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子失踪消息传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派出去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可还是没有一丝好消息传来。皇上整日整夜的担忧,吃不下睡不着的,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消瘦了下来,每次皇后看见都要心疼好久。
尽管如此,皇上每日还是要上朝,要批奏折处理政务。
年关一过,各地都在说春耕的事,奏折雪花一样向京城聚拢,每日皇帝的御案上都会有一大堆的奏折等着皇上去看。
太监总管看着皇帝一动不动的坐在批了大半个时辰的奏折后,忍不住开口劝道:“皇上,歇一歇喝口茶吧!”
皇帝把手上这本奏折看完,这才接过太监总管手上的茶,轻抿了一口,“年关后就是春耕春播,这些奏折都是不能等的。”
之前因为皇帝生病休朝了三天,好多事都没来得及处理,且他身子状况不太好,处理政事的效率比往常慢了一半,不加紧些恐会耽搁了春耕和春播,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春播可是百姓在新年之始最重要事!
“即便如此,皇上也要多注意身体才是,您今天早膳和午膳都没怎么用,要不奴才让御膳房给您送点好消化的点心来?”太监总管尽量安慰着皇帝,他们都知道皇帝现在这样是因为什么?在外面,皇帝是一国之主,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身披枷锁,有什么苦也只能自己咽下了。
皇帝又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不用了,朕没什么胃口。”
太监总管还想劝,可皇帝已经埋头看奏折去了,太监总管只能把茶撤了下去,拿点心的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接下来的奏折是户部清点库存以及种子分发的各项安排,皇帝必须得仔细的看。看完之后,御笔朱批,而后放在一边等朱批稍干,然后才能合起来放在一边,待这些奏折都批完之后,会有人把这些奏折分发下去。
拿起下一本奏折,皇帝的手一顿,狐疑的眼光看了下放在一边的奏折,接着把手上的奏折放回去,重新把户部的奏折拿到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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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周越和二皇子重新回到洞穴时,其他人已经在吃饭了,刘致远见到周越进来,赶紧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将专门留给周越的饭食拿出来。
“阿越,快来吃饭!”
周越挨着刘致远坐下,把饭拿起来就开吃,许老挑眉问了周越一句:“二皇子呢?”人还活着吗?要是死了,他可以帮着毁尸灭迹!
“在后头呢!”周越在吃饭的间隙说了一句。过了一会儿,二皇子才顶着一个花里胡哨的脑袋出现在众人眼前,那一双被重点关注的眼睛十分的喜感,刘致远差一点没憋住笑了出来。
二皇子现在这眼圈乌黑的样子,很像周越曾经和他说过的一种野生动物--熊猫!
二皇子疼得龇牙咧嘴的,对刘致远忍笑的样子十分的生气,可他大哥说过,周越是个宠夫狂魔,绝对不能在周越的面前说他相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目光从刘致远身上挪开,就触及到周越审视他的目光,瞬间,二皇子全身都警惕了起来。
许老觉得二皇子这样子非常的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徒弟的技术不错嘛!
瞧这伤,还是个对称的!
虽然说错了话要负责,但好歹还是个皇子,石头把刚单独留出来的一份饭递给了二皇子,至于二皇子那个同伴,这不是昏迷着吗?
米粥之类的食物是给小少爷们准备的,等小少爷们吃完了看有没有剩,有的话就给他吃点,没有就算了。
反正饿这一顿也饿不死。
二皇子看着眼前的饭,有些伤心!
他以为许老才是这群人里武功最高的那个,也只有许老一人是他打不过的,可就在刚刚,他单方面的认为被周越无情的打碎了。
他现在已经相信周越就是周越了。
因为他大哥和他说过,周越的武力值很强,是可以和小一一较高下的武力值!
他刚已经亲身体会过了,刘致远那小白脸绝对没有这样的武力值。
“还在那玻璃心呐!”周越讥讽道:“赶紧吃,吃完了把京城的情况详细说来听听。”
“哦!”二皇子不敢不听周越的话,应了一声之后就开始吃饭,只不过他刚张开嘴准备吃,就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立马放下了手上的食物。
看见二皇子这样子,周越简直没眼看,“还是汉子呢,就这点伤,至于表现得那么严重吗?”他下手都是有分寸的,虽然刚开始那几拳确实是因为怒气没有收住,可后面动手他都是收了力的,眼下二皇子脸上只不过是看着严重,额...实际上内里好像伤的也不轻。
不过那都不重要!
这长记性的事不一次性让二皇子记牢了,以后铁定还会再犯,而周越害怕麻烦。
二皇子被周越的话一激,立即把食物重新拿到手上,忍着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被一个哥儿嘲笑,这哪个汉子能忍!
