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缓缓起身,不禁轻叹了一声。
长平王作为刘协的皇叔,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他,可他偏偏还要走上这条道路。
刘协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不懂得满足。
既然如此,那也就怪不得朕不念亲情了。
“君奉天。”
刘协的语气中透着无奈。
“臣在。”
“朕令你速去长平王府,将皇叔缉拿,早朝之时,带到承德殿。”
“臣领旨。”
……
长平王府。
长平王一身朴素衣装,正在逗弄着笼中之鸟。
“王爷,昨日傍晚,冀州的徐员外送来两万两白银,想在您帮他安排个官职。”
闻言,长平王随意的应了一声:“你跟了我这么久了,以后这种事情,不需要向我汇报,收了银子,就去把事情办了吧。”
“遵命,只是…”
“只是什么?”
长平王看了他一眼。
“只是属下听说,昨日早朝之上,陛下已经知道的此事,并且派了人着手调查。”
“自陛下勤政以来,他的处事手段十分果断,丝毫不留任何情面。”
“所以属下以为,这阵子王爷还是收敛一些,万一查到王爷的头上,可就…”
那人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你怕什么?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我是天子的皇叔,况且我也只是买卖了一些地方小吏,对朝廷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即便是真的被查到了,想必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长平王的神情中没有一丝忌惮,他认为这件事情只是小事,完全不足挂齿。
以他皇叔的身份,刘协应当也不会因为此事,就对他出手。
长平王话音刚落,门外却传来几声叩门声。
“君奉天奉陛下之命,前来缉拿王爷。”
王府门外,君奉天正气凛然。
君奉天?
长平王眉头一皱,他知道这是当今天子亲自任命的执法者,难不成刘协真的为了此事,要与他过不去?
“王爷,这…”
“去开门,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长平王面色阴沉了下来,将鸟笼撇到了一边,立刻失了兴致。
开了府门,君奉天淡然入内。
“王爷,陛下有旨,还请随我走一遭。”
长平王看向君奉天,只是一眼,便被对方身上的那股浩然正气所震慑。
“呵呵,执法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我犯了何事?要来缉拿我?”
君奉天取出账目:“这本账本,对于王爷来说,应该再熟悉不过。”
见状,长平王眼角微微抽搐,语气也是冷了不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来人送客。”
君奉天神色凛然,严肃道:“王爷真要抗旨不尊?”
“执法大人,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长平王府之事,你无权过问。”
王爷身边的随从当即指着君奉天叱道。
君奉天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
“受天子之命,君奉天便是朝廷法度。”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当今圣上,只要犯了大汉法度,君奉天也有裁决他的权利,更何况是王爷你。”
闻言,长平王当即攥了攥拳头:“这么说,你是非要与本王过不去了?”
“朝廷法度如此,非是君奉天为难王爷。”
“君奉天,你休要以朝廷法度来压我,本王告诉你,我是不会跟你去的,想要抓我,就让陛下亲自前来。”
“送客。”
“执法大人,请吧。”
只是那王爷的随从刚刚作出送客的手势,便被君奉天一把抓住,随手一甩,便是倒飞了出去。
“啊…”
那人重重的砸在了墙面上,当即昏死了过去。
“君奉天,你竟敢本王府中放肆,来人,给我拿下。”
长平王只知君奉天铁面无私,却不知他的实力。
一声令下,长平王府中的守卫顿时围了上来。
岂料,君奉天只是随意抬手一扫,那些守卫顿时应声倒下。
见状,长平王终是有些慌了。
“君奉天,你敢!”
“若是王爷不想受皮肉之苦,还是跟君奉天走一趟吧。”
事已至此,长平王也没有丝毫防抗之力,即便心有不甘,也只好跟着君奉天而去。
……
卯时三刻,正是大汉早朝。
承德殿上,百官分列两旁,刘协走过御道,端坐龙椅之上。
“陛下万岁!”
“平身。”
行了君臣之礼,文武百官便是沉默不语,等着刘协开口。
可以看出,刘协神色冷然,显然心情并不好。
伴君如伴虎的滋味,这几个月来,他们可是深有体会。
“众卿无本上奏?”
刘协扫视群臣,语气中带着冷意。
法正见百官畏惧,当即上前道:“陛下圣威,朝臣敬畏。”
“微臣见陛下今日似有心事,想必定要一说。”
法正十分机智,这一语,当即化解了尴尬。
刘协点了点头:“还是孝直你最了解朕。”
“不错,今日的确有一件事,需要与众卿交代。”
“传君奉天。”
片刻后,君奉天走入承德殿,只是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人,正是当今大汉天子的皇叔,长平王!
“是老王爷,他今日怎么来此?”
“而且是被执法大人带来的,莫非是犯了什么事情?”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刘协却是突然出声:“皇叔,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随时问候之语,可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问候之意。
“多谢陛下关心,老臣身体健朗。”
即便到了大殿之上,面对刘协,长平王依旧不认为自己犯了大错。
他反倒是质问起刘协:“老臣隐居多时,不知陛下今日召见,有何要事?”
刘协见他的毫不知错,心中怒火又添了一份,念及他的身份,这才没有爆发,可是对方却丝毫不以为然。
刘协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朕的皇叔,有些事情,朕不想说道的太过分。”
“其实你很清楚,朕为什么让君奉天缉拿你。”
“你若是当着百官的面,将所犯罪行从实找出,或许朕会网开一面。”
听闻这一语,长平王的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
“陛下真要为了这等小事,来治老臣的罪?”
刘协强忍心中怒气:“买卖官僚,不论职位大小,皆是动摇我大汉根基,皇叔认为这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