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忆瑶想了想,眼珠子一转道:“好像有吧,但我不是很清楚,这种事情他们从来也不跟我讲……隐隐约约有记得,好像是有个什么女人,背叛了自己的家族,在武林中杀害名流无数,然后我娘受令亲自出山抓捕……”
“那结果呢?”赵成安继续问道。
“结果……结果后面就没下文了……”萧忆瑶模模糊糊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可那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难不成,二妞会是……”赵成安听完,越想越不对劲,心里不断琢磨道。
“怎么,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吗?”萧忆瑶望着赵成安疑神疑鬼的表情,不禁有心问道。
“啊,没、没事……”赵成安之前答应过二妞,不在外人面前提及她的事情,索性还是决定暂时先保密,吱应一声说道。
“豁……”萧忆瑶觉得没趣,便不再理会赵成安,而是转头去找易天寒唠嗑去了。
“二妞,我到底该不该……对你的身世继续问下去……”赵成安低着头,回想着这一路上二妞陪在自己身边的点点滴滴,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以及那个奇怪的梦——
梦境里,赵成安还记得,自己与二妞彼此决斗的场景……
(回忆中)……
“我这是在哪儿……”赵成安不知何时,身处一片密闭的黑暗之中,身体四肢恍若游离,眼前的一切尽是虚无。
然而晌时片刻,眼前一个身影浮现,手持寒刀哆哆逼近,显然来者不善。
“敌人吗?——”谨慎惯了的赵成安眼神一凝,转头拔刀望向对方。
对方没有说话,然而身影渐渐浮出的一刻,赵成安惊呆了……
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居然是——二妞!
“二妞?你怎么……”赵成安一时无法理解,为什么二妞会一脸敌意地站在自己面前。
“没错,这是你我之间的生死决斗……”二妞一脸冰冷地望着赵成安,振振说道,“你想不到吧,有一天我们会站在彼此敌对的立场……”
“二妞,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与我为敌?”赵成安的杀心并没有二妞重,甚至可以说没有,茫茫不解道。
“因为命运——”二妞义正言辞道,“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敌人,彼此在一起不过是利用对方……现在你我之间各自的利用价值完了,命运的驱使,我们俩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不,不是这样的……”赵成安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言语瑟瑟道。
“就让我们用各自手上的刀,斩断这一切吧!”二妞最后厉声言道,随后惊刀即出便朝赵成安杀去。
赵成安顿时懵了,黑暗之中还来不及拔刀,就感觉下一刻自己会命丧对方刀口……
“啊……啊——”赵成安忍不住惊叫一声,睁眼过后,眼前便是一片亮堂。
起身后,四周不过是嶙峋的山石,和杂乱遍地的花花草草——天亮了,晨光刺入眼中惊醒,原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赵成安自己做的噩梦。
“是梦吗……”赵成安这才缓和过来,想起刚才梦中的场景,自咕喃喃道,“可是为什么,那个梦好真实,真实得让人可怕,就好像未来一定会发生一样……”
愈加猜想间,赵成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实中)……
“我当时,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赵成安想起那个压抑的噩梦,不禁扶额喃喃道,“难道说,那会是我跟二妞最后的命运吗……”
赵成安心里莫名的恐慌,清醒过来后,大脑却又是一片空白,冷不丁的几阵虚汗,竟是让自己瑟瑟发抖,而这一切的原因,竟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二妞。
二妞这边,本来一个人闲来无事哼着小曲儿,可不经意间发现刚才赵成安和萧忆瑶在窃窃私语——就像萧忆瑶对待自己一样,二妞对萧忆瑶也是充满了警惕甚至敌意,仿佛在开封城时的场景又一次重现,很清楚对方是萧天苏佳的女儿,二妞自然会对仇人的女儿心生提防。
可让她更在意的,是赵成安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二妞仿佛觉得对方变得比以其更有心思和精明了。
“那个小子,该不会是……”二妞望着赵成安,忽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默默一声……
洪济风在北山地牢为林霜儿治病,来的时候从外面行至古墓,都没有遇见任何一个古墓弟子,究其原因是所有门生都在高台山处比武试炼——和那天的同门对决一样,掌门人兰姑目视自己的所有弟子挨个比武,就好像抱着某种特别的目的,这几日天天将这事儿视为重点。
若云和若冰商量好,今日速战速决各自的对手,趁兰姑精力都放在这儿,二人准备回古墓寻找文献密室。当然事情还得装得像点,为了避免被怀疑,若云临走前,还故意向掌门人打了招呼……
“师尊……”若云还像往常一样,仿佛交代事情的口吻,向兰姑请示道。
“有什么事吗?”兰姑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正面看若云一眼,冷冰冰问道。
“这次比武试炼的名单簿还放在古墓里,我和若冰两个人这就回去拿过来吧——”若云切声说道。
兰姑没有多怀疑,注意力全放在比武台上,只是轻轻摆了个手势,遂便同意若云暂时离开。
第一步计划成功,若云冲若冰眼神示意一番,两人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高台……
终于摆脱了掌门人兰姑,姐妹二人简直就像摆脱了恶魔一样,大松一口气。几个快步跑回古墓大门这里,望着四下无人,遂才跳进墓中。
“时间不多,我们动作快点……”若云认真说道,“这是师尊唯一不在古墓的机会,找到文献之后,我们就赶紧离开——”
“呴,你说得倒轻巧啊……”若冰却是调侃说道,“我都还不确定文献究竟藏在哪个密室,怎么快得起来啊?”
