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阵冲开一个缺口,对着身边无数的清兵狂吼:“敌阵破啦,敌阵破啦,跟我冲啊。”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继续的运气。
那些事先退进枪阵后的火枪兵,早已经将长枪上了刺刀。
一见敌人有漏网之鱼杀入,毫不犹豫的挺身而上。
以五为单位,三人杀马,两人杀人。转眼之间,就将这个所谓的幸运者斩杀于地。
这时候前面的长枪队列,他们起到的主要作用,就是阻挡住敌人冲锋的脚步,将敌人骑兵的冲击速度降下来。
而一旦敌人的骑兵速度降下来,在步兵绝对的优势之下,他们反倒成了被屠杀的对象。
转眼之间,那些冲进来的八旗铁骑,就只能站在原地,和围在他们身边成群的敌人进行砍杀。
而这时候火枪的刺刀长度的优势,就彻底的显现了出来,几把刺刀对付一个,几乎就让敌人的骑兵没有还手之力。
虽然也给山东军造成了杀伤,但自己的损失更大。
满清八旗之所以能够取胜,最关键的就是,只要他们冲破了大明军队外面的硬壳,整个大明军队不用砍杀,就会彻底的崩溃。
自相践踏之中,就被满清八旗追着他们的后背,展开一场屠杀。
然而这一次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他们不但见识了山东军那层出不穷,环环相扣的杀敌防御办法,而更让他们见识了山东军那坚强的战斗意志。
无论是面对排山倒海呼啸而来的骑兵大队冲锋,还是已经扑到面前,如山压迫的铁蹄,乃至冲进敌阵,面对着那些步兵的冲杀。
山东军没有溃败,连恐惧的人都没有。
八旗子弟看到的,反倒是山东军那种跃跃欲试,有了杀敌机会的兴奋。
双方的军队就这样搅在了一起。
现在双方已经拼的不是骑兵的优势,或者是武器的先进了。而是拼的完完全全的双方的战斗意志
现在就是看谁能坚持,谁能坚持到最后,就是一场完胜。
然而就在这时候,战场出现了转机。
那些高大的,一千三百名昆仑奴,已经杀光了他们眼前的敌人。
的时候,王学军带领他们,反身杀进了战群。
一个身高两米多的昆仑奴巨汉,看到自己的兄弟正围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上的敌人,在厮杀。
战马上的那个敌人穿着一身红色的盔甲,他是满清八旗中精锐中的精锐,真正的万人敌。
一个牛录里,最多也就三五个这样的将士。他们都是身经百战,杀敌100以上的家伙才能享受这样的荣誉。
昆仑奴可不管你是什么万人敌不万人敌,嗡声嗡气如闷雷一样的喊了一声:“散开。”
然后高举着陌刀,冲到了这个满清红甲兵的面前,他站在敌人的战马前,他的身高已经和骑在马上的敌人持平。
而它高高举起的门板一样的陌刀,已经远远高过了敌人的高度。
居高临下,闪电般劈砍而下。
那个满清的红甲兵见到如此凶神恶煞般的敌人,那全力的一劈,奋尽全力的举起了自己手中钢刀接架格挡。
他拿的是满清最精锐的武器,千金难求的钢刀。
然而这把真正的宝刀,却在这雷霆一劈之下,瞬间断裂。
没有起到一点阻挡的作用,门板一样的陌刀转眼间就劈开了他的铁盔,劈开了他的脑袋,劈开了他的胸膛肚子,就在一片血雨中,陌刀气势未消,直接将他坐下的战马,一劈为二。
收起了大刀,傲然四顾,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满清骑兵,依旧在奋战。
虎吼一声,提着大刀,一步一步稳健的向他走去。
他的每一步,似乎连大地都为之颤抖。
那个满清骑兵一见这个钢铁巨人正向自己逼来,当时亡魂皆冒,最后的一点骄傲和坚持,转眼间魂飞魄散。勒转了战马,落荒而逃。
士气就是这样,就像一个加热的气球。所有的人都在加热它,它就会越来越盛。
但只要有一个人逃跑,就好像一根针,扎破了气球一样,转眼整个的士气就彻底的崩溃了。
一个清兵的崩溃,就如传染病一样,立刻感染了他身边的同伴,而这样的感染,将以闪电般的速度传染传军。
即便那些依旧在战斗的勇士,也放弃了战斗,跟着崩溃而去。
满大海还想战斗,但整个队伍的崩溃已经不能阻止,最终他被一群亲兵裹挟着,不得不逃出了混战的战场,逃向了远方。
好在,这时候的山东军,来不及发射大炮。
这时候变成长枪兵的弓手,再也没有力气挂上弓弦,对他们进行追击的射击。
这才让满大海有惊无险的逃出了战场。
总算是在一个地方,收拢住了队伍。
紧急的清点之后,他一万五千勇士,竟然阵亡了六千。
这是正红旗,自打他爷爷组建以来,最大的一场损失。
这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当初阿济格,灰溜溜回到北京城,向摄政王汇报自己战败的时候的心情。
当时其他的旗主大人,还嘲笑阿济格老了,其中就包括满大海自己。
这其实还是他庆幸的,因为山东军没有来得及,在自己的阵地左右挖掘那坑人的陷马坑。
否则,满大海的骑兵就和当初阿济格一样,只有眼睁睁的挨打的份儿了。
他毕竟还幸运地冲进了山东军的阵营里,和山东军接战一场,对山东军也造成了死伤。
战斗结束了,看着狼藉一地的战场。
王学军立刻下令,收敛所有战死的兄弟,登记上名字之后,就地掩埋。
救治那些负伤的兄弟,将他们运到运河边上,请求曹帮的兄弟,将他们运回济南救治。
王学军坚决的摒弃了,原先大明军队那种,战死的就将他暴尸荒野,战伤的就将他们遗弃陋习。
战死的暴尸荒野,这严重的违背了汉人那种入土为安的固有理念,会彻底的打击这些将士们死战的决心。
而战伤的更是如此。
还有,救治伤者,不但能安抚将士们之心,让他们不再担心自己负伤之后被抛弃,所以敢战。
而这些负伤的将士一旦伤势治愈,他们就会成为一个个真正的老兵,一个个有经验而不惧生死的勇士。
清点一下,王学军心疼的心在滴血。
就在自己这层出不穷的战法之下,自己还是战死了三千多兄弟,还有接近三千负伤。
至于自己的昆仑奴卫队,也同样战死了二百。
但说句良心话,在王学军的心中,却不以为然。
因为那些昆仑奴,不过是一个又一个五十两的银子,死了不要紧,反正自己不差钱。
在澳门的捷克已经通知他,又给他选了一千个身体最棒的昆仑奴,杰克的老爹已经在非洲装船起运了,估计最迟在明年的3月份,就可以交付到王学军的手中。
王光启走了过来,小声的询问:“我们还前进吗?”
王学军就看了看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光:“就地扎营,收拾那些敌人战死的战马,我要犒赏三军。”
按照王学军的想法,这并不是一场大胜,而是一场惨胜。但他需要时间,将这场惨胜,变成一场大胜,用来鼓舞士气。
只有高昂的士气,才能保证在下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取得一场真正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