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御赐玉扳指
两个丫环招招都是咄咄逼人，凌啸这才晓得这小娘们是真的要拿下自己，腰刀连连隔开丫环们的猛攻，喝道，“胆敢谋害本钦差，找死吗？”
丫头们一愣住手，眼前的这个人会是钦差大人？要是真的，可就罪过不小了。
那小绿亭中的几个女子闻言也赶了过来，凌啸一个照面，顿觉这古代的世界也很小啊。入眼的当面女子就是他曾经救过的成熟女子，依旧是那么样的丰腴妖娆，她见到凌啸也是一愣，微张小口诧异道，“是你？莫非你就是钦差凌啸？”
她身边的一个劲装女孩，将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长公主，您认识这个人吗？”凌啸一听这个成熟女子竟是一个什么长公主，立刻头大如斗，立刻连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连忙一揖道，“哈哈，天涯何处不相逢，在下凌啸，一场误会，既已冰释，凌啸还有俗务缠身，就此作别！”他不管两女的惊异，也不管是否失礼不敬，飞也似地逃了开去，只往那正堂奔去。
长公主轻抚面庞，怅然道，“烟罗，这个人是第二次在我面前逃开了，若不是本公主对臭男人毫无兴趣，简直要怀疑自己是否相貌很丑陋了。”
烟罗的嘴巴却是极甜，脆声猜测道，“我的长公主啊，这凌啸分明是觊觎您的美貌，方才在这里暗中窥视，但是在您面前又自惭形秽，见面不到两句话啊，就落荒而逃啦！哈哈，分明是一个胆小鬼。”
“哈哈！”两个丫环也笑了起来。那长公主一揽两丫环的腰肢，也是嗤嗤笑了一番，“咱们去找你们的欣馨主子吧。想不到她的心上人竟然是这个有意思的小鬼。”
凌啸来到正堂，却是扑了个空，胤禛出门去了，接待凌啸的是邬思道。
这个瘸子先生端坐在椅子中，低头一点算是拜礼，“侯爷，我们四爷刚刚出门去寻一位贵客了，小半时辰定然回来。侯爷不如在此用茶稍等。学生邬思道是四爷府上的请客，今日有幸见到颠倒众生地盛世彩票始作俑者，不胜荣幸啊！”
凌啸眼神定定地望着他，刚才通报的人说有位邬先生请他进去，他的心里就涌起了惊涛骇浪。邬思道，九王夺嫡里的第一谋士！凌啸感觉到自己的心是冰凉的，老四有着邬思道的辅佐，自己还怎么和老四斗？还怎么为德隆多和老陈报仇雪恨？凌啸忽地心里泛起一种恐惧。一种懦弱，这恐惧和懦弱让他产生了一种冲动，干掉这个精通权谋的瘸子，否则这个人将是他向老四复仇地最大障碍，甚至自己某天死在他的手里还可能不明不白的！
“侯爷？侯爷？”邬思道看着怔怔的凌啸。忍不住张嘴喊喊他。
“哦！邬先生是吧，呵呵，先生实在是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以至于让凌啸念起了故友。一时间看走了神。先生达人，见谅见谅啊！”凌啸回过神来，连忙致歉，“啊，先生说盛世彩票颠倒众生，很不准确啊，凌啸相信至少邬先生不会去买，对吧？”
邬思道心里也是莫名其妙。凌啸刚才的眼神杀机浮现，绝对不会是想起故人来了，这事情泛着玄妙，自己虽是年少轻狂过，但是却并无什么生死仇敌，眼前这位年轻人也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何会对自己露出杀机呢？
“侯爷这下可就猜错了，思道每期定打不饶地买上一张盛世彩票。”他教人为凌啸上了茶水。微笑道。凌啸这下不解了。邬思道如此精明能算的人，岂会不知道彩票这玩意的玄机？
“侯爷有所不知啊。思道生平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绝对不会放过一次可能成功地机会，但是也决不沉迷于一个希望不大的机会中。盛世彩票恐怕就是让人无法拒绝又绝不可以沉迷的机会，侯爷你觉得呢？”
凌啸搞不懂这瘸子话里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和这样聪明绝顶的人物说话，应当格外地小心，万一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可就是大大地不妙啊，当下敷衍道，“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先生既然如此洒脱，应该是青松野鹤之人，奈何留在红尘名利场中？”
“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好见地！思道佩服不已。”邬思道肃然起敬，搞得凌啸暗道一声惭愧。“想不到侯爷年纪虽轻，见识却如此不凡！思道逗留在这红尘之中，确非心中乐土，但天下莫非王土，率土莫非王臣，此处固非乐土，安知松下就是乐土？”