二皇子还是自诩自己是个特别坚强的汉子,周越说的绝对不是他!
吃完饭后,周越就让人带着两小只去里面睡觉了,顺便把重伤昏迷的人也抬到里面去了,只留下他、许老、刘致远和二皇子,接下来他们要对二皇子刑讯逼供,把京城的消息了解得清清楚楚。
主持只是与周越同行去京城而已,周越不想把主持拖进这谭泥沼里,可主持神秘莫测的说了一句:“我佛慈悲。”就坐在一边不走了,弄的周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反正主持是个出家人,周越也不担心他泄密,索性就不管他了。把身体放松了靠在刘致远身上,让刘致远往火堆里多加了些柴火后,这才对二皇子说,“好了,现在人也清场了,时间也有了,把京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来听听吧!”
二皇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想了想说道:“父皇得知大哥失踪的消息,气急攻心晕倒了,不过这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二皇子确定周越的身份没有问题后就想开了,他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是有限,什么时候能找到明真大师还说不一定,听大哥说周越是个能人,说不定他会有什么更快一些的办法,父皇他是真的等不起了!
“最要紧的是太医发现有人给父皇下了蛊,可太医医术有限,只能压制按蛊毒一段时间,并不能解蛊,所以父皇让我出来以为皇室祈福的名义找明真大师,将明真大师带回去给父皇解毒。太医说了,大庆如果有人能解父皇体内的蛊毒,唯明真大师一人尔!周越,我出发时太医就说过,父皇体内的蛊毒他只能压制三个月的时间,眼看着这已经过去了十多天,我连明真大师的影子都没有找到,还被人追杀,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忙?”
听二皇子说完,许老的脸色如常,主持拨动佛珠的手停滞了一瞬,复又恢复如常,只是用余光看向周越的眼睛里总带了些深意。
蛊?
明真大师?
很抱歉!周越那是一个都没有听说过。
“你先别急,让我捋捋再说,”周越抬手制止住格外激动的二皇子,“皇上是怎么中的蛊?这蛊是何人所为?”
“父皇是如何被下了蛊还没有查出来,不过这下蛊之人,除了韩源兴和三皇子还能有谁!”二皇子对政事再不敏感,从今天晚上这场刺杀过后也想通了很多事。之前一直猜测是韩源兴与三皇子下的手,可现在他已经确定了!
大哥下落不明,会把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非韩源兴和三皇子莫属。
周越闻言皱起了眉,皇帝生活在宫中,韩源兴和三皇子能悄无声息的使皇帝中蛊,想必宫里有很多他们的眼线,说不定皇上中蛊还有韩贵人的功劳,“那韩源兴和三皇子知不知道皇帝已经知道自己中蛊的事?”
“应该是不知道的!”二皇子道:“太医说此次也是侥幸,若不是大哥失踪的消息传来,父皇也不会气急攻心惊动到体内潜藏的蛊虫。太医说这是意外,下蛊之人恐怕也无法预料,且父皇晕倒后乾清宫的消息都是封闭的,绝不会传出去!”
“这还好!”周越皱起的眉头松了些,可随即又想到:“若皇帝发现中蛊一事没有传到韩源兴的耳朵里,那今天晚上这一场刺杀是怎么来的?”难不成韩源兴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为三皇子扫清障碍了。
“这...”二皇子一时也不确定着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必要的联系。
“不管消息有没有传出去,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找到明真大师。”刘致远在一旁提醒道,现今他们不在京城,想那么多也无用,短时间内根本就确定不了,还不如做点能做到的事。
“对对对!”二皇子点头点的犹如捣蒜,“母后说了,她打听过,二十多年前明真大师游历时是往南边去了,只要往南边的寺庙找,一定会找到的!”
周越非常无语,“拜托,南边一共有多少寺庙你知道吗?还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再给你十倍的人手你也找不出明真大师来。”这又没有画像又没有特征描述的,只一个法号,谁知道找到的明真大师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真大师,万一是假的呢?
还有,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谁能保证那明真大师就待在一个地方没有离开?没有在游历的时候圆寂了?还三个月把人找出来带回京城,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好不好!
二皇子听了周越的话后整个人都失落了起来,他一开始以为这件事很容易,可找了一些时日才发现,事情是他太想当然了。
“你也没有办法吗?”
被二皇子满怀希望的看着,周越更加无语了,他虽然活了两世,身上也有些神奇的地方,可他真的不是神仙,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找一个人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找?
这时,一直当背景板的主持大师站起来开了口,“阿弥陀佛,老衲法号就是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