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北眼中闪过一抹灰暗,想起之前调查的发现,他并没有对叶晚棠隐瞒。
“在我回京不久,就受到五皇子拉拢的暗示,但是我拒绝了他,并且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但他以为我拒绝他是因为要支持三皇子,那之后在朝中处处针对我,后来我开始调查五皇子的势力,以防他暗算。
自然而然,我查到了知州何安良身上,这人是个狡诈圆滑的老狐狸,五皇子费了很大功夫才拉拢的。但是我查出,他背地里效忠的另有其人,投靠五皇子只是做给狗皇帝和其他朝臣看的。”
叶晚棠眸中一道道光芒闪过,“所以他这次冲着你来,并非得到了五皇子的授意,而是为了他背后真正的主子。”
“你知道那人是谁?”
谢渊北摇摇头,“我并不能确定,因为调查的时间太短,并且对方藏得很深,好几个月都不会跟何安良联系一次。但我猜测,有可能是三皇子。”
三皇子?
按照书里的设定,还有原主的记忆,谢渊北跟三皇子的关系并不僵硬,相反他们少年时兴趣相投,十分聊得来。
后来谢渊北从军,入朝为将,为了避嫌,也因为年少的心不再单纯,才断了往来。
三皇子虽然没有明着拉拢谢渊北,暗地里却暗示过无数次。
可惜,谢渊北无心朝堂夺嫡之争。
谢家祖训,只忠于南越的江山,不管皇帝是谁。
三皇子没理由……
不对,有理由!
叶晚棠脱口而出,“他也看中了你手中的底牌?”
南家为君,谢家为其手中一把威力最强大的利剑。
在历朝历代的明君心中,那柄利剑是谢家人,如今君臣之约变了味。
总有人以为,得到谢家手中那股力量,才能坐稳南越的江山。
叶晚棠讥笑出声。
一般只有废物,才会想着靠别人的力量来稳固自己。
如果是她,只会提升自己的实力,去歼灭一切不服的声音和势力。
谢渊北也觉得可笑,“人心向来多变,最经不起揣测。年少时的我和三皇子,都不见了。他会对我动手,也可能杀了我,但或许会将目光放在你们身上。”
三皇子最大的一个特点,总喜欢自作聪明,也总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或许认为,谢渊北会为了保护好东西,以自己为诱饵,转移他们的视线,实际上东西放在家人身上。
毕竟皇帝严刑拷打了谢渊北那么久,什么都找不到。
“如此推测,可能性很大,你应该能站起来了吧?”
谢渊北有种被看穿的不自然,轻咳一声,“我趁着安晨熟睡的时候,会起来锻炼行走能力,我也是为了能早点恢复。”
不知为何,他面对现在的叶晚棠,总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总会被她的一颦一笑牵动心绪。
那些情绪,跟从前完全不相同,也可以说以前从未有过。
往日,他只想守护着她,让她平平安安就好,但并不会被太多情绪牵动。
现在他有些害怕她生气。
叶晚棠没说什么,沉思片刻,“晚上若是有异动,你能否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或者你身边的人呢?”
“什么人?”谢渊北没料到,她连这个都能猜得到?
一时间脑子都转不过来。
叶晚棠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还装傻?
谢渊北窘迫的侧过脸,透着被看穿的尴尬,“我是前几天,能恢复行走能力的时候,才跟他们取得联系的。”
“并没有打算瞒你,只是没找到机会跟你说。”
她漫不经心的点头,“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确认一下,如果你有自保能力的话,那我今晚有别的安排。”
谢渊北几乎下意识就问,“你打算做什么?”
“人家想对付你的意图都狠狠甩在你脸上了,那就不能让他们好过,我打算去做好人好事。”
“好人好事?”谢渊北清俊的脸庞弥漫起一丝疑惑。
“劫富济贫,算不算做好事?”
尽管他知道无法阻拦她做下的决定,还是不免担忧道,“我派个人保护你,知州府的守卫,不比金城差。”
说着,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夹着一个竹哨,刚放到嘴边,就被叶晚棠按住了手。
肌肤相触的一刹那,谢渊北感觉浑身血液在升温。
叶晚棠却没发现他的异常,“不必,我一个人去方便,多一个人多一分风险,竹哨给我,若是有事,我再联系你的人,只要吹响你的人就会赶过来吧?”
这种召唤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
挺有意思的。
“嗯……”谢渊北耳尖发烫,白皙的肌肤下浮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粉红。
由于晚上要干大事,叶晚棠提前给谢渊北施针治疗。
拔针后,他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走了两圈,感觉双腿越发有力,曾经的力量好像都回来了。
感激之情,无法言说,其中更是掺杂了一丝丝别样的情意。
“你切记,不能贸然动用内力,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否则所有治疗都将前功尽弃。”
叶晚棠拉过屏风,挡住他的视线,就开始换衣服。
以前作为队医跟组织的人一起出任务,她在毫无遮掩的环境下换衣服都是常有的事,队友会转过身警惕环境或者闭上眼。
身为现代人,她的思想没那么古板,去海边玩还穿比基尼漏大腿、腰呢,换个衣服又没脱里衣,还有屏风挡着,她不觉得有什么。
反倒是谢渊北,感觉有些难熬。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不敢往那边偏一分,但是又能感受到胸腔内疯狂跳动的心脏,都快要冲出身躯了。
好不容易等她换好衣服,他的脸已经滚烫得能煎鸡蛋了。
叶晚棠一眼看出他的异常,还以为他发烧了。
当即伸出手探向额头,“发热了?”
“没有啊,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还那么烫?”
额头上温度正常。
叶晚棠担心他伤口发炎,赶紧双手上阵,扒拉着他的裤子。
一点外伤都治不好?她的名声!绝对不能坏了!
谢渊北鼻血都快要喷出来,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庞,破天荒头一回出现了失控。
“我没事!伤口也没事,就是施针结束,经脉丹田中暖暖的,身子就有些热……”
他死死拉着裤子,脸色别扭得很。
叶晚棠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发笑,“我给你扎针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害羞。”
谢渊北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那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