凌啸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邬思道的名声给吓住了，总感觉他的话里有话，细想却毫无痕迹。他谈到彩票的什么机会，是否实在暗讽自己就像他买彩票一样，既不愿投入夺嫡党争，又暗暗抱着投机心理，每个可能地阿哥那里都示好一番？
“倒是侯爷既然说到性格和命运，思道想冒昧问一句，侯爷觉得您自己的性格会决定自己怎么样的命运呢？”凌啸哈哈一笑，“按照我的性格，恐怕是一世蹉跎，命运多舛，也只有圣上他那般的海量方才容得下我吧。”
正在此时，胤禛回来了，见到他们两个在吃茶寒暄，紧张在脸上一现即逝。凌啸连忙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跪拜礼，说明了自己来请教圣意的来因。胤禛早知道他会来的，当即让他起身，“凌大人，胤禛来时皇上是有过一些交代，但是请恕胤禛无法给你复述原话。你的主要差事，我不说你也知道，皇上就是希望你能清除所有地反贼潜伏之人，同时要牢牢掌控湖北绿营。”
凌啸紧紧追问，“四爷，凌啸资历浅薄，年纪又轻，加上是新贬之臣，实在是很难办好这样差事。您就不怕奴才万一胡闹起来。朝廷不好收拾啊？”
老四却无声地笑了，你凌啸哪一次不是胡闹，又有哪一次不是皇阿玛在给你擦屁股？他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枚玉扳指，交给凌啸的手上。“所以圣上要我转交给你这个，凭着它你可以借用荆州将军的一万八旗精锐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弹压下去？”
凌啸骇然失色，这个扳指是什么东东，竟可以调动八旗驻防将军的人马？康熙竟然连出兵镇压的最坏打算都做好了！难道康熙真的觉得有这个必要吗？湖北绿营真的到了令他寝食难安地地步吗？
“凌啸。我要警告你地，这枚扳指只是以防万一地最后保障，当你不得以要用到它时候，你已经是办砸了差事，会受到皇上和朝廷极端严厉的责罚地。”胤禛冷然地说出了这一席话，“当然罗，你也不要过于担心，由于要处理两大案的收尾。我在武昌还有半月的时间要呆，如果有什么人敢不服你的整军指令，尽管来寻我压阵就是了。”
凌啸除了感激以外，还能说什么，看来胤禛已经充分考虑到了他将会遇到地困难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胤禛对凌啸道，“凌啸，这次回京，我将带着堂妹兰芩回京给太后请安。”
凌啸的心猛地一缩。他老四竟然要把芩儿带回京城去！是康熙要他这么做的还是太后？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老四，正待要追问，却听胤禛说道，“今日个忙了一天，你四爷乏了，你先回府去吧。”
看着凌啸失魂落魄的背影，邬思道眼中亮芒一闪，“四爷。这好像不是圣上的意思啊。”胤禛却黯然点头道，“是我自作主张，欣馨毕竟是我的同胞妹妹，要是能帮她与凌啸结为连理，相信这亲妹夫的胳膊就不会向外拐了！”
“你的这个险冒得不小啊！我地四爷啊。”邬思道长叹一声，“无论是他日圣上发现此事，或是凌啸觉查出来，恐怕你会得不偿失。”
胤禛似乎很自信。“凌啸决不敢去问皇阿玛。这可是诛心之言。皇阿玛那里，我自会交代。像那个玉扳指，本来就不是人臣可以拥有的，我这么做也是为皇上拾遗补阙罢了，更何况，我根本就没说这是皇阿玛的意思。”老四更加关心邬思道和凌啸谈的情况，“先生和凌啸一席话下来，以为凌啸何如？”
邬思道低沉道，“国士！但不知以后怎样。学生无法猜测他在四爷你把兰芩带回京城之后的想法。正如凌啸自己所说地一样，性格决定命运，第一次接触，学生难以了解他的性格，假以时日，或许可以吧。”
老四听出了他的隐隐责备，也是深沉半响。
何园的书房里，凌啸怔怔地望着眼前案上地玉扳指，欲哭无泪。
是太后要正式出手干涉他的婚姻了，还是康熙要押芩儿做节制自己的人质呢？兰芩刚刚有了身孕，却不得不千里奔波，尽管她可以回家探视父母，但是如果没有自己在身边，她将是多么的孤立无助啊。
顾贞观和他两个弟子进到书房，胡骏高举着一封信件，高兴的神色难以抑制。“爷，好消息啊，大爷升官啦，现在已经是官居正四品的二等侍卫了。”
“你们都来看看这个东西，这内面的满文写得是什么？”凌啸知道豪成终于丁忧完毕，很是替他高兴，也不再去把事情全往坏处想了，干脆就拿出这个玩意来炫耀一下。
顾贞观拿着玉扳指端详片刻，猛地一哆嗦，险些将扳指摔落在地。扳指内侧弯弯曲曲的阴文刻饰，竟然是骇人地四个字。
“如朕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