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钟家
谢真看到钟师衡,如同看见老友一般,十分熟稔的坐到他旁边,挥退了跟随而来的下属。
“未曾想半路杀出来的行不法,坏了我的大事!”
钟师衡疑惑道:“行不法?我记得你不是说已创造出了破解此人剑法的功夫吗?难道楚江寒并未学精。”
“楚江寒畏惧李玄戈的追杀,一直住在我的府上,我督促他每日用功,他岂敢偷懒?
教授他们八卦门众人的三派武学破解之法,他们全部都学了进去,亦经过我的考验测试,绝没有不精的道理。”
钟师衡十分惊讶,撑直了身体。
“那么说,就是这个行不法还隐藏了实力?”
“不错,此前让左岭去试探他,没想到竟还未能逼出他全部手段,当真可惜。
嘿嘿,没想到竟已领悟出了剑意,剑中有了灵性,即便知道他的剑法招式,那也是破无可破的。”
有灵性的招式,可应时而变,故而难以破解,除非在临机对敌时,察觉到对方变化中的破绽,但那需要极强的洞察力和经验,还要有极快的反应速度。
“看来他失踪的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事,可惜我在官场,江湖上的事没能看顾得好。”
谢真摇头道:“大哥,根据父亲的安排,原本就是你主官场武职,控扼家族根本。
二哥考科举,做文官,为你保驾护航。
我则悄然送出家门,隐匿于江湖,崛起于民间。
伱我兄弟三人齐心,再加上这次金人入寇,机会千载难逢。
我们各自看顾一方,江湖上的事出了问题,本是我的责任,你无需自责,我会想尽方法弥补回来。”
钟师衡想起父亲临终前所提出的家族之愿,神色变得更加沉郁。
“关中四派看着虽小,却已是一家两道三佛之下,关中武林最大的门派。
他们掌握的财富资源,单看一派不甚起眼,若四派合一,将其资源整合起来,产生的收益立刻就能超过四派总和。
我们很需要这笔收益!”
谢真道:“财源上的损失,我会慢慢想办法,可是看大哥你,似乎很急着需要这笔收入?”
钟师衡点头道:“你还不知道,如今我的调令已经下来,不久就要移防至太原,据此雄关。
当然,朝廷还是以文制武的老规矩,文官主后勤,太监主监军,我虽掌兵权,可实际上都在人的监视之下。
要做任何手段,都极难瞒过皇城司那群鹰犬。可太原在我们家族的计划中,却是必要拿下的根基之地!
但仅凭我现在的情况,加手上的资源,实在难以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发展出额外的一支精锐部队。
我需要钱!大量的钱!大量的,那些文官、狗皇帝、死太监看不到的钱!
然后以此为基业,令族中子弟训练出一支只忠于我们的私兵!
现在金人入侵,机会千载难逢,自东边那支朝廷大败后,现如今狗皇帝以生存为第一要务。
好不容易松了松我们将门脖子上的绳索,若不把握住这等可充分掌军而不被文官大幅掣肘的机会,日后恐怕也就不要想了!”
谢真听钟师衡说得激动,不由跟着紧张起来,更是深觉今日之败坏了大事,对行不法的恨意更是深刻。
“大哥,钱方面的事,我已控制了几个产业,你急着要,便尽量取用!不必顾及我这边,关中四派这里,恐怕会有些阻力。
即便想要再度并派,那还得等上一些时日。我好歹也是关中武林盟主,你在太原抵抗金人。
我以家国民族名义,为你募集一些资金,还是有渠道的。”
钟师衡点头道:“这一点,就靠三弟你了。我即日便要启程前往太原,你二哥我有些担心,他人读书读傻了。
竟然不顾家族使命,在东边扶持那个皇帝,朝堂之上,离开我们家族基业,他什么也不是,希望他吃过这个亏后,能醒悟过来。
我离开后,这关中之地,就多靠你一个人撑着了。”
“大哥放心,家里面翻不了船!”
钟师衡匆匆离开后,谢真一个人在堂内踱步,不许任何人接近。
绝对没有人想得到,他谢真竟是关中最大的将门钟家老三!
只听他此时自语道:“关中四派,各自所涉及的产业有私盐、锡矿、钱庄、茶、酒、布、车、船、店等等,更别说各地的农庄田产。
若能拿下他们四派,合并四派资源,形成互利共生的渠道,以我家人才,必能将其变成一座金山,间接控制住大量产业!
可惜,行不法此人真是与我命中相克啊,得尽快收拾了他,然后重新扶持八卦门的长老继位,进而再次强行合并四派!
嗯,还有南宫离那老混蛋,似乎对我很有意见,看起来是要拉拢关中剑派的样子。
武林世家……呵呵,武林就是武林,实力不行,什么世家也没有用!
先对付行不法,让人放出风声,逼他来向我挑战,哼,他原本就打算挑战我吗?
行,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顶尖高手!希望你赢了吴剑秋后,不要太过得意。”
李玄戈黄昏时分,又顶着斗笠,悄悄来到了十方客来酒楼。
沈澜坐在店内,依旧只点了一碗简陋的素面,似乎只要李玄戈不请客,她就只会一直吃如此简陋的食物。
李玄戈照例,点了一桌子菜。
他不差钱,也不差来钱的路子,无论是关中剑派还是渭水帮,都会定期给他一些钱,这些钱不多,但对普通人而言也绝对不少。
能够养活一个中产之家,还能住上三进的院子,且出门有马可骑,三不三就算逛下青楼,也都是有剩的。
对于李玄戈如此好客,沈澜自然也不会讲什么客气,她是真喜欢锦衣玉食的。
今天明明发生了大事,可两人却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享用美食。
吃完后,沈澜说道:“到我房间来下。”
“你这样说会让我产生误会。”
“呵呵。”沈澜一声死亡微笑,“看你夹菜吃饭,都用左手拿筷子,也基本猜到你右手受了严重的伤。”
来到沈澜房中,李玄戈卷起袖子,整条手臂呈现暗红色,那是气血淤积而成的样子,触之即感剧痛麻痒。
他的绝剑不仅是绝敌生机,更是绝己生机,伤敌与伤己是同步的,所以哪怕对手实力比自己强几倍,他也有自信可凭此招一击必杀!
只要能让他挥出这一招,但在沈澜眼中,这却是一种不顾一切的行险,如同输掉了最后一条内裤的赌徒,已经变得什么都不怕了。
“你再这么用那一招剑法,手会废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