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但当然也不是指的即刻就会死,只是明确的能看见结果,一天算一天的,在死神手里抢磨。
许家请的医疗团队已经是当今全球医疗的顶尖水平,张医生给出的诊断是,最多三十岁。
而他现在,已经二十八了。
讽刺的是,从前那些年的克制,在感受过和司绮拥抱的快乐之后,瞬间便烟消云散。
他甚至第一次有了‘后悔’这种情绪。
后悔没能早一点抱到她。
但更讽刺的是,他的身体,竟然连拥抱自己的爱人,这种事情都不能再、尽情的去做。
想要爱她久一些,就要少一些拥抱。
但活着不能和自己的爱人一起快乐,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真是个卑鄙的难题啊....
*
“许熹...”
司绮难耐的唤了一声。
许熹这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我走神了...”
他安抚的将她紧张曲起的腿放平,温柔的解开了快被体温烤干的浴巾。
眼眸中倒映出雪白的酮体,他的眼神也瞬间黑沉。
“该怎么罚我呢.....不如,就罚我刑期延长....”
我是你的囚徒,等待你的释放。
许熹俯身,抱紧了她。
两个上帝精心制成的完美成果,天造地设一般的契合着彼此。
在心意相通的升温下,感触更加的倍增。
从灵魂层面上的爱,缓缓的流淌在浓情似水的江河之中,并不湍急,却更加暗流涌动。
*
黑灰色的软被铺在巨大的床垫上,从四面八方垂下同色的床单,曳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流光飞舞,像是一方令人移不开眼睛的舞台。
而台下,最近的位置坐着全场唯一的特邀观众。
在头顶炫亮的灯光下,屏息以待。
歌舞剧的演员对表演者的演技要求很高,艺术家们通过各种表演技巧和才华,来展现自己的演技水平。
她们用声音、表情、动作和肢体语言,创造、演绎鲜活的角色形象。
并且精准的掌握好节奏和节奏感。
再通过适当秀技的舞蹈,展示出自己的柔韧性、力量和动感。
全方位的带给台下的观众极致视觉听觉体验。
这么完美的表演,足以打动观众的心灵。
让他情不自禁的跟着台上的演员,一起挥动自己的左手,身临其境的与心爱的演员进行通感。
当这场酣畅淋漓的歌舞终于落幕,观众也和演员们一起,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大家四目相对间,厚重的呼吸在滚烫的空气中交汇。
是心照不宣的、艺术传承。
*
许熹不断地在司绮的后背、那对好看的蝴蝶骨上落下绵延的亲吻。
安抚着她的颤栗。
等司绮终于缓了过来,他起身离开了床。
披上浴衣朝卧室门的方向走,眼睛一眼也没有看向床尾的小沙发,
只冷冷的留下一句,
“我有事处理,你自己把握分寸。”
“不准留下过夜,在门口守着她。”
出了卧室,许熹去了楼下的客房收拾。
将房间留给了快要被折磨疯了的忠犬。
*
忠犬急不可耐的爬到了主人的面前,轻轻舔着她的脸。
“宝贝...”
蒋星璨动情的跪在司绮的腿边,双眼亮的惊人,肆无忌惮的宣扬着他的激动之情。
司绮睁着迷蒙的双眼,轻飘飘的看向他,并没有回应一句。
蒋星璨低声轻哄,
“我爱你宝贝,我把所有都交给你,包括我这条命。”
“以前对你的伤害,就让我用一辈子来还,好不好?”
“宝贝,我会让你快乐一辈子....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工具人....”
“求你了,宝贝,求求你,就给老公吧...”
他厚着脸皮轻蹭,双颊绯红,不断地求赏。
终于,司绮闭上了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忠犬激动的笑出了声,情真意切的是发自肺腑的热爱。
司绮别开头,皱眉嗔道,
“先抱我进去洗...”
“不用,我不介意...”
蒋星璨不容拒绝的抱住了她,“老公实在是...忍了太久了...”
.......
*
这个世界,终于彻底的疯了。
*
许熹在客房收拾干净了自己,又换上了一丝不苟的西服。
他坐在轮椅上,从电梯下了楼。
勇哥带着人等在门口,车也已经准备好了。
“少爷,蒋先生已经到清浊了。”
“嗯。”
许熹又恢复了人前冰冷阴翳的模样,他停在车门前顿了一秒,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抬头往头顶卧室亮着的灯光看了一眼。
光影绰绰约约,仿佛泄露两分春色。
但那玻璃窗看似脆弱,却连子弹也打不穿。
就像他对司绮的爱,偏执扭曲、力不从心,但,绝不回头。
“走吧。”
许熹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垂下了眼睛。
他约了蒋煜阳去清浊,倒是正好,可以将心底深处压抑不住的阴暗情绪,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
蒋煜阳对许熹的病态占有欲,许熹自己、并不是毫无察觉。
他自小缺少正常的人类感情,自然对别人接受不了的东西,更加包容一些。
当然,这种包容的具体表现,也仅仅只是,不讨厌。
谁喜欢他、谁憎恶他,都无所谓。对他来说都不过只是世交好友、商业伙伴这类令人乏味的关系罢了。
但蒋煜阳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他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就像是一个隐在黑暗地心世界的魔鬼,时刻想要引诱许熹一同堕入深渊。
五年前那一天......
许熹差点就踏入了、他用血泊绘制而成的地狱陷阱。
好在司绮的及时出现,将他拉回了光明。
所以,蒋煜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自己肮脏的手段用到她的身上。
许熹自己都舍不得惹她哭,蒋煜阳怎么敢,这样伤害她?
“安保都检查过了吗?”他低声问。
保镖头头点头,恭敬的回答,
“少爷放心,家里明哨暗哨都布齐了的,保证没人进得去。各个出入口也和最近的武装连了网,有什么情况立刻就能得到支援。”
“嗯。”
许熹放下了心,看向窗外黑沉的天空。
终于可以好好和蒋煜阳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