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们大概是有目的的在挑选珠宝。”
“挑选?”
布莱克明白了:“你觉得他们里面有熟悉珠宝店运作、摆设的人?甚至就是珠宝店的员工?”
“是,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
“只需要调查一下损失的珠宝真实价值就能判断出有无内鬼。”
“而这个内鬼,极大概率是墨西哥人,还是拥有正规入境手续的。”
墨西哥人很团结,尤其是在异国他乡。
吴舒分析完,问布莱克:“能查到吗?”
“这个,情报商这边应该会慢一些,要不要问一下捷森?”
“他管不到这里,我问一下别人吧。”
吴舒打算一会问一下兰西。
“先这样,你这边可以先关注点。”
布莱克点点头,又喊住将要出门的吴舒:“和警察打交道,还是小心点,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曾经,不过,适当的透露一些试探一下也无妨。”
“你要知道,警察就是警察,黑帮就是黑帮,永远也不会真心换真心。”
布莱克提醒道。
“我明白,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吴舒笑了笑:“我可没那么傻。”
...
“嗡——”
“嗤——”
一个漂亮的甩尾,银牛稳稳当当地停在路边的临时车位上。
“你平时开车这么野的吗?”
下了车,身穿黑色短裤、露出大部分白皙腿部的兰西用一种危险的目光看着他——
坏了,忘了这家伙还做过交警来着!
吴舒讪笑的下了车,咳嗽几声:“不好意思,看到美女忍不住秀一下操作,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兰西脸上的阴霾消散少许,可还是不怎么开心,她严肃地说道:“这种行为很不安全,对自己、对他人...”
念叨了一路,直至走进这家就在警局正对面的餐厅。
可以看到,大厅里有很多人就餐。
关键很多人都和兰西打招呼。
兰西也都笑着回应。
“这些都是你同事?”
被众多男人盯着的吴舒一脸平静,心里却暗道不妙。
早知道这么多警察,自己说什么都要换个地方吃饭。
话又说回来,都下班的点了,为什么还都在这里吃饭呢?
“大部分都是。”
“少部分我感觉我也没见过...奇怪,他们为什么都跟我打招呼?”
兰西走在前面,闻言,放缓脚步,小声回答。
“...”
吴舒无言以对:
是不是因为你是市区局长女儿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
位置在隐私性更好的单间,这也让吴舒好受了不少。
“吃些什么?”
吴舒对西餐不感冒,虽然这里的餐品偏向快餐,应该更容易接受些:“和你一样就行。”
“好吧。”
兰西微微一愣。
等餐的功夫,见兰西一直没提,吴舒便主动提起:“我和你聊的珠宝案...”
“嗯,局里对这件事很关注,很重视。”
兰西为吴舒倒了一点红酒:“就喝这一点吧,你还要开车。”
洛圣都没有酒驾,只有醉驾惩罚。
“因为什么?商贸商场的管理者对警局施压了?”
吴舒猜测道。
“你怎么这么清楚?”
兰西怀疑地看着他:“这事不会是你做的吧?”
“??”
吴舒无语了:“我有病啊?吃力不讨好,做这么危险又没有高回报的事情,做点生意不行吗?”
“再者,这还用猜吗,洛圣都警方的尿性,世人皆知。没有压力,他们怎么可能积极的办案子?”
“哦?”
“那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面对兰西的不信任,吴舒无奈叹口气:“这也不涉及到什么案件保密原则吧?”
“我只是有个推测,需要验证一下,说不定能帮到你。”
“你还真打算在这里窝个几年?”
“...”
“放弃了?”
“无所谓了?”
“躺平了?”
吴舒的每一次质问,都只能得到兰西的沉默。
“你不懂的,警局...警察...”
“太黑暗了。”
断断续续的,最终,兰西异色的眼眸里闪烁出泪光。
不停捣鼓牛排的手也停了下来,此时,那块引人馋涎欲滴的牛排已经快成了兰州拉面里的牛肉——小得可怜。
“我父亲只是一个电话,就在一个小时内出了正式的调动文书,把我从巡警部门调到了西海岸警局第一分局下属的巡逻治安部,正常流程的话,起码需要三天时间...”
“可整个流程,一小时就走完了。”
“西海岸警局局长经常开着一辆超跑,我了解过,价格在三百万美刀左右,而在我来到这里后,他直接让人送来一辆代步车,这辆代步车的价格也已经有五十万美刀...”
“那天,来报道时,我还亲眼目睹过他们审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他杀的人,可还是很快就以故意杀人罪移交法院进行审判...”
“而且,每天都有因为寻事滋事的那些年轻人被直接保释走,一分钱没有交,连关押都没有超过六个小时...”
兰西断断续续的说,情绪越来越低落。
吴舒轻声问:“是你抓的人?”
“...嗯,那也只是关了六个小时。”
“事后父亲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有些人不用抓,哪怕他们杀了人。”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的电话...”
吴舒平静地看着这个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却最终憋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泪眼婆娑的女警察:“这就是现实,一个急于改变,却又无法立刻改变的事实。”
“在你父亲之前,洛圣都的许多局长都曾打算改变整个局面.
有的还未开始自己的雄心壮志便被人暗杀.
有人成功了一半——
一卸任后,接着就被人屠了全家,尸体在深夜挂在大街上.
久而久之,没有任何人再打算改变洛圣都。”
“久而久之,这里就变得越来越黑,罪恶、肮脏,将这片土地污染,并再无回头之日。”
“你现在,是在迟疑,还是怕了?”
吴舒问。
没有一开始就肮脏的城市,只不过住的人心思多了,就变得肮脏了。
兰西眼底里,因吴舒的话语而出现怒火:“还有这样的事情吗?”
“我怎么会怕?”
高昂的声音犹如斗士在向不公的命运宣战——
“那就努力吧。”
吴舒用五个字为这个话题收尾,再度提起珠宝案:“我怀疑这些人当中有珠宝店的员工,所以,需要你查一下具体的失窃数额、金额,以及这家店有没有墨西哥人从事这份工作。”
“好的,我会努力的。”
“自己想办法争取参与这次事件,功劳无法争取到全部的话,起码有个提名。”
吴舒说道:“你的父亲肯定会帮你。”
“我明白了。”
吴舒看着她兴致不高,于是主动提议道:“要再来点吗?”
他举着酒瓶,鲜红的液体在里面摇晃,灯光洒下,醉人的光辉映衬在一张美艳的脸庞上——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