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渐渐亮起。
周围没了学习姬的声音,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画面内出现了一个少年。
她以一个上帝视角,被迫全程参与进了这个男孩陷入的循环。
明明看不清那张扬少年的面庞,可是颜罗就是觉得他莫名的熟悉。
从十六岁起,少年一直听得见自己脑子里的一道声音,他告诉他自己只是一个世界的主人翁,并且告诉了他这个世界的走向,跟他说他不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甚至不能难过,不能泄露自己能听见这道声音的事。
否则这个世界会崩塌。
一开始的少年嗤之以鼻,没将这道声音放在心上。
他只是纸片人?开什么玩笑?
荒唐!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觉自己变了,开始做出一些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些行为的举动。
而当他开始反抗,就会如同那道声音一样,他的家人朋友,整个世界,都会因为各种事一一消失在他面前。
而一睁眼,他又回到了一开始。
那道声音道,“滴——恭喜你重回世界,你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翁……”
颜罗亲眼目睹了这个少年从开始反抗,一直到放弃挣扎的过程。
她见他在夜里,写下一封信,一封永远没有目的地的信:“我的心跳从来不会因为不心动的人而加速跳动,它的跳动只是象征我还拥有着唯一属于我自己的生命。”
“如果我的心为你而加速跳动,那就是我能想到最美的告白旋律。”
“我在不属于我的身体内偷偷说着爱你。”
“所以我能等到你带着我破除这个所谓的角色桎梏吗?不存在的小姐。”
他将信纸埋在树下,也将自己的挣扎碾碎,埋葬在暗无天日的土地里。
颜罗莫名感到一阵酸涩,怔怔地摸着自己的心口。
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她看电视剧也这么沉浸了?
从那天起,少年习惯带上了笑嘻嘻的面具,学会用笑容掩饰难过,学会明明看着死而复生的家里人十分难过,却还是对着他们弯弯眉眼,撒娇卖萌耍滑头。
他明明笑得那么开心,眼底却有无尽的小心翼翼和悲伤。
就因为那道经常提醒他不能ooc的声音,为了真的会因为自己而死的家人和同学。
他选择了妥协。
他扮演着不是自己的自己,他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了一个只有着单一性格的纸片人。
作者笔下的男主活泼快乐,所以他只能扮演快乐,难过成了他的夜间独特活动。
画面的最后。
颜罗对上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那双眼眸突然对她弯了弯眉眼,笑得很好看。
却无端让人升起了悲伤之感。
她从梦魇中惊醒。
奇怪的是,她忘记了那个男孩子的长相。
颜罗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坐在床上发呆了一会,才重新沉沉入睡。
这次,她再也没梦到那个奇怪的梦。
那个小男孩——
到底是谁?
¥¥
今天是初舞台的日子。
这次节目组特意多请了几个化妆师,早早地就给选手们化好妆,坐在大厅的位置中集合。
大厅内选手的位置呈现一个正三角,越往上的座位位次越高,班级等级也越高。
座位的前面有着五张桌椅,是发起人和四位导师的椅子。
随着节目组正式开拍,选手们开始入场,大屏上播放着选手的所属公司。
苍术几人谨慎地选择了中央的位次,班级是c班。
班级等级是选手自己选的,选择等级高的班级,如果导师评级没有达到这个等级,就会自动降到F班。
待所有选手全部入场就座后,舞台中央的灯暗了下来。
周围响起了一阵高跟鞋的踢踏声。
声音由远及近,空灵清脆。
舞台灯骤然变亮,一束光晕打在舞台中央,照亮了光束里面的人。
云清辞仍是昨日那副跳脱的装扮,双马尾高高扎起,青春活泼,撞色的妆容,发型和衣服都显得她像个鬼马精灵。
她的国民度奇高,周围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啊啊啊啊!好美好美好美!”
“这种颜值和身材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我女儿你们都不许看!”
苍术夹在一群尖叫声和彩虹屁中不知所措,他悄悄靠向旁边的颜南挚,偷偷问他,“这谁啊。”
颜南挚回忆道,“貌似是我二哥电影里的女主角,好像叫……云清辞。”
苍术了然地点点头。
他好像在他奶奶看的电视剧里看到过她。
云清辞含笑,“大家好,我是发起人云清辞,很高兴可以陪伴你们走过从练习生,到男团预备役,再到成团的过程。”
“除我之外,节目组还邀请了四位导师,分别是国家一级舞蹈首席姬采月老师,颜折琉颜老师,齐逸齐老师,嵇星屿嵇老师。”
颜折琉?嵇星屿?
颜南挚浑身一激灵,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他二哥和三哥吧?
早知他们来,他就不来了。
“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有请这四位老师。”
选手们很捧场地开始鼓掌和尖叫。
云清辞退场,将舞台让给了四位导师。
首先是姬采月,她一身水墨舞,随着古风歌曲舞动,丹青在她一举一动间活了过来,岁月丝毫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一颦一笑,尽显江南女子风韵。
舞蹈结尾,一道清朗男声缓缓升起,深邃沉静,仿佛将人拉回了那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姬采月顺势退出,一道高挑颀长,穿着飘逸白色汉服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拿着手持麦克风,头发高高扎起,眉眼凌冽锋利,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刃,能直直刺入人的心口。
之后还有齐逸的情歌表演,以及嵇星屿炸裂全场的唱跳舞台。
最后的结尾,嵇星屿双膝跪地,嘴咬着黑色衣角,露出自己线条分明的肌肉,没有夸张的肌肉,也不会过于羸弱,刚好是最有少年感的那种薄肌肉,人鱼线一路向下,腹部起了一层薄汗,他定住这个姿势,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从发梢滴落的一滴汗顺着他的脸颊流入衣服内,往下滚动。
格外色气。
场面沉寂了几秒后,选手们被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嵇星屿台风炸裂的表演震住了,呼吸急促了些,他们反应过来,尖叫声几乎冲破耳膜。
选手们看得十分满足:要是一轮游了,他们能免费看这四个大佬的表演,也不虚此行啊!
四位导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云清辞上台介绍规则。
“……”
“以上就是全部规则,让我们有请第一位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