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有礼,晚辈伶鼎湖画阿酒特来拜谒。”
悬崖之角,画阿酒背负木鞘,腰挂酒葫,一袭长衫,已是落落少年郎,富有游侠气。
道人闻听这话,反倒没了最初相见的惊讶,平和笑道,“原来是湖山居士的徒孙,这般境界也是稀疏平常。”
画阿酒小腰一扭,微微一笑,并未反驳。
道人又问,“你来我圣洲也是想要夺取古道权柄?”
画阿酒如实点了点头。
“没有长辈陪同,或者前辈随行?”
画阿酒小腰一挺,直指背上的木剑剑柄。
道人释然一笑,“如此说来,倒也有道理。”
“还请道长为我开门。”
道人好心叮嘱道,“小道友可别小看圣洲武夫,进入安陵海,当谨慎而为之。”
画阿酒认真应允。
道人见他不似玩笑话,伸手一晃拂尘,洞开道门,“进入此间,即可凭机缘挑选权柄。”
画阿酒看了眼身后少年,问道,“蹊儿哥,去不去?”
“我想先去圣洲逛逛,回头再来安陵海。”
道人看了眼布衣少年,乍一看只觉寻常,再一看却道古怪,心下大惊,“恕我冒昧,你应该不是小道友的剑侍。”
“还望道长见谅,我奉师命,不得泄露身份,只好以俗家姓名吴方隅拜谒。”
道人掐指一算,顿时口鼻溢血,忙收敛心神,告罪一声,“失礼失礼,是贫道不识好歹,冒犯了小道友。”
李成蹊见怪不怪,“道长言重了,因好奇而卜卦推算是人之常情。”
“蹊儿哥,既然你不打算去,我就先行一步咯。”
画阿酒说完这话,摇身一跳,进入道门,消失无踪。
“小道友,难道你俩不打算在圣洲相互照应?”
李成蹊摇了摇头,“人各有志,阿酒与我想法不同。”
“相互照应,也好自保。”
少年洒脱笑道,“行走江湖,生死自负。”
道人肃然起敬,拱手作揖,“倒是贫道看低了两位小道友。”
少年不以为然,忽地转身笑道,“道长,有客来访。”
这人急降云头,二话不说,手中战枪只见一点寒光,就奔道人眉心而来。
道人波澜不惊,手中拂尘一扬,口中道一声定,就见枪尖无声而止,“道友初来乍到,与贫道大打出手,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那人也不说话,猛地一拧枪身,直拨枪尖砸向少年。
“阁下嗜武成痴,能活到今日,看来不是个寻常人家。”
话音未落,少年已真气外放,化为气甲,不动如山,任凭那一枪砸下。
砰!
一声隆响,少年依旧立在原地,反而是那人倒退半步。
“我不如你。”
那人见状,并未死缠烂打,而是见好就收,收枪而立,“吾乃南魏天宗武夫陈黄初。”
道人亦回礼,“原来是南魏天宗高徒。”
“先前出手,实为试探,并无恶意,若是道长责怪,只管俢书一封给我那师祖,黄初绝不计较。”
道人失笑,“既然无用,你还让贫道俢书做甚?”
陈黄初笑道,“总有些人想要做些徒劳无功的挣扎,我若不说,怎知你会不会试试?”
少年默不作声,只在心中苦笑。
道人无奈,问道,“你来此,是为何事?”
“听闻秦政宗赵二胡和汉天宗刘季邦要入安陵海,我特意在此等候,要来和他们分个高低。”
“不巧的是,二位道友先您一步,已入安陵海。”
“那先不急,我再等等,听说隋炀宗杨武广、西括晋宗司马炎炎、徵阳宗曹涪陵、赴戎机小屠夫炅横都要来此夺取古道权柄。”
李成蹊笑而不语,方才提到西括晋宗,不远处的云端分明有道气息浮动。
“淼淼大哥,方才悬崖之角似乎有道目光袭来,不知您有没有察觉?”
正闭目养神的锦绣长袍男子闻听自家胞弟话,不紧不慢地睁开眼睛,嬉笑道,“我想是炎弟心神紧绷,一时错觉吧。”
司马炎炎不快地皱了皱眉,“淼淼大哥,我真没和您开玩笑。”
司马淼淼平静笑道,“炎弟,你要知道,为兄送你至此,甚至不惜动用本宗遮云台。别说是悬崖上的三个武夫,就是第七关的超凡亲临,也不可能识破咱们的踪迹。”
司马炎炎仍不放心,“淼淼大哥,这遮云台可否借我?”
司马淼淼露出一丝不舍。
“大哥,我入安陵海,生死难测,难道你连个法宝都舍不得?”
司马淼淼咬了咬牙,“好吧,遮云台送你了。”
司马炎炎这才定心,“多谢大哥。”
“陈道友,你先前说的几人都是当世绝顶武夫,只怕凭你一己之力难以应战吧。”
道人在旁说道,“西括晋宗的箭法举世无双,尤其是那手追命箭一经离弦,从未失手。”
陈黄初将战枪往地面一杵,信心爆棚,“此枪乃是百炼巅峰之枪,传自古道锤炼技法,天下武夫无人可挡。西括晋宗的箭号称无坚不摧,今天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他家的箭利,还是我这枪利。”
“呵呵,无知小儿,一杆破枪,还敢在我司马世家面前放肆。”
司马淼淼面露不屑,起身招手,一柄宝弓立刻浮现手中,再看他一手搭弦,一支三尺气箭缓缓成型,眼中人正是陈黄初。
“大哥,他与我都是现代武夫,入了安陵海,指不定能结伴而行,你若是在此射杀了他,岂不是让我少了个强大助力?”
司马炎炎好心劝说,言语之中,对他大哥一箭射杀陈黄初毫无怀疑。
少年知云气,又将目光瞥来。
司马炎炎正说话间,又感觉眼光袭来,忙转头望去,但见少年抬头,神色如常。
“大哥,你方才有没有察觉到异样的目光?”
“炎弟,你也不必太过担惊受怕,此去安陵海,若是你不刻意寻衅滋事,古道武者也不会与你为难。”
司马炎炎心头好多忧愁,但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只好改口道,“我知道了。”
“陈大哥,万望入海,小心行事。”
少年好心告诫道。
“小友好心,老哥心领了。”陈黄初依旧不知暗中正有气箭蓄势待发,索性贪懒地盘膝坐下。
另一边,司马淼淼真气涌动,如浪如潮,正往气箭汇聚,使得那支箭越发实质化。
“大哥,略施小戒就好,千万不要伤了别人,不然被他怀恨在心,我入海过后,也怕不得安生。”
司马炎炎见他吃吃不肯收手,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劝道。
“炎弟放心,大哥这一箭只会拂去他的颜面,绝对不会伤着他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