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供到全身皮开肉绽只会跪在地上给她磕头的胖子,突然动作一顿,颤颤巍巍说着:“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啊,是吗。”梧桐停下手上动作,站起身。
其实根本不需要她逼问什么了,对方现在还能留着气等她下最后的判决,全靠迪卢克老爷克制力强。
恨到恨不得一把刀子捅他个百八十来回,又觉得太便宜这个人了,凭什么可以那么干脆的死去,于是又想让让其尝尽世间全部的苦痛,抱着生不如死的念头折磨下去。
“是深渊里的那个家伙可怕,还是我可怕?”
梧桐半俯下身子,背后伸出黏稠鲜红的血液触手蠕动着,交叠成坐垫的样子,托举着她。
显形的清秋咧着夸张撕开的嘴巴,对跪趴在地上的一坨肥肉,发出尖啸,一口尖牙反出阴森的光。
科恩劳伦斯感受到自己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汗顺着滴下,抑制不住的牙齿打颤和发抖,额头贴在地板上,抬都不敢抬一下。可惜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从来不会想,要是没做过那档子事就好了,他只会想,当时为什么没有动作快一些把这娘们儿玩儿死。
梧桐踩着黑蛇,走到清秋盖有符纸的脸边:“有幸得到先生教导,受过高等教育,明事理,辨是非,知善恶。知道不可以一己之私行杀人之事。可这里不是先生家,也不是和平年代。”
看不懂的字符像蛇一样攀爬上科恩劳伦斯的身体,他突然感觉全身开始发热并快速进展至高热,伴随着肌肉疼痛,头痛和咽喉痛等。
桀桀桀透着阴冷的怪笑在耳边响起,狰狞,古怪,刺耳,带着一丝丝瘆人的凉气,仿佛来自地狱的笑声,恶魔的嘶吼。
“听说过瘟疫吧,恭喜,你现在就是哦。它会在你的体内迅速扩散,大量繁殖,然后袭击你的各个器官,使之发生变性,坏死,并慢慢被分解。先是内出血,继而七窍流血不止,你会不断将体内器官的坏死组织从口中呕出...”
“去死!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活着,哈哈哈,我就应该玩儿死你,长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玩儿的?胸口上的那颗痣,除了我,谁还知道呢?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还很干净吗?!”被刺激到失去理智的科恩双目猩红打断梧桐的话,开始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像刀子一样,不甘心的要拖面前的人一起死。
她性格不好,肚量不大,睚眦必报,所以她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五秒怎么样?就当是还她当初的五秒了。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劳伦斯家族的人!优菈,优菈劳伦斯,她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不能这样对待我!!”科恩像头发疯的野兽一样挣扎着要扑过来,却被结实的铁链牢牢扯住,哐啷哐啷的声音不停回荡在牢房里。
梧桐心里默默倒数着时间,没有任何回应。
“去死!去死!去死...我诅咒你,你将永远也不会找到那位大人,永远!!你们永远都不会找到!”
......
出了牢狱大门,被吵吵嚷嚷的头疼,梧桐按压着太阳穴,走到大厅可以晒到太阳的窗边,拉了一把椅子眯着眼睛,暖暖的开始晒太阳。
这个命令也算拖好久了——查清楚这次事件以及事件的主要人物。
只是知道来自深渊还不行,还得知道是深渊里的哪个家伙,就比如说,至冬国愚人众的债务处理人列昂尼德,蒙德纨绔子弟,科恩劳伦斯。
弄不清楚的话,这个奖励碎片,她就只能看着,拿不到。
有些困倦的放下手里的调查结果,堆叠在办公桌上的,迪卢克老爷说想看随便看,要是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再和他说。最后还是便宜了那个死胖子,病疫爆发的太快,清秋发怒,直接把人融掉了,不过也好,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得想个办法啊,清秋。深渊她只认识荧啊,还是单方面的...都属于剧透了,空都不知道,而且让蒙德的大家因为她而去和深渊接触,太危险了。
前来大厅唤梧桐去外头吃葡萄水晶糕的派蒙,咽下已经到嘴边的字音。轻飘飘的飞过去,察觉到对方平稳的呼吸,小心翼翼生怕打搅,抬手抚平其微蹙的眉头,随后又怕阳光晃到眼睛睡不安稳,到窗边把两层窗帘最外面那层丝绸制的,慢慢拉上。
突然听到有脚步停在身后,派蒙下意识转身手指往嘴边一竖。
“嘘——”
“嘘——”
空捏着掉落在椅子旁边的纸张,半弯着腰,比出个相同的手势。
两人对视片刻,无声笑起来。
梧桐枕着手感觉有些硌,哼唧着调换了个姿势,发丝垂下后扫在脸上有些痒,但实在困,懒得管,也就随它了。
在旁边僵着一动不动的空和派蒙,见人没醒过来,闭上眼松口气。随后,一个靠坐在桌子边等旅伴睡醒,一个趴在旁边拿着笔,在白纸上涂涂画画。
等到梧桐醒来,空正在和迪卢克下棋,攻防有来有回,琴端着一杯水走来,视线也被吸引停留在棋盘上。
“唔?你醒啦,刚好,厨师做好的葡萄水晶糕,要尝尝嘛?”派蒙黑蓝色的眼睛里,靠近后,会看到星辰,让刚刚睡醒的梧桐,一下子就痴迷住了。
说实话,只要是被盯久了,是个人都会感觉有些不自在,何况自己还是被一个刚醒的睡美人盯,派蒙脸颊莫名其妙开始有些发烫。
她甚至可以在那对明媚温暖的双眼里,看见自己清晰可见的倒影,试问哪里有人能抵抗的住呢,就这样,对方还傻傻的咧开一个笑,就像是在告诉眼中人,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你,真是太好了。
“...你,你,你吃不吃啊!!”派蒙捂着自己的耳朵后撤一步,反应大的让旁边专注棋局的三人都转过头来。
同样反应过来的还有梧桐本人,呆愣了一下后,略带僵硬的开口说好,面前的小精灵直接头也不回的飞快溜远了,独留她一人对上那三双不明所以的疑惑眼睛。
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摇摇头,扭过头,把自己半埋在臂弯里,殊不知,在阳光下越来越红的耳朵和脖颈已经全部暴露完了。
两人这种反应,让三人更好奇了,尤其是空。
算带着私心,后面的棋局,空直接花了百分之二百的心思,走一步算百步,突然变换的打法,让琴都有些惊讶。
迪卢克捏着棋子,瞥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梧桐,勾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