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中右三条线路。
用了最质朴的方式— —抓阄,来决定。
薄景川和玉衍抽中中间任务点最多的一条路线,翟聿抽了左边经过村口的路线,而桉淮和沈逢迎则抽中了右边沿着溪流逆向回去的路线。
几人分成三组出发了。
一路上有着路标和指示牌,以及和他们手腕束缚带同样颜色的缎带作为指引。
找到任务点的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难度。
“薄先生似乎很想赢?”
温衍玉的轮椅速度调整到和薄景川的步伐频率一致,两人的手被橘色的束缚带紧紧缠在一起。
手腕交叠,能清楚的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
重叠的心跳声,让时怀川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周围的风声拂过耳畔,阳光洒落在两人肩头。
那是一个与现在很像的午后——
世界级的篮球赛场上,四周各种肤色的欢呼声,洋溢得很热烈。
中场投篮。
拿下了决定性的关键分。
赢了。
他记得,那场比赛赢得很漂亮。
比赛结束之后,他和某个人一起坐在看台上,两只手也是这么的交叠在一起,手腕的心跳声也是这样的重叠。
咚咚——咚——咚咚——
还有在许愿池边。
某人陪着他去还愿,象征纯洁和和平的白鸽在他们的头顶飞过,喷泉的水雾随着风沾湿了他们的发梢,可是丝毫不影响那时候的两人的笑容。
握在一起的手,交叠的手腕。
也是这般。
咚咚——咚——咚咚——
这些画面他以为他都忘记了,却原来,只需要一个引子,全都会重新出现。
那样的眼睛,那样的笑容,以及……
“薄先生,怎么了?”
温和的询问声拉回了时怀川的思绪。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落后了玉衍大约两步的距离,停在原地,两人的手臂连在一起拉成了一条直线。
玉衍,笼罩在光里。
“没什么。”
时怀川冷然的摇了摇头,反手牵住了他的手,又走了大概五到八分钟,他们来到了第一个任务点。
“欢迎两位来到我们齐心协力关卡,你们的任务,就是规定时间内合作运送鸡蛋到前面挂着橙色旗帜的地方,鸡蛋不碎,也没丢失,就算成功。”
守关的工作人员介绍了规则。
并且交给他们三截被切成一半的竹筒以及三枚鸡蛋,半圆的竹节弧度刚好适合将鸡蛋放在里面。
合作运送,不能破碎。
这些要求都很好解决。
重点是还要不能丢失,这就说明这段路上可能会有抢夺鸡蛋的情况发生。
“你拿好鸡蛋,我送你过去。”
“薄先生,有劳你配合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说着差不多意思的话,说完以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对方,沉默几秒,时怀川暗戳戳的顶了顶牙。
这人明明是等级比自己还高,装残废上瘾?
玉衍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温和的笑了笑,仅用两块竹筒分别放在鸡蛋的上下两边固定住,用没有被绑着的那只手握在怀里。
而剩下的那节竹筒随意的放在腿上。
手指长了不起?
时怀川走到他轮椅斜后方,因为两人手腕被绑着,只好用一种别扭的方式一手圈住他肩膀,并且另一之后手握住了轮椅。
转了转脖子,微俯下腰,预备起跑。
丝毫没有觉察,两人目前如同交颈相拥的姿丨势有多暧昧。
弹幕区:
“要了大命了,他们绝壁有一腿!啊啊啊……”
“这才是恋综的正确打开方式,前面的都是什么?野外求生?两人同框的粉色泡泡都快溢出屏幕了……”
“家人们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欺负omega路同妃令他不能继续拍摄的薄景川,怎么瞧着有点可爱?谁有巴掌不用,请扇醒我……”
“我不管,我就磕了!一次次嫌弃对方麻烦,又一次次的听话帮忙,这样很难不磕哎,哈哈哈……”
“……”
随着一声竹哨响起。
时怀川握紧了轮椅扶手朝着橙色旗帜狂奔,坑坑洼洼的路面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刚跑出三分之一,突然道路两边冲出来了很多群众演员,扑过来就要抢走手中鸡蛋。
时怀川灵活走位,轮椅在他手里,仿佛就像是黏在掌心的篮球,哪怕运过全场都没问题。
pia——
玉衍手中多余的竹筒有了用处,成了教训抢夺者的教条。
清脆的竹条炒肉声音,在一阵阵的惊呼声中响起,但凡敢伸手的,几乎全都挨了那么一板子。
两人配合默契的躲过了这一波追逐战,可谁知紧接着是一段长下坡。
橙色旗帜,就高挂在这下坡路的终点。
“玉衍,加速吗?”
“我相信薄先生。”
“是么?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时怀川脚下一蹬,就像是踩着购物车脚踏一样踩在轮椅的后轮保护盖上,两人几乎是御风一般从坡顶快速的俯冲而下。
路面上的坑洼,在一次次的惊险偏移中完美化解。
时怀川从后面靠近,贴在温衍玉受伤耳廓的旁边,病态低笑:“这么相信我?哪怕摔下去?”
这斜坡很长,再加上地面偶尔出现的土坑和碎石,而且还带着一个坐轮椅的,一般人绝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玉衍染笑的嗓音在风中出现:“即便摔下深渊,也有我垫背,薄先生放心。”
垫背?!
呵,别开玩笑了。
曾几何时自己也说过类似这种话,对某个人。
可该下深渊的自己却活了下来,而本该被保护活在阳光下的人,却因为自己永远留在了深渊之中……
时怀川沉默了。
眼看着和旗帜的距离在不断减小。
他忽而 松开了活动自如的那只手,在轮椅侧身经过的那一瞬间,拽住了旗杆,以强悍的力道让轮椅悬空了几秒,稳当的停住。
任务完成的很完美。
拿到旗帜的同时,时怀川圈住玉衍肩膀的手臂,挪到了咽喉处,小臂的肌肉紧绷,迫使他侧过面庞扬起了下巴,看向自己的眼睛。
时怀川一字一顿的说着:“我不需要垫背,麻烦。”
“薄先生难道在害怕什么?”
温衍玉直勾勾的瞧着他,眼神从眉眼游移到耳畔,灼热且充满侵略性。
双唇微启,温和笑言:
“如果解决不了恐惧,何不解决产生恐惧的那个源头……”
时怀川闻言,同样的勾唇笑了。
笑容令周围的风都冷冽上几分,意味深长道:“有位名人曾说过的话和玉衍你的看法很像,与其埋怨别人,不如,埋了别人。”
“不知这位名人叫什么?”
“他叫,薄,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