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吃过饭后,三人一同窝在茶几旁,把今天得到的信息,大致整理串连了一下。也没花多少时间,后面大部分都用来拉着空放松心情了。梧桐因为没什么困意,洗完澡后就穿着短袖短裤,拿着本书躺在沙发上,一边吹凉一边打发时间酝酿睡意。
派蒙是小孩子,精力来得快去得也快,已经回房间睡觉了。
从浴室里出来的空,也换了一件舒适的家居服,反正俩人现在不睡一个房间,当然是怎么舒服就穿什么。
梧桐看书看到一半,突然感觉身旁投下了大片阴影,抬头。脑袋上随意歪斜盖块毛巾的空,貌似有些略带噘嘴的不开心站在沙发边上,眼巴巴的看着她。
“......”梧桐用书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歪歪头,思考了一阵。随后,顿悟明了的把手里的书合上,放在沙发靠背上。果断张开双臂:“来。”
空见状,有些愣怔。这确实出乎意料,原本他只是想让对方给自己腾个位置,然后坐一起随便聊聊天的。
不过现在,有免费抱抱不要的是傻子。空把半干不湿的毛巾丢在桌上,紧接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极其自然,顺从地伏下身子,双手搂过对方主动抬起的腰肢,一头埋进软乎乎的怀抱里。
紧绷已久的神经,在近距离贴近而闻到的香味,还有一下一下梳理发根的动作中,逐渐放松下来。
缓缓呼气,耳边是对方的心跳声,有力,规律。过于安静的气氛里,不会觉得尴尬,也不会觉得为难,这一刻,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必问。
空收紧双臂。
只要拥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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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梧桐以为这次事情已经结束了。毕竟,混蛋电子音已经通知她任务顺利完成,该得的奖励,什么分配点数,也都分完了。
但是。
“......”前两天才见过的熟悉白金色单手剑,正横在自己脖颈处,这种情况是怎么想都不会想到的。梧桐蹲在地上拿钩钩果的手不知道是该收还是放,顺着视线里那双白金配色的木底长靴抬头,唤出声:“荧。”
没想到面前的少女,手里举着的剑更逼近了几分:“那不是你能叫的名字。”
大动脉处已经能感受到锋利的冰冷,手里的钩钩果撒了一地,梧桐不动声色的往旁边躲,伸手,试探性的想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危险刀具,没想到居然真的推开了,于是一改防备态度,笑着说:“好,那就不叫了,公主殿下可以吗?”
荧皱眉,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冷哼一声收回长剑:“你为什么会认识哥哥?”
“为什么的话不知道,怎么认识的倒是可以和你说。”梧桐把刚刚撒手丢回地上的钩钩果,再次捡起来,一个个装到背包里。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想在今晚搞杯钩钩果果汁喝来着,而又因为是她突发奇想,再加上时间晚,店铺关门,她就只能出来自己摘,况且摘果子而已,完全没危险的事情,她也没叫空还有派蒙一起跟来。
“...什么叫不知道?”
梧桐数了数差不多了,看向在一旁抱着剑靠在树干上的荧,起身食指轻点太阳穴,解释道:“我失忆了。”
该说不愧的空的双胞胎妹妹吗?两兄妹审视人的样子和方式都一模一样,梧桐毫无惧意的迎上那双仿佛可以透过瞳孔望进最深处灵魂的亮金色眼睛。
不仅站着任面前的人观察,她自己也在看:“公主殿下,可以问件事吗?”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也不妨碍梧桐继续说。
“请问,你那里有,发病的深渊法师吗?它在哪儿?”问完这句话,梧桐眯着眼睛,脸上笑意有些转冷的迹象,寒意直指面前散发着一股淡淡标记的人。
荧勾唇,饶有兴趣的挑眉:“发病?你是指,上一秒在眼前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又吐血块又疼到满地打滚的那种吗?”
然而还未等梧桐说什么,荧已经打了个响指,破空撕开的口子里,被丢出来一个五花大绑的深渊法师。
“送你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荧双手环胸,毫不在意脸朝地,干瘪的像个标本,已经凉的不能再凉的深渊法师。
这...该不会是什么鸿门宴吧?
看着脚边这个礼物,就和刚刚手里的钩钩果一样,梧桐不知道是该接受还是拒绝。
荧手指轻点着胳膊:“这家伙叫埃尔莱科斯,但...雪山那件事,我并不知道。不过信不信随你,要什么药?过几天我可以让人给你带来。当然,这也随你。”
“....?”梧桐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主打的就是一个被动僵持。
“既然这样,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哥哥不是还在家等你吗。”荧用很平淡的脸说着很平淡的话,就好像她们在这里只是很平淡的遇见后,闲谈了两句。
谁敢信,前几分钟,对方还提着剑架在她命门上,现在就已经可以情绪稳定的让她带着礼物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不过梧桐转念一想,荧要是想整死她,应该不至于这么磨磨唧唧吧?何必等她拎着礼物转身走的时候再脑袋落地,捡钩钩果的时候,不更快一点。
于是果断弯腰拎起深渊法师脑袋上面的耳朵,从衣袖里冒出来的黑蛇一口将其吞掉,随后吐着信子再次隐于黑暗。
突然,后背再次感受到了和在诡异遗迹里一模一样的视线,虽然转瞬即逝,但却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梧桐下意识回头,原来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了荧的身影,一切变得更像是梦境,只留下由远及近簌簌的草木声,和几声若有似无的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