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呢?”齐峰在门口换好鞋子,然后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像想象中看到齐子轩的身影。
“还没回来呢,火车晚点了。”此时的程晓蕾刚好关上厨房里的窗子。
“赶紧去换身衣服,都湿了,”程晓蕾侧目看到了齐峰手里拿的那把卓琪琪的伞,又问了一句,“谁的伞呀?”
“同学的。”齐峰随口答了一句,然后把还在滴水的雨伞挂到了洗手间的门把上,浑浊的雨水顺着合拢的雨伞向下滑落,滴溅在地上。
程晓蕾把齐峰挂好的伞撤了下来,然后“砰”的一声打开。
“这伞得打开晾,要不伞架会锈的。”说完,程晓蕾便把撑开的雨伞斜放在了地上。
齐峰对着程晓蕾嘿嘿一笑,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程晓蕾推开齐峰的房间门的时候,他正在换衣服。
“妈,你怎么不敲门呀,我在换衣服呢。”齐峰迅速把衣服穿好,然后抱怨道。
“哎哟,孩子大了,现在知道害羞了,”程晓蕾笑着说道,“就是进来给你关一下窗子,下雨了有点凉。”
说着程晓蕾便把齐峰屋子里的窗子也关好了。
“妈,”齐峰一边整理刚刚换下来的衣服,一边对程晓蕾说,“我来就行了。”
“你就别添乱了,”程晓蕾有些埋怨,“每次让你关窗子,都被你给忘了。”
“嘿嘿,这次不会了。”齐峰嬉皮笑脸道。
“先去吃饭吧,”程晓蕾把屋子里的窗帘拉上,原本透过窗子投射在屋子里的光,都被驱赶在了外面,“你爸回来的晚,咱们先不等他了。”
“哦。”
齐峰和程晓蕾匆匆吃过饭,程晓蕾把剩下的饭菜小心的放进了锅里,让他保持现有的温度。
“一会儿你爸回来,你去楼下接一下。”程晓蕾一边收拾着厨房,一边对齐峰说道。
“嗯,知道了。”齐峰应了一句。
齐子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齐峰到楼下的时候也是很晚。
这时候的雨已经停了,淡淡的泥土气息混着雨后丁香的气味弥漫在空中。
小镇的夜总是这样,没有多少人,但是有风,总是会夹杂着几丝丁香的气息环绕在你的身边。昏黄的路灯下,偶尔将几个夜归的旅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然后斜斜地刺入远方的黑暗之中。
“爸,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齐峰一路小跑接过了齐子轩手里拿的东西。
东西入手,便感受到了它们的重量。
“给你和你妈买了点东西。”齐子轩笑了笑,然后和齐峰说,“你妈总抱怨我不关心她,给她买点东西,看她还怎么说我。”
齐峰和齐子轩进门的时候,程晓蕾正窝在沙发里看着无聊的电视剧,程晓蕾见到齐子轩进来了,便起身,然后进了厨房。
“给你热了饭,过来吃点吧。”程晓蕾一边对身后的齐子轩说这话,一边盛了一碗粥,放在了餐桌上,之后又把之前做好的饭菜摆放好,等着齐子轩进来吃饭。
齐峰和齐子轩换好了鞋子,然后进了厨房。
“弄什么呢?”齐峰抽动鼻翼似乎很享受这股香气入鼻的感觉,“怎么这么香!”
说着齐峰便拿起一旁的筷子,要去夹菜,没想到却被程晓蕾一把打在了手上。
“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嘛。”程晓蕾佯怒道。
齐峰嘿嘿一笑,然后把筷子放下了。
“谁让你做的太香了。”
“别忽悠我,做的饭香,刚才也没看你吃多少,现在饿了吧。”说着程晓蕾又给齐峰盛了一碗饭,“吃吧,你们爷俩也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
齐峰应声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对着面前的饭菜发起了进攻。
“对了,今天我好像看到了张小北了,”程晓蕾突然说道,“她不是去省城了嘛?”
这句话明显是对着齐峰说的。
正在吃饭的齐峰停了下来,然后有些犹豫道:“嗯,回来了。”
“她不在省城读了?又转回一中了?”
“嗯。”齐峰似乎不太喜欢程晓蕾问自己关于张小北的事情,所以只是含糊的回答了一句,便继续吃起了他的饭。
程晓蕾还要继续问,却被齐子轩阻止了,对她悄无声息的摇了摇头,示意程晓蕾不要再说了。
程晓蕾知道自己话多了,就没有再说话。齐峰这时候也吃完了饭,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对于齐峰来说,今天似乎发生了好多事情,陈老师遇害,张小北告诉自己要回来,而卓琪琪又告诉自己之前的那些行为都不要在意,突然齐峰的脑子很乱,乱的有些不知所措。
雪白的天花板,在灯光的作用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仿佛在那一瞬,齐峰看到了卓琪琪对着自己说,那天的事情不要太在意。
齐峰有种冲动,想要冲过去问问卓琪琪,到底想怎么样?那天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怎么能会不在意。
星期二,黑板上明晃晃的数字从“三十”变成了“二十九”。
杨斌回来了,张小北也回来了。
之前王淳的座位一直空着,所以张小北回来之后,便坐到了那里。
“同学们,因为某些原因,我们的同学张小北,再次回到了我们的大家庭中,大家为她鼓掌,欢迎。”
杨斌站在讲台上,用了这样的话做了整节课的开场。
“下面我来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
杨斌似乎很郑重其事的对下面的同学说道。
面对这样的突如其来的变化,学生们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的同学开始在下面议论起杨斌要说的坏消息是什么了。
瞬间教室里变得热闹非凡,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的比比皆是。
杨斌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于是自己也没有马上制止,而是淡定的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然后才说道:“大家安静一下。”
瞬间教室里的嘈杂声消失了,整个教室里安静的似乎连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这周双休。”杨斌神色黯然的对着众位学生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句话就像是滴进冷水的油锅一样,瞬间在教室里炸开了。
“天呀,这是好事儿呀。”
“十年难得一遇呀。”
“终于有了盼头了。”
“为什么会双休呢?”
“我听说是因为昨天陈老师的事情,上头来人了,学校没办法,只能按照规矩来了。”
议论声不绝于耳,似乎都在为这个事情感到兴奋。
只是前面的杨斌的嘴角却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