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这里？”
程姗姗扫视了一眼周遭。
随即脑海中便想起了昨日霍明宸的种种假设，于是直接撸胳膊往袖子：“那就一起来吧！”
眼下这种情况内忧外患，她暂时是不可能离开得，所以为了接下来住的更舒服一些，抽出点时间来收拾收拾也不错。
可没想到她的同意却让白氏顿时高兴坏了：“我就说姗姗会同意的，孩子房就选我刚说的那间吧？”
董姨娘却不赞同：“你那间不行，这间阳光什么的是最好的，小孩还是要多晒晒太阳才好呢！”
白氏也赞成这话：“那就听你的，从这间开始。”
“你们先等等。”
程姗姗想起了刚程十四的话，意识到两个人是真的误会了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毕竟她们已经先入为主了，她只能是尽量不被带偏：“从左往右一间间整理比较好。”
董姨娘：“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氏也附和：“对对对，你让干嘛就干嘛。”
两个人均是转向她，露出了真挚又期待的眼神，竟将程姗姗给看得有点不知所措。
好在程十四适时的出现：“姐姐，我拔草可厉害了，这个院子里的草就交给我清除了。”
“好。”
程姗姗点头。
接着她让董姨娘和白氏去擦拭家具，自己则是一间间的屋子检查。
先是到了一间最大的屋子，这里面据说是霍明宸父母居住的，虽然混乱却还能看出以前一定是被主人惊心布置过的。
她先是将倾倒破损的家具给整理好，然后在尽量不破坏原有布局的情况下一件件去擦拭。
原本以为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可一天下来老腰都要断了却仅仅只是收拾了个大概罢了。
不过董姨娘看到她整理过后，却神态分外激动：“以前姐姐在时，这间屋子就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她不敢涉足一步，就是怕自己睹物思人情绪崩溃。
现在鼓足勇气进来后，似乎能透过光影看到曾经种种，她终于忍不住开始抽泣，后面更是嚎啕大哭。
白氏想要过去安慰，程姗姗却拉住了她：“让她好好将心中压抑的情绪宣泄一下，不然日日积压只会更难受。”
“那……我给她做点吃的去。”
“好。”
程姗姗点头。
她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董姨娘。
董姨娘哭了一会儿，才抽泣道：“姗姗，你说姐姐会不会怪我，怪我当年没能从我哥哥手中救下她？”
程姗姗淡淡道：“你救不了的，毕竟董太守从到了平安城第一步开始就是布局的开始，先是打造自己的威信，然后激化众人的矛盾，可以说是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环环相扣的，甚至连你都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你又怎么可能会成功？”
“……”
董姨娘语塞。
她竟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时，程姗姗继续劝解道：“其实若是霍大哥的娘在天有灵，她不但不会怪你，反而会感谢你把霍大哥照顾的这么好。”
“是么？”
董姨娘有点不信。
“是，我也是这样想的。”霍明宸忽然出现并将随身手帕递了过去：“其实，我还怕董姨娘会怪我。”
董姨娘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连忙道：“现在算是他的报应，算是因果循环，我这么多年见到你吃得苦受的罪，怎么可能怪你。”
程姗姗在旁边接腔道：“所以，你们这是互相原谅了？”
“对。”
“对。”
两个人异口同声。
这样的默契程度将董姨娘逗笑了：“好了，我去外面忙，你们聊吧。”
当只留下了程姗姗和霍明宸的时候，他才有空打量周遭：“这里以前都被伪装成了鬼屋，就是不想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靠近，真的好久没看到这么干净整洁了。”
程姗姗怕他也跟董姨娘一样情绪崩溃，赶忙伸出自己红肿的手岔开话题：“你看看我的手，为了收拾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要给我结算多少工钱？”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霍明宸连忙拿出了药膏，并正色道：“以后这种重活等我回来做，你别弄了。”
“……”
怎么这说的有点老夫老妻的意思？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程姗姗都觉得自己疯了，赶忙解释道：“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我这没什么呢。”
“都这样了，还没什么？”
霍明宸脸上带着些许薄怒，不过却也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细细的为其涂抹着……
时间极缓。
周遭寂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可能是太过于安静了，导致程姗姗看着低眸的霍明宸竟有些心跳加速，她只能是强行换了个话题：“外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药人暂时被压制住了，只是董太守跑了。”
“董太守跑了？”
这是程姗姗没有想到的。
“是我疏忽了，忘记他最擅长的就是骗人和过河拆桥，他不但跑了还将看着的人给杀了。”
“怎么这么无耻！”
“不无耻就不是他了。”
霍明宸边说边吹了吹她的手，那温热的气体令程姗姗身子微僵，还未来得及收回手就见到霍明宸抬眸。
屋内昏暗的烛光下，他的五官被映衬的格外立体，琉璃色的眸子深邃如夜空，他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
那一瞬，程姗姗竟有种想逃的感觉：“那……你快去找吧，你去忙你的事情好了。”说着作势就要走。
奈何霍明宸却将她拉住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脸怎么红了，生病了？”
“才没有呢。”
她打死也不承认，刚有那么一瞬被美色给沉迷了！
“没有就好。”
霍明宸对着他，眸色极为认真：“姗姗，我觉得还是送你走比较好，毕竟这边的药人压制不了多久，等他们都变成了活死人的时候就更难控了，你不如先行离开，等我这边没事了就去找你。”
为了怕程姗姗像上次一样生气，他特地压低了音调让自己态度特别的柔和。
程姗姗看向了霍明宸，眸色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