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二宝眉头一皱,露出了痛苦的面容。
一旁的陈冲看着,心疼得要死。
但是想着洛小川刚刚说的话,又不敢吱声,只能干着急。
至于手上,胸口和脸上的疼都没有心思顾及到了。
他一会心疼地看着陈二宝,一会又恶狠狠地盯着洛小川。
心里面盘算着要是洛小川救不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绝对让他走不出密西村。
随即洛小川将手掌紧贴着陈二宝的肚脐上两横指的地方,提气运劲,轻轻一拍。
陈二宝腹部急剧收缩,一股强劲的力道挤压着向胸部传导上去。
只听见“砰”一声,一颗红枣核从陈二宝的嘴巴里飞了出来,直击中了伸着脑袋的陈冲面门。
他立马用手一拍,将红枣核拿在了手中。
只不过他的额头中间立马形成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此刻他顿时也明白,宝贝儿子并不是什么哮喘发作而是被这颗红枣核卡进了气道里。
洛小川顺手将陈二宝膻中穴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陈二宝的呼吸立马变得平顺,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曾中济红肿的脸上看不出变化,但是他的眼睛里满是愧疚之意。
虽然陈冲动手打了自己。
可是自己这顿打挨的并不冤枉。
习惯性的思维导致的误诊足以要了陈二宝的命。
幸好洛小川及时出现,否则就算陈冲不找自己算账,他自己也没脸苟活,
陈冲紧握着手里的红枣核,扭头怒气冲冲地看着陈老太太。
很显然,这红枣是老太太拿给陈二宝吃的。
陈老太太见陈冲要杀人的模样,立马又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如此一来,陈冲就是有再大的怨气也发泄不成了。
洛小川随手一弹,银针飞刺向水果盘。
铛一声。
瓷盘碎裂,红枣滚落满地,银针直挺挺地插在了木头桌子上。
看着这一幕陈冲顿时头脑一片空白。
什么找回场子,什么事后算账的想法统统没有了。
这还是个人?
洛小川很满意。
他露这一手就是要震慑住陈冲。
让他不敢有任何报仇的想法。
毕竟他现在还有伤。
而且陈冲要是真的鼓动一些无辜的村民给他制造麻烦,他也不好办。
看着洛小川带着曾中济和唐飞两兄妹堂而皇之地离开,陈冲咽了咽口水,目光呆滞。
片刻之后,又怒吼道:“还不赶紧拿点冰给老子敷一敷!”
……
密云水库水面上,一艘轻型快艇上云山沉默地扫视着宽广的水面。
接到云炎的电话之后,他就带着云裳连夜赶到了云城。
云山并没有过多苛责云炎。
事到如今是要尽快找到洛小川。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桑摇光坐在船的左侧痴呆地望着水面。
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说明她昨晚一夜未眠。
坐在右侧的陆盈盈也好不到哪里去。
俏丽的容颜尽显憔悴。
同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昨天两人几乎找遍了云城所有的医院,但一无所获。
云裳坐在两人中间,看着两人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轻叹了一口气。
从云炎的描述中她认定洛小川还活着的可能性很低。
现在只剩最西边的密西村,他们没有去找过了。
“爸!您看!那边停着一艘铁皮船!”
云炎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唐飞停靠在码头上的铁皮船。
因为密云水库禁渔已经好几年了,所以周边的村子几乎已经看不见什么船了。
这也是他们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去找,但又很快将整个水域搜寻了一遍的原因。
快艇慢慢靠近码头。
云炎立马注意到水面上的油渍,激动地说道:“是这艘船!”
云山瞪了他一眼。
用眼神责斥着他太沉不住气了。
桑摇光和陆盈盈听到云炎的喊声,同一时间站了起来。
“有血腥味!”
桑摇光动了动鼻子,立马说道。
陆盈盈轻身跃上了铁皮船,看见船里的血水,紧张地喊道:“有血迹!”
随即她又捡起一块破布,兴奋地说道:“是小川的衣服。”
桑摇光随即一瞪,直接从快艇“飞”到了岸边,往村子里跑去。
陆盈盈从铁皮船上跳上岸,紧随其后。
云炎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下了船,刚想跑,又想起云山现在行动没有从前敏捷,立马回身过来,准备扶一把他。
云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还愣在这干嘛,还不跟上去看看。这些村子都是宗亲势力,排外得很,小心两个小女娃惹出什么事端来!”
“可是……”
云炎有些为难。
云山怒道:“你老子我还没老到要人扶的地步!”
云炎闻言立刻转身去追桑摇光和陆盈盈。
……
村卫生所里,唐琳小心翼翼用洛小川现配的青草药膏给曾中济涂抹着脸上的伤。
屋外狼狗的尸体已经被唐飞处理了。
原本他还想炖来吃,但是唐琳不同意,他只好作罢。
“曾老,您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跟你聊聊。”
洛小川平淡地说道。
曾中济是他回国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旧人”。
虽然自己救了陈冲的儿子,但是毕竟是把陈冲得罪了。
洛小川担心自己走了之后,陈冲会打击报复。
他总不能在自己走之前,把陈冲一家都杀了吧。
曾中济望着他,沉思了许久,说道:“你把这两兄妹带走吧。我一个残废,又老了,没用了,死不死的没什么关系。”
唐琳立马红着眼睛,哽咽地说道:“曾爷爷,我们一起吧。洛大哥会有办法保护我们的。”
曾中济扭头看着她,笑了笑,说道:“丫头,他是好人,你们跟着他我放心。”
“曾爷爷……”
唐琳哭了出来。
正好唐飞扛着铁锹走了进来,看见自己妹妹搂着曾中济的胳膊在哭,立马紧张地问道:“曾老头,你……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滚!小兔崽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曾中济骂道。
心想着都是一个爹妈生养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洛小川点了点头:“他们救了我,我一定会带他们离开。不过,曾老,我准备在东州开一家医馆,您正好可以过去帮忙。”
“而且,以前讲医堂没有学到的东西,我们还可以探讨探讨。”
曾中济一听,眼睛都放光了。
生和死他都能看淡,但唯有对于医术,他到死都无法释怀。
洛小川的这个提议,算是击中了他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