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北的唇一触即离,隐忍又克制。
叶晚棠清清楚楚的听见他隐忍的咬牙,咯吱咯吱的声音。
“晚晚,抱歉,我唐突了。”
一颗接着一颗的汗水从谢渊北额角滑落,悬挂在棱角分明的下颌片刻,落入衣领间。
他忍得很难受。
但实在不忍心吓到她。
刚才如蜻蜓点水的一吻,已经用尽了他的勇气。
他小心翼翼的勾了勾她的手指,生怕她生气。
叶晚棠两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乱跳,是不是属于正常。
总之心率估计已经超过一百三了。
她感觉耳朵、脸在持续升温,空气都变热了,仿佛要把她烫熟了一般。
思绪回笼,她立即站了起来,跟谢渊北拉开距离。
动作太突兀,似乎有点扎谢渊北的心。
他用一副受伤、失落的眼神看着她,忽而垂下眸子,比女生还卷翘浓密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周身环绕着一股破碎感。
令人忍不住想安慰。
明知道他多少带了点装可怜的成分,但叶晚棠还是心软了。
“我、我帮你施针,这是解药,你隔两刻钟吃一粒,不知道哪种药能解。”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而且吻额头在现代的外国,也是一种很常见的礼仪。
有什么好害羞的?
难不成她一个在现代生活过的人,还要裹小脑吗?
叶晚棠安慰了一下自己。
将精神力专注在穴位和银针上,一根根银针扎入皮肉,谢渊北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正常了些。
不过还是有些燥热难忍。
过了半小时,叶晚棠让他吃下另一颗解药。
这一折腾,太阳都爬到正中央了。
等毒素完全排出体内。
叶晚棠打开窗户透气,孙长策立即敲门进来。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等了多久,额头上满是薄汗。
“孙大哥,怎么了?”
“叶娘子,五皇子被人救走了。”
孙长策思索片刻,换了种说法,“准确来说是被人劫走了,他的暗卫身上穿的衣服,都有特殊的暗纹形状,很好辨认。但那些劫走他的人,据说穿的就是普通的黑衣,带着黑色面具,没有任何身份信息暴露。”
黑色面具……
丘天刚好走过来,听见这句话脚步顿住,一把拔出塞在嘴里的硬馒头。
“夫人,昨儿个去追那些神秘人的弟兄们回来说,他们也看到神秘人带着黑色面具,同样没有任何身份特征,估计是同一拨人。”
丘天抱着手臂,单手托住下巴,认真思索,“按道理来说,那帮人应当不是五皇子的手下,估计也不是三皇子的,他们没理由帮助五皇子?
本来他们的目标是农东霖,怎么好端端的又转移了目标?抓走五皇子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不对呀!除了我们应该没人知道五皇子是假死,那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来无影去无踪啊!奇了怪了……
主子,你说会不会是五皇子的仇家,把他抓走,就是为了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哎哟喂,真惨呐。
不过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应该做点什么好好庆祝庆祝。谁让五皇子那个王八养的陷害我们主子?照我看……”
叶晚棠:“……”
刚刚小酣片刻的谢渊北直接被吵到头疼,脑瓜子嗡嗡的,随手抓了一个东西,往丘天砸去。
“闭嘴!把你冷馒头塞回去!”
丘天双眼发直,看了眼被自己啃得差不多了的馒头,咽了咽口水,求饶般看向谢渊北。
叶晚棠笑吟吟的挡住他的视线,取出一个新的冷馒头,隔了两夜的。
“……”丘天欲哭无泪的把馒头塞回嘴巴里,躲到墙角画圈圈去了。
夫人简直比主子还要腹黑!
太坏了,太坏了!
几人没理会他心里的嘀咕。
叶晚棠认真想了想,“朝中除了辰王和五皇子,可还有第三方势力?”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以前的她对朝局不怎么关注。
只知道南景彦和南序不对付。
还有一些大臣的站队。
其他的就没那么了解了。
谢渊北道:“有,只是这几年,辰王和五皇子斗的最凶。他们明里暗里的交手,最初只是试探,后来结仇越深,都奔着要对方的脑袋去。
其实南越的局势很复杂,世家大族自成一派,表面上看是忠于皇帝,实际上背地里斗的也厉害,从前他们很少插手皇子夺嫡,近几年有几个家族坐不住,纷纷暗地里投诚。
皇室中,除了辰王和五皇子,还有四皇子,四皇子六岁时坐马车外出,马匹受惊带着他差点翻下悬崖,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还是留下了不可治愈的腿疾,自那之后便彻底与皇位无缘了。”
任何国家,任何朝代,都不会将江山交给一个残疾的皇子。
当皇帝的料子不仅要足智多谋,还要有过硬的武力。
文武双全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孙长策补充道:“还有年幼的七皇子,七皇子从前一直养在太上皇膝下,直到太上皇驾崩,才送回南顺帝身边。不过南顺帝与他父子之间生分了,再加上登基初期国事忙不过来,便早早把他送出宫外,赐了府邸,一直由宫人和奶娘照顾着。”
叶晚棠发现自己对这位七皇子的了解几乎没有,甚至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号。
好歹那位四皇子,她记忆搜索了一下,还能查到一丝丝相关信息。
“为何不把他送回他母妃身边养着?”
谢渊北眸子微动,锋利的眉眼染上几分同情,“因为他母妃当初家族势力太强盛。”
“当年太上皇属意的储君并不是如今的南顺帝,他也是靠踩着手足兄弟的尸首坐上龙椅的。太上皇想赐封二子为太子,但南顺帝的正妃和两位侧妃,家族势力都很强盛,对二儿子的威胁很大。
当初朝中大多数人,因为南顺帝妻妾节家的势力,纷纷攀附,他在前朝的拥护声是最大的。
若是太上皇当时不顾文武百官反对,执意要立二儿子为储君,南顺帝将会威胁到太上皇的皇位。”
也不是太上皇无能,只是他忙于民生、安定边疆,一个不注意,就让南顺帝发展到了无法掌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