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在离开大殿的时候,心中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看陛下今日的态度,并不像是要对自己出手的样子,那么疑问来了,昨晚那个夜里来询问浮生住处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浮生现在又在何处呢?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允这一路上,都被一群官员围在中间,其中大部分人,说的无非是一些祝贺的话语,这些话,王允平日里听得也是不少,但今日他却并没有什么心思。
“众位大人们,老夫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等到改日,改日定然请众位大人们来老夫的府上一叙。”
听王允这般说,他们也都识相地离开了。
王允并没有马上出宫,而是不紧不慢地朝着宫门处而去,就在快到宫门的时候,一名侍卫朝着王允走来,王允并没有停下脚步,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但没有人知道,王允此时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张纸条。
离开了皇宫,王允便上了自己的轿子,吩咐一声仆人们直接回府,王允便在轿子中打开了那张纸条。
纸条上面只写了八个字:“戒备森严,无法得知。”
在看完纸条的第一时间,王允便将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简单的咀嚼了两下,就吞咽下了肚子。
这八个字,也就只有王允明白是什么意思,刚刚的那名侍卫,在皇宫之中也有几年的时间的,他是王允举荐的人,现在也是个“小队长”级别的人物,一般负责皇宫的巡逻。
戒备森严,指的是陛下的永兴宫戒备森严,他根本没有办法接近,而无法得知,就是无法得知陛下现在的消息。
王允又仔细地想了想今日早朝之上发生的那一切,黄布后面陛下的声音和语气,并没有什么破绽,只是为何在太后来到的时候,陛下才开口说话,而先前封自己为忠义王的时候,却是闭口不言,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回到了司徒府,此时府门前已经站满了司徒府中的人,其中最前方的,正是王允的大儿子,王盖。
王盖上前一步,拉开了王允轿子的轿帘,王允从轿子中下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见府中所有人在王盖的带领之下,朝着王允就这么跪了下来,齐声说道:
“见过忠义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允本就不是招摇的人,更不喜欢这种排场,他向来认为,一个人越招摇,死的越快。
王允并没有理会这些府中的人,而是袖子一甩,直接走向了府门,就这么走近了司徒府中。
门外跪着的这些人见到王允这般,不觉地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盖站起身,他的弟弟王景便来到哥哥的身边,开口问道:
“大哥,如今父亲被陛下封为忠义王,怎么看父亲并不怎么高兴啊?”
王盖的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疑惑,但他还是开口向那些仆人们说道:
“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记住,这些日子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出府,都安分一些。”
王盖和王景两兄弟进入府中,直接来到了王允的院子中,正看到坐在院子中间石凳上的王允。
王允也自然知道自己的两位儿子来了,但却没有回头看他们,两人走到王允的身后,也就这么站着。
王允看着那颗因为天气日渐转凉而树枝上不剩几片叶子的大树,不觉地心中升起一丝悲凉的感觉,轻声叹了一口气。
王景终究还是比不上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沉得住心,开口向王允问道:
“父亲,今日本身应当高兴的日子,您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王景是王允三个儿子中最小的一个,当然,这是不算王定的情况下,王景也是王允三个儿子中,但现在还没有在朝中任职的一人。
倒不是因为王景文不成武不就,而是王景在小的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在那之后,他的脑子就有些不太灵光,有的时候比谁都聪明,而有的时候,则是像个十几岁的孩童一般。
王允也曾经寻找了不少名医,想要替自己的小儿子看病,但来的人无一不说是束手无策,这也让王允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父亲,难道是今日在早朝之上,您发现了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句话,是王盖见父亲没有回答三弟的话,而追问的,王允看向这两个儿子,思索了片刻之中,才开口说道:
“今日的早朝,倒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正因为这样,才越让我感到危险的气息,当今的陛下,绝不是一个轻易放弃自己原则的人,他之所以还没有对我们出手,想来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听到王允的分析,王盖开口向父亲说道:
“父亲,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应当趁着这个时候,早做准备,派人给二弟去封信,让他回到洛阳城?”
王允的二儿子,其实才是他最看好的一个,也是最像他的一个,王允的二儿子,名字叫做王晨,自小熟读四书五经,而且在习武方面也是有着不小的天赋,不过十八岁,就达到了化圣境八阶的实力。
也就在王晨十八岁那年,因为当时朝堂之上董卓专权,王允才忍受着骨肉分离的苦痛,将王晨送出了洛阳城,在军队中闯荡。
现如今的王晨,已经是益州的大将军,手下兵马大约在十万左右,也算是大汉年轻一代将军中的代表人物。
听王盖这般说,王允猛地站起身,一个巴掌就打在王盖的脸上,王盖捂住自己的脸,满是委屈地看着王允。
“我王允聪明一生,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愚笨的儿子来!”
别看王盖在外面,是别人眼中的洛阳城守城大将军,看似大权在握,但在王允的面前,他终究还是为人子,此时也是低下了头。
良久之后,王允也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看了眼站在一边的王盖和王景,缓步走到二人的身边,就这么扶住了两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