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爱卿,今日可有什么事要上奏?”
刘协的语气很平常,听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来,但这时,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奏报什么。
“你们既然没什么事,不妨听听朕最近听到的一件怪事,如何?”
众位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知道陛下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猜不出陛下的心思,只能够齐声开口回应道:
“臣等洗耳恭听。”
刘协从龙椅上站起身,就这么顺着阶梯走到了大殿下,边走边开口说道:
“朕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朕见到一个人坐在龙椅上面,背对着朕,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朕很生气,心里想着,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坐在真的龙椅上?”
在那个时代,除了帝王之外,任何一个胆敢坐在龙椅上的人,都无异于谋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虽然刘协也说了,这是他做的一个“梦”,但听得众位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朕本想让侍卫们将这个胆大之徒拿下,详细审问一番,但呼喊了好久,并没有侍卫出现,朕越想越生气,索性就自己上前,当朕走到了那个人的身后,抬起手放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将他转了过来,朕看着那张从没见过的脸,朕问他,你是何人?”
听刘协说到这,文武大臣们都是低下了头,他们可不希望从陛下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即便是“梦”,这个预兆也绝不好。
“那人竟然就这么看着朕,回答朕说,他是当今的陛下!你们说说,朕和他,到底谁才是当今的陛下?”
大殿中的大臣们听到刘协的这个问题,回答的都很干脆,异口同声地说道:
“陛下乃是人中龙凤,那人实属偷名盗誉之辈!”
刘协笑了笑,继续开口说着他的那个“梦”道:
“朕当时也是极为愤怒,伸手就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一下就插进了那人的肩膀!”
边说着,刘协还做了一个拔剑的手势,而他插向的目标,则是当今朝堂上能和老司徒王允相提并论的另一位老臣:张洵。
张洵并不像王允那样,名气那么大,但他的年龄也只比王允笑了几岁而已,身居司空之位,主管官吏的监察等事,乃是三公之一。
张洵被刘协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若不是身旁的人扶住了他,恐怕就要栽倒在地上。
刘协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才显得不那么让人害怕,开口向张洵问道:
“张司空这是怎么了?朕又不是真的要拿剑刺你。”
张洵脸上挤出了一丝有些难看的笑容,开口回应道:
“老臣站的久了些,站的久了些。”
刘协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洵一眼,他刚才的这个动作,自然不是随意而为的,他就是要试一试,看看张洵会有什么反应,若是他心中没有鬼,自然不会害怕,但从刚才看来,这张洵恐怕和这次周围的事情,脱不开关系。
“你们猜猜,朕这一剑下去,结果如何?”
一位吏部的侍郎上前一步,朝着刘协躬了躬身,开口说道:
“陛下英勇无比,这一剑,定然是让那人当场命丧归天!”
不得不说,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有着一些及擅长拍马屁的人存在,这并不是一个贬义词,他们当中,往往很多人的能力也很出众,再加上拍马屁拍的好,自然在仕途上更加顺风顺水。
这位礼部侍郎,就是这样的人,但其他的大臣们也“不甘落后”,连连开口附和,就差没把刘协说成是天神下凡,刀枪不入了。
刘协自然不会把这种丝毫没有什么“营养”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开口讲道:
“朕就这么看着那把剑刺入了那人的肩膀,但他的脸上却是丝毫没有痛苦,就好像那剑和他无关一般,朕有些疑惑,就问他,你难道不疼么?那人笑了笑,开口说,我是当今陛下,乃是天子,这普通的刀剑,根本伤不到我。”
人中了剑,那有可能感觉不到疼痛,刘协说的,终究是个故事而已。
“听那人这般说,朕气性更胜,见剑拔了出来,又是连续刺了十几下,但那人仍旧是端坐在龙椅上,没有任何的反应,朕当时甚至觉得,这人可能并非凡人,会不会是仙人下凡?”
在古代,总会流传着一些神啊仙啊之类的故事,这是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一种想象,主要是因为当时的科技发展实在有限,人们对于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归咎于“神仙”。
但我们都知道,这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神仙,那不过是我们凭空捏造出来的,刘协自然也知道。
“就在这时,那人仿佛看透了朕心中的所想,开口说,他就是朕,朕就是他,朕是当今的陛下,他也是,还说,若是朕不信,可以尝试将剑刺进自己的胸膛,那样的话,他也会死。”
听到刘协说到这,那些大臣们纷纷开口劝道:
“陛下不可啊!”
那一道道劝声,就好像刘协下一刻就真会在现实世界中这么做了似得,他挥了挥手,开口继续讲道:
“朕必须要弄个清楚!朕拿着那把剑,将它刺进了朕的胸口处,一股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鲜血从朕的胸口流出来,朕再看向他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着那样的笑容,朕很疑惑,开口问他,你难道不疼?”
说到这,朝堂之上已经有几个人想明白刘协这个“梦”中的意思了,但他们都没有点破。
“那人对朕说,他不疼,他根本就不是朕,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要朕自行了断,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取代朕,成为这当今的陛下了,接着,朕就失去了意识,等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这大殿,那人坐在龙椅上,殿中的你们全部跪在地上,口中呼着他为万岁。”
众位大臣们纷纷跪下,开口说道:
“臣等绝不可能认贼作父啊!还请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