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一时无言,想拽起被子挡脸,然而被子却被压在身下,连个角都分不出来,耳朵烫的感觉像在烧,只能捂着脸羞骂对方一句好烦啊。
原本还想多逗一逗对方,结果下一秒就被赶出去拿药。空站在门口也不恼,抬手抵在嘴边低低笑了两声后,乖乖抬脚去甲班上找银杏。
船上房间不多,能腾出一间来给他们,也算足够贴心照顾了,此外北斗还给他们多分了一套床褥被子。想得是说,反正就一天多的路程,将就打个地铺。而且他们是上午临近饭点儿出发的,提早吃了东西,现在才刚出发,还未到稻妻海域内,暴风雨未来,睡一觉养精蓄锐也没什么。
把还没玩够的派蒙交给万叶,拜托对方稍微帮忙照看一下,空和北斗大姐头打了声招呼,拿到药后就又回了房间。
听到门开合的声音,梧桐手伸出床沿找人拿药,闭眼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了对方解开披风的咔哒声,疑惑地秒睁眼。
空把梧桐朝他伸直了的那只胳膊重新塞进被子里,然后很自然地脱手套脱鞋,挤上了床。
地上已经打好的铺盖像个摆设。
“旁边那个是给派蒙准备的吗?”梧桐虽然这么说着,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里挪了挪。
空翻身,把手里的药塞到梧桐嘴里,然后像抱被子一样,把人给捞怀里:“她喜欢也可以给她,哈哈,开玩笑的,晚上我会去睡的啦,现在只是眯一会儿而已。”
梧桐侧过身子,尽量使这张窄小的单人床腾出更多的空间,让两人睡得略微舒服一些。
“睡吧,一会儿喊你。”空凑近,两具身体之间的距离骤然缩小,一个吻习惯性的落在其眼尾,随后手轻拍后背,悄声哄着。
一会儿怕是不用喊,她自己也能醒。诞生于雷电将军意志的雷暴,想必与平常的那些动静完全不一样。可惜困意来的太快,嘴里讨厌的薄荷味又太重了,感觉比之前含着的那片药味还要浓。
梧桐根本不想开口说话,看着空颈侧的痣,在有规律的轻拍中,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把人哄睡着以后,空垂眸,轻轻喊了两声,没回应。
搭在他腰上的手臂,即使盖着被子,也还是带着凉,可能女孩子的体温天生就比男孩子的低?另外,他忘记告诉梧桐了,这次银杏给的药,药性比较大,所以会睡的更沉一些,毕竟他第二次去要,船医还以为之前的那个效果不大。
哎呀,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空红着耳朵,抚开梧桐垂在后背的长发。随后,隔着衣物,指尖顺着其后背,从上往下一边比着,心里一边默数。因为对方只单穿了一件薄薄的内搭,所以抚摸脊骨的手感,变得更加细腻温暖,清晰。
梧桐是没有露背的衣裙的,他打算着去给定做一件。
他想要看,自己买来的那条长背云,红色的圆珠和玉环落在这上面,会是怎样一副绝色。
量完上身长度,换算了数字后,接下来就到腰腹处。意外被蹭上去的衣摆,从未触碰过的领域,就像野外那些没有设密,裸露在外,足够吸引他的宝箱。此刻因为强烈的好奇心,空小心探入,触碰,但也只是停留在用手丈量腰围大小的程度。
触感像豆腐一样,软软的,滑滑的。弯下弧度的地方,都仿若能装进一池春水,一起一伏,随着呼吸频率荡起层层波纹。
这是为了测出更准确的数值,他这么催眠着自己。
然而在手滑到快接近腰椎的地方时,空突然碰到了对方系在后方的衣带。
嗯?等等,这是...?
空有妹妹,所以自是知道女孩子上衣里会穿些什么。以前荧在盛夏里,图凉快时就只会穿一件带有胸垫的吊带,而且,据说女孩子穿胸衣的时候都不太舒服,一天里最舒服的时候就是晚上脱掉束缚的时候。
但,这种东西有往后系带子的吗?还是在腰上,总不能是,没穿吧...
空蹙眉,低头瞟了眼梧桐的胸前,紧接着又迅速挪开。
没什么奇怪的,不像是没有穿...
算了,可能是什么他不知道的新型款式吧。
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确定了些什么东西的空,脸止不住的开始冒热气,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埋在对方颈窝里闭上眼,恼羞成怒的无声骂自己有毛病。
睡过去的梧桐,其实不如醒着的梧桐好,而且对方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昏死过去了,他现在本来就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万一动静太大,把人弄醒了就糟糕了。
好烦!果然刚刚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吧!
怎么像个变态一样啊——!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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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
说着要找清秋问清楚原因的梧桐,叉着腰,欲言又止看着地上瘫成一坨,无精打采的黑团子。而且这坨东西貌似还在往外吐什么不明成分内容物...
这不是在梦境里祂自己的地盘吗?怎么比她反应还大。
责问的话一下子就变得说不出口,梧桐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戳了戳,问道:“你还好吗?”
“唔...难受...呕...梧桐桐,呕,在哪儿...”
“我在船上,因为要从璃月去往稻妻,必须走水路。”
清秋蠕动着要支棱起来,像是在调整,顺便让自己说话的时候别那么呕来呕去:“...梧桐桐喊我,我可以带你过去。”
梧桐想象了一下她和空,派蒙一起坐大黑蛇去稻妻的场面,有一种不是去见神明而是去挑衅攻打的感觉,果断婉拒:“那样不太好,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晕船?”
“不知道...第一次...唔,这个感觉,原来叫晕船吗?难受...不喜欢。”
别说清秋不喜欢,她自己也不喜欢。这辈子第一次晕船,足够印象深刻了。
梧桐看眼前这堂堂魔神居然难受成这样,突然觉得影响在她身上的那些也是可以接受的程度了。起码她只是觉得恶心,并没有真吐出来。
后来清秋难受到想暴起发狂,精神状态也是只逼本体。嘴里一直念叨着祂可以带着去,去任何地方,哪里都可以,宝啊快别坐船了,咱们跳海吧...
梧桐把软趴趴,浑身怨念的黑泥捞到怀里摸摸,说再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清秋沉默不语。
半晌,实在憋不住又吐了一嘴,以一摊不可名状的样子,把梧桐从梦里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