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死人的照片并不好看,哪怕死者生前是个出类拔萃的顶级美人。
梅礼垂眸,掩住眼底的神色。
照片上有不少线索。
蔡曦瑶的脖子上勒痕十分清晰,面部肿胀,伴有淤血。眼脸结膜上也有清晰的淤血斑,是非常清晰的,典型窒息性死亡的症状。
可以说,对方的死因已经不需要继续纠结了,比较让人在意的是凶手的作案手法。
来到案发现场所在小区的时候,三流法医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不安地搓着双手,鬼鬼祟祟的四处打量着,生怕被熟人碰个正着。
见到徐行之的车,他眼前一亮,赶忙堆起笑脸,殷勤的迎了过来。
“徐总!”三流法医帮徐行之打开车门,等徐行之从车里走了下来,他才笑道,“您可能还需要再等一会儿,现在还不能立即进入现场,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楼上的兄弟们撤走,我会想办法安排二位去现场看一看。”
徐行之不太满意的拧了拧眉。
三流法医心里一咯噔,到手的钱可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这样飞走了:“我在旁边给您安排好了临时休息的地方,您放心,不会让您等太久的。”
语毕,他瞄了一眼稳稳地坐在车里没有下车的梅礼,因为身高差,梅礼的脸被车棚遮挡个正着,他没有办法看清楚梅礼的长相,只能根据穿着打扮判断出还留在车内的是个年纪不算很大的女人。
三流法医搞不懂现在有钱人的爱好品味,怎么来看凶杀现场还要带个女人做陪衬?没事儿来找刺激吗?
等他看到司机打开后备箱拿出轮椅后,他就更惊讶了,这还是个不良于行的瘸子?啧啧!可真会玩!
梅礼戴好口罩,一点一点挪到车门旁,刚要尝试着自己下车,就被徐行之抱了起来,稳稳的放在了轮椅上。
等坐稳了身形,梅礼小声道谢,娇弱无力:“谢谢,麻烦您了。”
徐行之站到轮椅背后:“只是小事。”
看出徐行之是想要亲自推轮椅,三流法医也不敢多耽搁时间,连忙在前方带路:“请跟我往这边走。”
临时停留点是个小区内的日租房,算不上多干净整洁,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进门后,三流法医先在不大的厨房里清洗了三个杯子,烧了壶热水,把杯子用开水烫过一遍,才端到了两人面前。
冒着热气的滚烫开水被小心地沿着杯壁注入到玻璃杯内,三流法医悄悄舒了口气,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紧张:“我从局里来的时候查询过了,死者的初步死亡时间推定为晚上九点到11点之间,被丢在遗体旁边的插线板上的电线就是凶器,死者被人勒住脖子,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而亡。”
他再次偷瞄了梅礼一眼,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没有发现x侵的痕迹。”
“钥匙是插在门上的,我们推测,凶手是在被害人回家,刚打开门的时候,伺机将其武力挟持后,带入室内作案的。”
“以扑克牌12*J为目的的行凶可能性极大。”
“也不排除有可能是仇杀。”
他顿了顿,征询意见般望向徐行之:“您看看还有什么其他想知道的吗??”
徐行之思索了片刻,三流法医给出的这些线索,除了死亡时间那一条外,其他的贡献都不大。
他修长的手指屈起,轻轻弹了一下滚烫的玻璃杯:“如果凶手一开始就打算杀人的话,不可能不提前准备好凶器。”
“既然是进到屋子里之后,选择了插线板上的电线作为武器,说明最一开始的时候,凶手并没有杀人的打算,很可能是在争执过程中,遭遇反抗,临时起意,这才突然将人杀死的。”
也就是说,警方那边推测出的两种犯罪原因都有可能就是现实。
仇杀……或者……凶手见色起意。
徐行之询问梅礼:“你怎么看?”
“如果凶手是故意选在蔡曦瑶回家打开门的那一刻,伺机行凶的话,就说明了一点……”梅礼抬起头,不偏不倚,刚刚好对上徐行之的视线,“凶手很清楚蔡曦瑶回到家的时间。”
“不能是临时起意的尾随?”徐行之挑眉。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徐行之问三流法医:“警方那边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三流法医连忙拿起手机查看:“啊,有的!”
“说是从死者口腔内检测出了本人以外的血液样本,但是检测需要时间。”
此时,徐行之和梅礼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同样的想法:蔡曦瑶在被杀害前狠狠咬了凶手一口!
也对,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肯定会拼死挣扎,女性在力量上天然比男性具有劣势,正面反击失败的可能性极高,那么尖锐的牙齿和指甲就有可能作为最后扞卫自己,抵死反击的武器。
这也意味着凶手身上,尤其是手和手臂的位置上,应该有被咬伤的痕迹。
这大大缩小了凶手的范围。
只要找出这个带有人类齿痕咬伤的人,那么这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就极高。
每个人心中都有着善良和邪恶的一面。
也就是每个人都有可能因为极其微小的契机而杀人。
徐行之阖上眼睑。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现场驻守的警察撤走,他们进入现场,让梅礼感知案发现场留存的情感和能量,找出真凶就可以了。
过了没多久,三流法医就被电话叫走了。
不大的日租房内只余下梅礼和徐行之两人。
徐行之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小口小口捧着水杯喝水的梅礼,眼底的阴翳一闪而逝。
或许……这个人拥有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些。
真是……让人期待呀!
另一盘看似平常的在喝水的梅礼实际上也没有闲着。
通过和黑团子之间的契约,她一直在与白御和黑团子保持着联系。
“找到徐行之杀人的线索了吗?”梅礼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找到了他记在别人名下的一所别墅。”白御用手上的细铁丝轻松打开了门锁,走进了这栋别墅。
他点了点黑团子圆滚滚的小肚子,示意它别站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有些影响他的发挥。
黑团子不情愿的挪挪小屁股,跳到了白御的头顶,像猫咪踩奶一样在白御的头发上踩了几下,这才稳稳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