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殿。
“陛下,这是太后让吕氏写下的书信。”
李清雪将书信取出,交给了刘协。
“此行可还顺利?”
太后虽然不理朝政,但是在背后,却一直默默的为刘协做着力所能及之事,因此,刘协也十分孝顺。
李清雪点了点头,十分恭敬的说道:“那吕氏一开始企图狡辩,但后来却被太后所屈服。”
李清雪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心中对太后也是十分佩服,她虽然被誉为江东才女,但是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显然还不如当今太后那般老练。
如果这件事让她来处理,或许会颇费周折,但太后却只凭着三眼两语,便将吕氏说服,这份能为,是她现在还不能及的。
刘协微微一笑,母后处事的能为就连他都钦佩不已,有了这封书信,相信那镇远侯刘策,定会连夜奔赴入宫。
“卫庄,朕要劳驾你再走一遭,前往北域,将这封书信交给镇远侯,一定要亲手交到他的手上。”
刘协再三叮嘱,其实送信之事,他大可以随意派遣一名传史,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也只有卫庄,才能让他完全信任。
卫庄接过书信,便是消失在了杨安殿中,以他化神境的修为,去往北域,一日时间便已经足够。
“清雪,这段时间可还适应?”
处理完政务后,刘协难得清闲,倒是觉得有些无趣,当即与李清雪聊了起来。
李清雪欠身应道:“清雪出身江湖,刚入宫时,的确有些不适,但时间久了,也就慢慢适应了。”
刘协点了点头,他能够感觉到李清雪进宫前后的变化。
“你不觉得失去了自由吗?”
闻言,李清雪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不过下一秒就被她掩藏起来。
“能够陪在陛下身边,即便只是做一个女婢,清雪也觉得十分开心。”
然而她脸上的那一丝黯然之色,却是逃不过刘协的眼睛,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点破。
“那就好,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大可以向朕说明,朕不会怪罪,也会放你离去。”
“谢陛下。”
听了这句话,李清雪心中已然明了。
“对了,陛下,恕清雪冒昧,假使王爷看到书信后,赶赴入宫,您会如何处置?”
刘协转头注视着她,这个问题已经算是国事了,李清雪身为一个婢女,是不该过问的,这足以让将她治罪。
“如果你今天面对的不是朕,或许你已经被处死了。”
李清雪当即跪下:“奴婢该死。”
“起来吧,朕只是说说而已。”
刘协只是这么一说,也并不是要治他得罪,他并没有这么迂腐。
“谢陛下。”李清雪这才敢起身。
“你想知道朕怎么处置是吗?”
“清雪不敢…”
有了刚才的警告,李清雪哪里还敢过问。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一旦刘策进宫,朕会立刻将他缉拿,陈述罪责之后,将他压入死牢。”
刘协声音渐冷,在这种问题上,他绝不容情。
压入死牢,李清雪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她想起太后在吕氏面前说的话,当即说道:“陛下,太后曾与吕氏说过,只要王爷能够承认错误,可以免去一死,这难道是假的吗?”
“免去一死?”
“呵呵,清雪,你入宫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虽然你冰雪聪慧,但是一些政治上的问题,你还没有能够看的透彻。”
“这只是太后为了让吕氏写下书信的说词而已,如此罪责,足以将他株连九族,如今朕只杀他一人,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这一番话,顿时让李清雪觉得,这朝中处处充满了心机,即便是祥和的太后,也有着很深的城府。
她本以为江湖之事,远比朝中之事复杂许多,但现在看来,她的这个想法完全是错误的。
朝中之人,诸如太后者甚多,这些人一旦涉入江湖,以他们深沉的手段,想要针对某一方势力,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江湖之中,有着许多大小势力,然而朝廷对此却并不管束。
一则是因为,江湖之中的势力,彼此之间会为了利益而各自角逐,相互牵制。
二则是因为,只要朝廷想插手,随时都可以将这些江湖势力玩弄鼓掌之间,所以并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对汉室江山产生威胁,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
刘协看着李清雪,饶有兴致的说道。
李清雪当即点了点头:“还好陛下您仁义,否则清雪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一日后,北域镇远侯府。
白发剑客神色冷然,立于庭院之中,而他的周围,则是被府中护卫重重包围。
“什么人?胆敢擅闯王府。”
护卫统领面露杀意,死死的盯着卫庄。
卫庄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你还没有资格与我说话,让镇远侯出来。”
“放肆!王府岂容你擅闯?给我拿下。”
护卫统领一声令下,府中护卫顿时一拥而上。
然而卫庄身形一动,却是踏空而立,下方护卫顿时面色骇然。
此人能够踏空而立,他至少有着从圣境的修为,这样的强者突然闯入王府,可不是什么好事。
“镇远侯,我奉陛下之命,传你一纸书信,还不现身相迎?是要抗旨不成?”
虚空中,卫庄声如洪钟,响彻整座王府。
镇远侯此刻正与一谋士策划起兵之事,听闻这一声,当即面色一沉,与那谋士一同走了出来。
当他看见虚空之中的卫庄时,当即神色一变。
“你真是宫中来使?”
“你看了书信自然知晓。”
卫庄也不多言,直接取出书信朝着镇远侯射去。
接下书信,镇远侯拆看一观,当即心头一颤。
“母亲…怎会…”
“王爷,发生何事?”
镇远侯刘策身旁的谋士立刻上前,当他看到书信上的内容时,也是大吃一惊。
“王爷,这怎么会如此巧合,莫非有诈?”
刘策摇了摇头,指着书信说道:“这字迹的确是处于母后之手,绝不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