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总来说这只是几只破花，对我来说不是。”
顾欣的注意力，全在地上的白玫瑰上。
修剪出来的白玫瑰，的确好看很多，她一根一根地插进花瓶。
夕阳照在花瓣上，美好得不像话。
“这几只花是陆洋送你的吧？”沈墨之冷笑，说话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
顾欣垂了下眼皮：“沈总说得对。”
反正，不管她说深，他都不会相信。
她也没必要解释了。
就在此时，沈墨之的手机响了，他去阳台接了电话，不一会又回来，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头也不回地要走掉。
不用问，顾欣也知道，他要去医院看杜可欣的母亲。
“沈总，杜可欣她妈妈怎么样了？”
“刚醒过来。”
“如果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会信吗？”
顾欣咬着唇，她还是想解释，她还是不想沈墨之误会她啊。
可他会信吗？
沈墨之回头，冷冷淡淡地看着她：“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原来是这样。”
“顾欣，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会把你送进监狱。”
沈墨之撂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他不相信自己也就算了，还想把她送进监狱。
这是她爱的程峰吗？
不，她爱的程峰已经死了，死在她的记忆里了，现在的他只是沈墨之，仅仅是沈墨之。
那天晚上，他没回来，也没给他打电话。
顾欣突然觉得，这样的关系好没意思。
翌日。
她再次看到沈墨之，他阴沉着脸，眼底都是淤青，应该是在医院守了整整一夜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下巴也冒出来了青色的胡茬。
汇报完工作进度。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忙了。”
顾欣转身要走。
“顾秘书，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淡漠，嘲讽的语气，在她身后响起。
顾欣回头，笑了：“沈总觉得我该解释什么呢？”
“杜伯母醒了，她说是你命令黑衣人打的她。”
“那群打手你从哪儿找的？”
“把人藏哪儿去了？你挺会算计的啊，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留下。”
沈墨之环抱着胳膊，噙着寒意的笑，冷哼。
原来他真觉得是她干的。
顾欣苦笑，她好像除了苦笑，什么也做不了。
“你笑什么？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那沈总想把我这么样呢？送监狱吗？还是开除我？”
“你以为我不敢？”
哦，那就是真想把她送进去了。
顾欣扯了扯嘴角，她还以为他会信她的，想多了，都想太多了。
“那沈总把我送进去吧。”
顾欣脸上的笑，撑不住了，彻底垮掉，转身离开。
“顾欣，你这是什么态度？”
*
出了总裁办，回到总秘办公室。
顾欣看着桌上放着的雪花球。
这是他送自己的第一个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个礼物，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可他这样宝贝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只要碰到杜可欣，他永远不会信她，她永远会被忽视，被抛弃，被冷落。
她突然不想跟沈墨之谈恋爱了，她累了。
她想退出，退出这场不公平的游戏。
雪花球被顾欣扔到垃圾桶，摔成碎片。
顾欣跟人事部经理发了条微信：“我要离职，你帮我走一下程序，谢谢。”
“顾秘书，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离职呢？沈总知道吗？”人事部经理的信息秒回过来。
顾欣回复到：“一个月内我会做好交接，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会离职。”
十分钟后。
内线电话打进来。
顾欣接起：“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啪嗒，对方挂断了电话。
沈墨之生气了。
顾欣放下电话，起身，到了总裁办。
她敲门，得到让她进去的指令，她才推门而入。
此时的沈墨之已经脱掉了外套，穿着一身白衬衫，倚靠在办公桌的边沿，他盯着她，奚落的冷笑：“怎么？做了心虚的事情，就想跑路了？”
她只是累了，倦了，想离开了。
在他眼里，成了心虚想跑路。
“沈总，您觉得是，那就是吧。”
顾欣凉凉的笑了笑，反正都要走了。
他的看法也不重要了。
“杜可欣的事情，我已经压下来了，下不为例。回去好好工作。”他冷着脸，说了句这样的话。
为了让杜可欣母女松口，他给了杜家一份五千万的生意，这才堵住了杜家的口。
杜家也答应，息事宁人。
他真挺想把这女人送进去的，可昨天晚上听到杜伯母指认凶手是顾秘书，还打算验伤，走法律途径的时候。
他愣是一晚上都没睡好。
最终，他和杜家做了交易，保住了顾欣。
他本以为顾欣会感动，会感激他，可他一点感激的情绪都没看到，反而她的眼神更冷，透着事不关己。
沈墨之心里的火，越发的旺盛，一把把顾欣扯到了怀里：“你这什么态度？你知道我为了保住你，给杜家让了多少钱吗？”
“让了多少钱？”
顾欣好奇地问。
“五千万。”
“沈总，没想到我还值五千万啊。原来我比我想象的值钱。”
顾欣莞尔一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今天是我正式提出离职的日子。下个月的今天，不管沈总你放不放人，我都会走人。”
“顾秘书，你现在好大的脾气。”
“彼此彼此。”
顾欣转身离开。
“真以为我离不开你了是吧？顾欣，这就是你做错事的态度？”
“你只是个床伴，哪儿那么大脾气？”
“还想跟我谈恋爱，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有没有做人女朋友的样子？”
沈墨之盯着她的背影，低吼道。
顾欣脚步没停，转身出了总裁办。
沈墨之把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
一拳狠狠地砸在办公桌上。
这个女人翅膀硬了！
一个床伴都这么猖狂了？
顾欣去了人事部经理办公室，对经理说：“麻烦你负责招聘新的总秘。”
“沈总答应顾秘书离职啦？”人事部经理震惊的看着顾欣，不对啊，沈总多宝贝顾秘书，怎么会突然愿意放人呢。
而且顾秘书的工资每年都会大幅度的调整。
顾欣没说话。
“顾秘书，你稍等下，我去问下沈总的意见。你等我下。”
“好。”
人事部经理敲响了总裁办办公室，听到办公室里砰的一声，花瓶落地的清脆声响。
她本来不想进去的，可没办法，顾秘书还在办公室等着的，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一个茶杯飞到她的脚边，瞬间炸开。
人事部经理吓傻了——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她，她也想滚啊，可这没办法的事情啊——
“沈，沈总，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