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和杜仲这两人,只忠于白令俞。
郑明暗暗思忖,等他掌权,绝对不能留着这两个家伙的性命。
空青和杜仲带着人走到半路,就与郑明分道扬镳。
并且让他不许插手白令俞的身后事,除非他能找到澄清自己嫌疑的办法。
同时他们还会暂时接管护城军。
郑明气的脸都青了,却只能隐忍不发,咬着牙应下。
同时他对空青和杜仲的恨意上升了许多。
“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们两个弄死在暗牢里!一回来就架空老子的权力,明明官阶比我低一级,也敢用那种态度命令我?”
“呸!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早晚,整个护城军都会掌握在我手中,你们从我手中夺走的,很快就会还回来了。”
郑明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到自己的住所。
一晚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
他越想越觉得气愤。
张文瀚那个老东西,都怪他!
坏了自己的计划。
本来白令俞一死计划都成功了一半,那老匹夫安排了个孙斌半路杀出来!
不仅让白家军跑出来,还让自己差点暴露。
不对……
郑明忽然想到了关键的地方。
是谁把白家军救出来的?
难道是……谢渊北?!
“不行,明日我得去一趟白府,刺探一下消息,如果真是谢渊北把他们弄出来的,这事儿可就麻烦了,必须汇报给那位。”
转念,郑明脑海里,又浮现了张文瀚那张老脸。
会不会也有可能是张文瀚故意布下这么一局?
自己擅作主张把白令俞毒死,估计已经引起张文瀚的怀疑了。
否则他今晚不会带那么多人杀回来。
思来想去,郑明更倾向于这一切都是张文瀚弄出来的。
他不敢想,如果是谢渊北参与其中……
他肯定会死得很惨!
当年军中,谁没有听闻过那位煞神的名声……
郑明对谢渊北的害怕,比对白令俞的更甚。
后半夜,他总算是昏昏沉沉睡去。
但梦里不得安生。
……
相比于郑明,刺史府这边完全乱作一团。
下人们跑的跑偷的偷,女人们和孩子们的哭喊声混在一起,吵得附近居民整夜难眠。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附近的人早就发现了,只是他们不敢出来看热闹。
毕竟都是一群老百姓,神仙打架,他们出来岂不是找死?
张文瀚吐血晕过去后,府里就没了主心骨。
马丽娘慌乱中强稳心神,站出来主持大局,把大家带回自己娘家的宅子暂时安置。
期间还趁乱打发了好几个小妾。
连夜找来大夫为张文瀚医治,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怒骂郑明。
“郑明,你个混账东西,你不得好死,本官要将你千刀万剐,抽筋扒皮!”
“来人,来人啊!去把郑明抓过来,本官要亲自送他上路,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往本官身上泼脏水,狗东西,无耻下贱……”
他情绪过于激动,吓得大夫们都不敢上前。
一直折腾到公鸡打鸣,黎明破晓,才算安分下来。
可见他昨晚受到的刺激,着实是不小。
回过神来的张文瀚同样越想越气。
他现在已经肯定,白令俞是被郑明毒死的。
结果郑明反过来,还要咬自己一口?
而且白家军到底是谁放出来的?
张文瀚本来听从四皇子的,怀疑谢渊北。
经过昨晚的事,他把所有嫌疑都堆在郑明头上!
“肯定是郑明那个狗崽子,故意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是他派人放走了白家军,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他在暗牢里安插了不少人手。”
“他就是想激起护城军众怒,让本官成为箭靶子!好来个借刀杀人,除掉本官,以为白令俞报仇的名号,最后顺利拿下护城军。”
张文瀚觉得自己从没有现在那么清醒过。
无意之中,他无限接近了真相。
“谢渊北,哼,本官看,就是郑明想混淆,打乱本官的判断,故意挑着流放队伍在城里的时候,做出这一场大戏!”
“来人,去把于都尉给我叫来!”
于飞,庐阳城都尉,就是张文瀚手中的一把利刃。
张文瀚是一城刺史,主要职务是处理地方的政务,偏文。
真正掌握一城兵权的是护城使。
而张文瀚手中能调动的兵力,只有都尉的人。
南越历来如此,为的就是让一文一武互相制衡。
如果护城使谋逆造反,刺史手中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张文瀚决定动用自己的利刃,就证明他跟郑明之间的无声战争已经拉开帷幕。
两人势必要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而这一切,尽在谢渊北掌握之中。
……
朝阳初升之时,叶晚棠在谢渊北怀中醒来。
昨晚用枕头划分的三八线,早就被某人‘无耻’的丢到床底下。
叶晚棠推了推他,一抬头却毫无预防的落入那双如墨色般深沉的眸子。
“谢渊北,该起床了,我今日还要去温家。”
“不急,你昨夜里都没休息好。”
“……”
她睡得很好,很香。
一夜无梦。
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叶晚棠直接翻身坐起,将他一脚踢到床边,“快起来,省的阿姐又要……”
想起上回两人出去,家人露出的眼神,她就脸上一热。
谢渊北单手撑着脑袋,嘴边挂着一抹戏谑的弧度。
如此不羁的表情,是鲜少在他脸上出现的。
带着几分狂放的野性,极具侵略性。
“又要如何?”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早晨显得格外暧昧。
叶晚棠想到昨夜里两人闹做一团,更加无法直视他。
索性她直接站起来,跨过他走下去。
“我饿了,出去吃东西,你不吃就饿死吧!”
谢渊北低低的笑了一声,“晚晚可舍得让我饿死?”
叶晚棠懒得看他,“放心,我会替你收尸,然后一把火给你烧了。”
穿戴整齐,她梳了个简单利落的马尾,用玉冠簪住。
与昨日面若桃花,温婉柔弱的打扮截然不同,是惯有的清冷和利索。
如此反差,却撞在谢渊北心里。
不管她什么样,谢渊北都觉得,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最美的女子。
不管某人恋爱脑发作,叶晚棠走出来,吃了两个奶黄包,一根冒着油香的油条,半碗粥和一杯豆浆。
一边吃,一边听丘天跟说戏文似的,讲述昨晚刺史府发生的事情。
郑明那边也有人盯着。
两条狗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们眼中。
叶晚棠暗自惊叹,谢渊北一出手果然不给人留余地,两只狗今天已经迫不及待的咬了起来,每一下都是奔着对方喉管去的。
任他们互相怀疑,互相撕咬。
罪魁祸首谢渊北却只不过是小小的布了个局。
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让他们开始斗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