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恩人
原来翔宇是从山东和表哥,逃荒到东北来的,不巧刚到山海关,路上碰到直系军阀、和奉系军阀两军交战,赶巧不知是那一派系的大兵,对这些入关逃荒的百姓下手,想发一笔横财,一天晚上趁着大家在路边熟睡的时候,就下令纵兵抓丁抢劫,一时间枪声大作,到处都是谩骂声,和流民中男人的祈求声,还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叫声,兵荒马乱中翔宇和搭伴的表哥、也被乱军给冲撒了。
天亮后躲在路边草垛里,冷的发抖的翔宇,浑身酸痛肚子又渴又饿,被一队从此路过的大兵发现,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官长,骑着一匹枣红马,腰里还插着一把短枪,背上插着一把钢刀,本来英俊勇武的脸上、却被一条刀疤给影响了颜值,但是魁梧的身躯、在加上这道疤痕、反而显得更加充满,一个职业军人的阳刚和杀气。
当两个士兵把冻得半死的翔宇、从草垛里提出来,被当做斥候带到这个军官面前时,骑在马上的军官、看见眼前这个半大小子、此时早已是面黄肌瘦,而且饿的有气无力的,感觉不像是个当兵的斥候,所以也就没有太过为难翔宇。
只是对翔宇说道,你这娃子是从哪里来的,翔宇马上把自己、从山东来东北逃荒的经过、言简意赅的和眼前的这个长官讲了,然后军官仔细的看了翔宇一眼,见他年纪不大倒也机灵,觉得自己身边还缺少一个机灵的马弁,不自觉对眼前的、这个半大小子中意不少,就对翔宇说你这娃子,一个人四处漂泊,眼下倒是有个好的去处,愿意跟着我当兵吃粮吗?
听了刀疤连长的问话,翔宇眼珠一转,心想自己现在、要是说不愿意,还不得叫这帮大兵就地给枪毙了,正所谓事急从权,当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自己不挂掉,那么日后逃跑的机会绝对是有的,想到这里翔宇马上、用尽全力在原地挺直腰杆说、只要能吃饱饭就行俺愿意。
就这样从此翔宇跟随着这个刀疤脸、东北军连长参了军,还做了他身边的马弁,平时主要负责喂养,刀疤脸连长的枣红马,和伺候连长的起居,时间长了连长看到翔宇小小年纪,但是眼睛里非常有活,手脚也勤快麻利,更让刀疤连长喜欢的是,翔宇还是个天生的神枪手,摸了几次枪后,武器在他的手里、就变得得心应手了。
刀疤脸连长看到这些,觉得这娃子有内秀,加以时日、将来没准还有一番大作为,所以平时对翔宇也非常照顾,有意识地对他加以培养,平时还教他实字、没想到刀疤脸上外表粗鲁,却是个读过书的人,就这样翔宇在这支队伍里、很快就和其他人熟络起来。
因为他非常会来事,年纪虽小却懂得察言观色、深通为人处世之道,又是连长身边的红人,所以大家对他也都不错,翔宇通过和刀疤连长的相处,感觉这个官长为人正直,特别是对自己也非常好,慢慢的也放下了,想要逃跑的心思,想着就在连长的手下、长久干下去也是不错的。
可是让翔宇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刀疤连长手底下有个排长,大名叫刘勇,因为脸上有麻点,所以都叫他刘麻子、是个有后台的主,仗着自己是个关系户, 平时在连队里也是嚣张跋扈,目无官长,吃喝嫖赌,时常克扣排里的兵血。
一次这个刘麻子在外面喝酒,不但不给饭钱,还要欺负店掌柜的闺女,事后被刀疤连长当着全连人的面,给狠狠的打了一顿军棍,所以这个刘麻子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从此就怀恨在心,寻机报复。
转眼冬去春来、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这年东北军与直系军阀,发生了第三次对战,刀疤连长带着全连的弟兄,奉命驻守的阵地、又是全团的突出部,本来战况进行的很顺利,同时占据有利地形和坚固的防御工事,也击退了直系军队的数次进攻,翔宇还在阵地前狙击了、对面阵地上指挥作战的直系大官,直接导致敌人指挥失灵进攻受挫。
就在大家都以为胜利在握的时候,由于担任后卫的、三排长刘麻子暗中和对方勾结,纠结排里几个、和自己臭味相投的兵痞,临阵反水,从后面向前面的兄弟开黑枪,同时切断前方的补给,直接导致整个连队腹背受敌。
可是在阵地上的人,还被蒙在鼓里,连长急得不得了,派到后方催给养的人,一个也不见回来。
此时阵地上已经断粮三天,刀疤连长从口袋里取出半个窝头,偷偷的塞到翔宇的手里、说道你一个半大孩子不耐饿,赶快吃了它吧。翔宇感激的接过窝头,还没来得及吃,突然阵地上枪声大作。
对面的直系军队又开始组织冲锋,混乱中刀疤连长被一发流弹击中,一个趔趄倒在战壕里昏死过去,昨天一排长阵亡,二排长负伤,整个连队瞬间失去了指挥,乱成一团。
翔宇冒着四处乱飞的流弹,拼死把刀疤连长,从战壕中拖到阵地后方,一条隐蔽的沟渠里,给连长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突然他发现子弹是从连长的身后打来的,翔宇也来不及多想,然后就去牵那匹枣红马,想用它把连长驮走。
此时敌人不断的向阵地上开炮,返回阵地的翔宇、被压制在战壕中动弹不得,连长的枣红马,也被飞来的炮弹、炸的肠穿肚烂马革裹尸了,不多时全连就被打撒,大多兄弟都中弹身亡。
直系军队也顺势占领了东北军的阵地,剩下的人被迫退出阵地、当翔宇再次爬回那条沟渠的时候,负伤昏迷的刀疤连长、已经不见踪影了,只留下星星点点的血迹,向前延伸十多米,到山脚下的一条小河边,就消失不见了。
当前连长生死不明,剩下兄弟们一看连长也没了,一时间群龙无首,也只好作鸟兽散,各奔东西了。
等到大家都走后、翔宇在阵地上四处寻找了一整天,刀疤连长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筋疲力尽的翔宇,也没有寻到连长的影子。
由于东北军此次打了败仗,刀疤连长这个连,防守的这个阵地、又是整个战局的关键,阵地失手导致东北军此次战斗、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战线都溃败了下来,现在兵败如山倒,大部分军队都往回跑,怕是晚一步就成了直系军队的俘虏。
实在是没有办法,再不走翔宇就真的成俘虏了,由于长官都忙着逃命,也没有人去组织收容部队救护伤员,没有办法翔宇只能含泪脱下军装,换上从路边死人身上拔下来的衣服,一个人随着被战火冲撒的人流,和溃兵退入山海关。
离开了连队的翔宇, 又成了无根的风滚草,开始漫无目的四处流浪,饿了就要口吃的,渴了就到路边的水沟里喝口水,晚上就睡在草垛里,不觉间随风飘到三界沟这个地方,所以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