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折琉缓缓转身,向颜南挚投去了一个死亡凝视,幽幽道,“那男的?”
颜南挚看着“那男的”的脸陷入了沉思,足足想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兴奋地跑过来,抱着他晃啊晃,“二哥!你怎么回来了也没发个消息!”
颜折琉笑了声,带着意味深长,“我倒是庆幸我早点回来了,不然我们家里的人还不得把我认成爷爷了。”
“谁说的啊。”颜南挚松开颜折琉,有些纳闷地问,“你跟爷爷年龄差那么多,也不至于把你认成爷爷吧?把你认成叔叔还差不多。”
颜折琉:……
他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想鲨一个人的感情就算捂住了嘴,也会从眼神里跑出来的,他笑容加深,眼神逐渐危险。
旁边的颜罗和颜诺已经呆住了,后知后觉发现她们好像叫错了人。
颜折琉将视线落在她们身上,“现在认识我是谁了?嗯?”
“不是我说你,二哥。”壁画大王颜罗义正言辞,“作为一个男孩子,尤其是有姿色的男孩子,不仅要做好身材管理…”
她的眼神犹如实质,一寸一寸打量着颜折琉的身材,宽肩细腰翘臀,又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流畅的肌肉线条微微绷紧白衬衫,从微透的衬衫依稀可窥见若隐若现的腹肌。
颜折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颜罗收回视线,淡定自若地道, “有姿色的男孩子,不仅要做好身材管理,当然二哥你的身材很不错,还要做好皮肤和容貌管理。这点我就要批评你了,胡子都不刮。”
“我和小诺故意叫你叔叔,就是不想你出去被叫叔叔,这件事对你来说,就是一个警戒。”
她的神态之认真,让人生不起怀疑之意。
颜折琉沉默了一会,“那……谢谢?”
颜罗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不客气。”
场面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颜南挚看看这边的颜罗和颜诺,又扭头看看颜折琉。
“三位大善人,你们是看外面的蚊子太饿,准备行善献血吗?”
此刻的颜南挚不再是颜·傻白甜·南挚了,而是颜·已黑化·黑心莲·南挚。
颜折琉将视线落在放在一片狼藉的颜家门口,“你们这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不在家?”
这妈见打的行为,但凡家里有个大人都做不出来。
“在啊。”颜南挚老老实实道,“我们四个这次期末考都有进步,爷爷他们说要一人奖励我们一个条件,颜罗‘恰好’拿回了很多种菜的种子,就跟他们说要把花园改成种菜的地方,这些绿植就是他们帮忙挖的,现在他们正到处找地方来重新安置这些绿植呢,二哥,幸好你回来得早。”
听说元宵准备采取“局部蔓延全部”的战略方法,先从最角落挖起,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会挖完整个花园。
他们可不能输给他,要干就干笔大的!
颜折琉:“嗯?”
“大哥和三哥的房间都被改成原始森林风格了,现在你的房间不知道……”
一阵风刮过,微微掀起颜南挚的刘海。
颜折琉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院子里,颜北槐接来一桶水,正蹲着给大亩灵洗澡,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他抬头一看,只看见一道急匆匆朝着颜家正门跑去的身影。
仔细看还有点眼熟。
他摇摇头,不去想这道身影是谁,继续专心致志地给大亩灵洗澡。
……
颜折琉神情麻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整个颜家动员起来,上上下下忙活着颜家大菜园。
整个颜家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像个局外人。
整整三个小时啊,没有一个人在意他!
好歹他也半年多没回家了吧!
最后还是上上下下忙着指挥的颜罗路过,顺手给他捎了杯水。
虽然只是一杯水,虽然是顺手,虽然颜罗递给他过后立马扭头就走忙自己的事去了,但是!
好歹有人注意到他了呀!
颜折琉表示很知足,心里对颜罗的好感度默默上升了一点。
最后忙完了的颜家人陆陆续续回到客厅,见到颜折琉还有点惊讶,“折琉,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颜折琉幽幽地道,“这话你们在楼上说过了,在我阻止你们改造我房间的时候。”
他的好妈妈一脸疑惑,“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颜折琉微笑脸,咬着后槽牙,“有、的。”
“好吧,你吃饭了吗?”嵇镜水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
颜折琉点点头,“在路上吃过了。”
颜罗攥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串没有显示备注的来电。
“喂?”
“颜罗?我是宋非溪。”
一段清朗带着清冷的女声通过电话传入颜罗的耳中,像夏日清洗后还带着水珠的薄荷片,冰块掉进玻璃杯的碰撞声,令人听了就觉得清新。
颜罗有些惊讶宋非溪会给她打电话,跟还在跟颜折琉叙旧的颜家人说了声,跑回房间内与宋非溪通电话。
颜南挚看着颜罗匆匆忙忙的身影,疑惑道,“谁给她打电话?还特地跑房间里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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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溪?这是你的手机号吗?”颜罗走回房间,关上房门,趴在床上与宋非溪聊天。
“不是,我是借的便利店老板的手机,”宋非溪轻轻回答了声,“我们班同学的笔记,明天就会送到你们班,每个人的基础不同,记笔记的方法也不同,所以笔记也不一定适合你们。”
“这就要靠你们班好一些的学生自行去筛选。”
颜罗趴在床上,忙碌了一个晚上,又听见宋非溪轻柔的声线,不知不觉有些犯了困,她打了个哈欠,“嗯。”
“我大致翻了一遍,我们班荣威的笔记最详尽,他是靠自己的努力慢慢进步的,也许适合基础不好的同学。”
“嗯。”
“路柔的笔记更偏向课外拓展,对一些思维活跃的同学有很大的帮助。”
“嗯。”
“康居的笔记偏向总结和方法论,适合同题型硬性考试。”
“嗯。”
宋非溪断断续续跟她说了许多,颜罗强撑起眼皮,到了最后,不知不觉合上了眼。
说到最后,宋非溪听见没了颜罗的回答,试探性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对面只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宋非溪无奈地笑了笑。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