目看向廖文之:“你是正经读书人吗?”
廖文之双目泛着幽光:“来了。”
是的,来了,射死一个骑哨,代表不投降,另一个骑哨回去了,鼓声阵阵,瀛贼开始攻城。
八万兵马,一眼望不到头,哪怕是用千里目也看不清楚。
不是千里目的问题,而是二次元战旗太多,只能看到长长的队伍,延绵不绝,像在瀛岛这片粪坑中极力扭动的蛆虫,开始在三里外驻扎,漫山遍野都是瀛贼。
最先攻城的瀛贼数不胜数,密密麻麻,都是弓手,长弓手。
攻城的先锋部队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炮灰,炮灰消耗防守一方的箭矢军器,知道短时间内没办法解决战斗,打消耗战,拉锯战。
另一种,长弓手箭雨掩护,精锐部队冲击城门与城墙。
第二种打法代表有着必胜的把握,想要速战速决。
从这也可以判断出来,即便瀛贼误以为昌军会从南侧登陆,照样没将昌军放在眼里,
密集的箭雨射在了城墙上,湖女族人举着大盾,蹲在护墙后,有些憋屈。
瀛贼弓手几乎都快到城下了,来瀛岛这么久,第一次占这么大便宜,也是第一次打的这么憋屈。
距离近,太近了,别说神臂弩,就是捡起个石头都能丢到敌军,而且还是聚集在一起,要是用神臂弩那么一射,火药弩点燃,一炸就是一片,倍儿爽。
可惜,楚擎下了军令,时机未到。
守城就要有守城的样子,用火药弩,太欺负人了。
楚擎不想欺负人,他只想阴人。
“装像点好不好,放箭啊!”
躲在盾牌后面的楚擎冲着湖女老表们大喊道:“能不能稍微具备点演员的基本素质?”
湖女老表不情不愿的捡起箭矢,都没用长弓,直接将箭矢扔到了城下。
楚擎叹了口气。
这就是他不喜欢指挥湖城老表的缘故,就这群大哥们,除了曹琥和大军哥外,谁都指挥不明白,不是指挥不动,只是单纯的指挥不明白。
瀛贼士气高昂,长弓手近乎用一种覆盖打击将箭矢射在了城楼上,鸟语叽哩哇啦的喊着,步卒开始将简易的长梯搭在城楼上。
瀛贼开始攀登城楼,箭雨也停了,曹琥搓了搓手,站起身,刚要抬腿将长梯踹倒,这才发现瀛贼根本没爬上来。
“真你娘的磨蹭。”
曹琥又蹲下了。
他不喜欢用火药弩,不喜欢任何远距离攻击手段,他喜欢近身肉搏,越近越好,属于湖女族人的战斗方式,像猎豹一样迅捷,像猛虎一样凶猛,鲜血覆盖在身上的图腾,祖先就会赐予他们强大的力量。
楚擎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面前也有一个长梯,捡起长刀,耐心等待着。
长梯上,终于露出了一双眼睛,贼兮兮的眼睛。
楚擎犹豫了一下,和这双贼兮兮的眼睛对视了大约一秒钟。
“你好。”楚擎风轻云淡的将长刀插进那双贼兮兮的眼眶之中:“再见。”
战斗,开始了。
无数瀛贼通过长梯跳到了城楼上,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先登城墙,代表着荣誉。
只是这种激动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们跳到城头上的时候,见到了呲牙坏笑的湖女族人们。
这些湖女族人是那么的彪悍,或者说是膘肥体壮,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惶恐不安,仿佛,一直在等候他们一样。
昌军,被攀登上了城楼,应该恐慌才对啊。
无数瀛贼临死之前,唯一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带着浓浓的困惑。
湖女族人有些懒散的站起了身。
起身,劈砍,抓住尸体,单手扔下城楼,一气呵成,仿佛排练了无数次。
曹琥太过激动,直接掐住了一个瀛贼的喉咙,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将这名瀛贼的喉管扯了出来。
城墙之上,开启了盛大的血肉狂欢。
属于湖女族人的血肉狂欢。
城墙空间太过狭小,别说肖轶的铁枪,哪怕是林骸的双刀都施展不开,也就南宫平和秦麒这种用剑的高手才有几分用武之地。
奏响这一曲血肉交融的乐章,唯有湖女族人。
湖女族人们很鸡贼,鸡贼到为了多杀几个瀛贼,不愿去将简陋的长梯踹倒,踹倒了,又要等好久瀛贼才能再次爬上来。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血腥味伴随着微风弥漫在了城头之上。
老表们已经摒弃了那些不好的习惯,不会动起手来就呜嗷乱叫,他们沉默着,用最原始的方式去进行一场专属于他们的屠戮。
无数具瀛贼的尸体被甩下了城头。
温热的鲜血为斑驳老旧的城墙点缀出了一抹妖异的红色。
福三虽比任何一个湖女老表都悍勇,却异常的小心,只是因要护住楚擎,抬腿将面前的长梯踹倒了。
楚擎也有功夫转头扫视着战场。
他曾无数次感慨,感慨自己有钱,有钱的自己,和贫穷的湖女族人们混在了一起,和这群骁勇善战的勇士们厮混在了一起,在同一个阵营内,并肩而战。
老表们,太特么能打了,如同不知疲惫的机器,上了战场,攻,便是侵略如火,守,便是不动如山,要钱的时候,就是死皮赖脸。
鼓声变的更加密集了,瀛贼的鼓声。
箭矢再次射了过来,攀登城墙的瀛贼为之一缓。
这也是楚擎不得不佩服瀛贼的地方,狠起心来,连自己人都杀,畜起牲来,连老妈老姐都不放过。
“巨盾!”
楚擎呐喊出声,每相隔十米,都有一人重复着“巨盾”二字。
尖锐的箭矢闪烁着寒光,将一面面盾牌射成了刺猬,那些还在攀登中的瀛贼,也变成了刺猬,死于他们的同伴之手。
廖文之如同一个大号的蛤蜊,左右手各持一面盾,打量了一番,略显激动。
“贼人越来越多,用弩?”
楚擎蹲在地上,摇了摇头:“让箭矢再飞一会。”
他在等,等旗军中最精锐的武士,黑甲。
就叫黑甲,不是甲胄名称,而是这只卫戍京中皇宫天皇,号称瀛岛无敌的黑甲武士,七八百人。
七八百人并不多,但是代表的意义并不寻常。
就如同在边关,如果捉狼军被全歼的话,可想而知会对边军士气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等了片刻,楚擎失望了,箭雨停了,又是攀登,还是一群步卒。
“去他妈的。”楚擎高吼道:“换人,换边军老卒,用箭矢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