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射的东西并不多,这番找好几名搬家工人大费周章搬家也不过是因为这间房原本只是个空壳子,原房主买房后仅仅简单装修了一下便一直闲置了,家里连最基本的床和家具都没有。
秦射早上来看过房后,对于简陋的环境并没有过多挑剔,直接和中介签了合约,转身便去了附近的二手家具市场,在里面挑了些常用也实用的家具,让人搬了过来。
家具重新拼装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随后便是打扫。
大的纸壳箱之类的都由秦射亲自整理,梅礼和文心心只需要做些洗刷清扫的工作。
“秦队,您的行李呢?”文心心把胶皮手套套上,好奇地东瞅瞅西看看。
“在车里面,等这边打扫干净了,我再拿上来。”秦射把椅子倒扣在桌子上,视线却是悄悄放在了闷不吭声蹲在角落里清理窗框上胶带的梅礼身上。
小姑娘像是在和谁斗气一般,用力铲着胶,每一下都很用力,秦射毫不怀疑那个窗框是在替自己受罪。
突然,小姑娘的动作停在了原处,突兀又快速地顺着视线追逐过来,对上了秦射有些锐利的眸子。
盯~~~
就见那个鼓着脸颊,气呼呼的小姑娘一瞬间变脸,露出了再灿烂不过的笑容,背景都仿佛被点缀上了璀璨的星光:“秦队有什么吩咐吗?”
秦射是真的很想淡定地摆摆手说没什么想要吩咐的,但看着对方认真又绷着的小模样,实在是没忍住,手握成拳,抵在了唇色浅淡的嘴唇上,微微偏开头。
“噗……”
他笑了!他绝对笑了!!!!!
梅礼要炸毛了!这男的什么意思?觉得她好笑?
不明白那个背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的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想要取笑她吗?还是想要试探她的忍耐力?
是挑战吗?这绝对是挑战吧!!
现在生气可就输了!
梅礼咽下这口气,扭头去看洗着抹布的文心心。
发现梅礼在看自己,文心心挪着小碎步凑过来,小小声道:“你觉不觉得,秦队笑起来的样子很帅啊~~”
梅礼咽下一口老血,微笑着点点头:“确实还挺好看的。”
笑得差不多了的秦射勉强压下笑意,转回身想要说话,就见梅礼和文心心脑袋挨着脑袋,像是两只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小黄鸡幼崽,两双清澈的眼睛同时天真地望着自己,露出闪亮亮的微笑……
“噗……”
唔!!!这个混蛋!梅礼觉得自己的拳头已经硬了!
屈辱啊!!!!
可惜不能发作。
梅礼干脆背过身去,不去看秦射,找了个厨房里的扫除工作。
文心心过来换水:“呐~呐~我怎么觉得秦队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往你这边看啊?”
文心心玩笑般碰了碰梅礼的肩膀:“说!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不可能!”梅礼回答得坚决又快速,一口否决了文心心的猜测。
那个男人搬过来的目的大概是为了就近观察她的生活作息情况,一直偷看也应该不是文心心脑子里想的那种粉红泡泡,最大的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她的嫌疑最大,是最有可能成为死神主播的人选。
现在,那个家伙应该是很高兴吧,毕竟可以享受在精神上压迫她的乐趣,更是可以在体力上压榨她的劳动力。
越想就越生气,偏偏还没什么理由翻脸。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原上司。
梅礼身上已经萦绕起了厚重的黑气,满身负能量,俗称乌云罩顶。
好在胡思乱想并不耽误手上的工作。梅礼做惯了家务,毕竟早早便开始独自生活,很多整理工作也做的得心应手,等梅礼准备去客厅找文心心,准备两人一起把地面拖一遍便回家的时候,刚出厨房便看到了秦射蹲在地上擦拭地面的情景。
平时秦射总是穿着黑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就是那种精英中的精英人物,很不好接近的样子。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搬家方便,他穿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上身套着一件黑色的刺绣标短袖,平白减龄了好几岁,看起来反而比在专案组的时候更加惹眼。
他手臂上的肌肉很发达,用力的时候,流畅的肌肉线条会随着动作有规律地律动,可能是经常保持严苛训练的缘故,他的皮肤并不像小少爷艾书那般白皙,反而带着点自然又健康的黑,警觉性也足以打满分。
这不,梅礼刚从厨房走出来,秦射便停下了动作,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位置。
梅礼有一瞬间的尴尬,她扫视了一圈儿,却没看到文心心的身影:“她去哪儿了?”
秦射继续擦地:“家里没准备拖布,她说帮忙去楼下买一把,顺便买些菜回来。”
秦射的眼底漾着浅浅温柔的笑意:“据说你的厨艺很好。”
得了!一听就知道是文心心又把她给卖了。
这年头劳动力这么不值钱的吗?雇个保洁阿姨还两小时八十块呢。
她这又打扫又做饭的,不仅没钱,白出力,好处和人情还都让那个臭丫头给得了去了。
梅礼觉得自己的拳头已经痒了。
臭丫头!欠收拾了!今天晚上回去她就给她好好松松皮子!!
还不知道自己悲催未来的文心心开开心心地挑选着蔬菜。
哎呀,果然干了些活之后肚子就空了,想要忽悠梅礼做几道硬菜实在是太难了,多亏了秦队搬家,她一定要多买些肉回去,梅礼总不好意思随便做做糊弄人吧?!
文心心美滋滋地又买了一大块排骨,也不嫌累,挑了几罐500毫升的啤酒,这才去柜台结账。
满满两大袋物资外加一把拖把,她一个人拿着走得格外艰难。
被迫独处的梅礼也不好意思干看着秦射干活,只好从水盆里捞了一条抹布,蹲在了秦射不远处,帮忙擦拭着瓷砖。
“很抱歉上次在地铁站和你说的那些有的没的。”秦射突然开口了,他没有看向梅礼,手上的动作有规律地来回,“我只是有些担心,算起来勉强称得上关心则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