“至少能肯定的是,密室的所在都在一处……”若云继续说道,“先过去看看吧,找那些没去过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错……”
于是,二人在墓中摸黑前进,踏过好几个机关密洞,才来到位于最深处的密室这里。
古墓派的密室皆以方列排位,从祖师爷林朝英开始,每一代掌门人,都会亲自或命人将重要的门中秘载记录于此。有关历史文献的密室也是其中之一,但绝大部分的门下弟子都没有权利进入,只有极少数的特别情况,涉及到历代门中遗嘱的事情之类,掌门人才会破例抽出一二宣讲。
每个密室紧凑排列,如果不是管理这里的人,很难分清哪个是哪个。若云之所以拉着若冰一起来,正是因为若冰是看管其中密室的弟子之一,可以更快地锁定目标……
“这么多密室,哪个是哪个啊……”若云望着眼前的“石门阵”,不禁迷糊问道,“若冰,你清楚这里,你找找看呗——”
“这个是棋室,这个是炼药库……”若冰一个个比对着说道,“一共十六道门,我只看守其中的七道,另外九道分别指代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也就是说,记载文献的密室,一定在这九道之中喽……”若云根据若冰的指位,来到莫名的九道门前,徘徊嘀咕道,“如果是文献的话,一定有什么标记指示之类的东西,我们快找找,说不定能发现线索……”
“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即使确定了密室的大门,如果不知道机关入口,不还是白费力气……”若冰无奈一句。
“哎,先别想那么多嘛,找到再说……”若云则是走一步看一步,已经在每座石门面前,找寻其中的不同点。
“非要说标记的话……”若冰想了想,随后望着自己管理的七扇门,默默解释道,“我记得我看管的七座密室,每扇大门上面都有特殊的图标……就好比说,‘棋室’上面雕刻着棋谱,‘炼药库’上面刻着草药的模型……”
“好像是耶……”若云仔细瞅了瞅,遂不禁说道,“每一座石门上面,都有雕刻着对应的图案,如果能知道文献记载的图案是什么,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说到文献的话,第一个想到的是图简或书本,要说上面刻着书一样东西的大门,那就是……”若冰也跟着猜动脑筋,一边环顾着一边嘀咕道。
“是这三座——”若云眼睛很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九道门的其中三道,不禁指手道,“正好连在一起,我想记载文献的东西,应该是这三座的其中一座……”
“嗯,看起来道理是这样……”若冰点了点头,走到三座大门前,望着上面看似相像的图案,又不禁疑道,“问题是,这三座里面,哪一座才是文献室,总不能一个个打开看吧……”
若云想了想,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禁嘀咕道:“我记得古墓每年年中的时候,师尊都会展开师门武学教会,从以前的秘籍文本中找寻功法,供门下弟子参阅……也就是说,这三座密室里,有一座是存放师门武功秘籍的——”
“我想起来了,两年前方瑛师姐回古墓的时候,有参与过这事儿……”若冰好像也想起了什么,不禁提道,“当时比我们大两年的师姐,陪她一起来这里取书,走的是最左边的一间密室……这么说来——”
“最左边的密室,就是存放武功秘籍的——”若冰紧接着说道,“那么还剩下中间和右边的!”
“中间和右边的,两个图案很相像,到底哪个是呢……”若冰继续瞅着眼前的两道门,嘀咕不止道。
“以南为首,以中为灵……”若云思索着,又在一旁说道,“师尊在古墓闭关练功时,都喜欢坐北朝南,盘中汇聚灵气……如果历代掌门都是以这样的方式修行,通透天地之气,那么靠中的方向安置密室,一定是存放着相当重要的警示精文,看重风水道法,而不是堆积好坏兼有的历史文案……”
“照你这么说,好像师尊每次是挺讲究这个的……”若冰提到这里,遂瞟向右边的石门道,“这样来看的话,就只剩下右边这道门了……”
“自信点,就是这扇门不会错的——”若云肯定说道,“哪怕真试错了,我们还有时间再试另外两座不是……”
“好……吧,就这扇了——”若冰也不再犹豫,和若云选定大门之后,便寻找能够打开石门的机关……
“不过,门是找到了,怎么打开它呢?”若云瞅着大门上下一片土灰,根本看不出机关入口的样子,不禁疑惑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看管的密室机关在哪儿……”若冰趴在门上,一边试探一边调侃道,“我又没有萧天大侠那种通透机关术的能力,只能慢慢摸索,看能不能运气好点找到喽……”
“诶,你说所有的大门,会不会用的是同一种机关?”若云突发奇想道。
“不可能的……”若冰摇了摇头,无奈解释道,“像我看管的七座密室,就有五种机关设置,我想这不让一般弟子瞅见的文献记载,机关恐怕没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那还是有相同的嘛,要不你试试看?”若云跃跃欲试问道。
“那……好吧,要是出事了你别怪我……”若冰颤抖一句,随后忖度了一下面前的石门,伸手找寻可能是机关的几个地方,不断摸索与触碰试探。
可遗憾的是,试过了所有的方法,皆未能打开大门。若冰也感觉快放弃了,两手扒着石门一动不动,显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耷拉着说道:“我尽力了,这些都不是打开大门机关的方法,看来这次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喂,我们好不容易骗过师尊,找到关键的这一道门,难道就要在这里放弃吗?”若云十分不甘心,一边嘴里嘟囔着发泄,一边用手敲打着石门墙壁,“我还就不信了,今天没办法打开这扇门……”
“喂,你下手轻点好吗,别门还没打开,就触碰了什么要命的机关——”若冰望着若云的动作,紧张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