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黑田所指的书架望去,入眼便是上面布置的各种花花绿绿,足够夺走视线的颜色纸条与字体标注,四人走近,随机抽了几本开始看。
半晌。
影眉头紧蹙:“唔...怎么会这样?是我轻敌了吗?明明这些书的名字都认识,为什么连在一起就变得读不懂了?比如,我手中这本,《转生成为丘丘人,只要吃日落果就可以一直变强》...好长啊...而且,丘丘人真的可以靠吃日落果就变强吗?至少也该是吃肉吧。”
梧桐翻翻自己手里的那本《惊!邻桌居然是身缠万贯的吟游诗人》,给对方简单解释:“这个是这本书的设定啦。”
“设定?”
“就是假想的情况。”
“设定要用来做什么?缺少了真实感,写出来的故事还会可信吗?另外,丘丘人应该没有写故事的能力吧,是作者在记录丘丘人的生活吗?”
派蒙偏头小声在空耳边说:“我好像明白为什么黑田说将军会费解了...”
“太时尚了吧,完全是永恒里没有的东西呢。”空轻轻回答。
没注意另外两人说悄悄话,梧桐还在给影说明:“这样,我先帮你选一下,挑出比较容易理解的小说,再讲给你听吧。”
“好吧,我自认为我读过不少书,但读起这样的故事,我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关注什么...但我还是挺期待的,感觉这很像神子的风格,一定很有趣。”
而对于影说的最后一句话,梧桐也表示赞同。
大概翻阅了几本,看了看前言简介。这里的小说,有那种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还有那种关乎爱情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的,当然,也有那种奇葩搞笑,让人看了觉得宛若知识滑过大脑不留痕的。
《人在江湖,却只想好好写小说》
这本书挺好的,故事的卖点在于主角明明是一个拥有独一无二的习武体质之人,却因为理想是成为与世无争的轻小说家,始终没有加入任何一派,被卷入了江湖争斗之中总是被误认为是某一门派的隐世高手。
把主角视为假想敌的各路高手也是闹得啼笑皆非,而主角置身其中,却从未忘记成为小说家的初心...
意志很可贵,将这种将愿望贯彻到底的人,也应该能引起影的共鸣吧?
梧桐选择把这本故事讲述于影。空在一旁看《转生成为雷电将军,然后天下无敌》,看得津津有味。
怪不得黑田会害怕,原来还有这种题材啊。要是把这个讲给影,怕是很难判断作者会不会被追究责任啊。
......
影摩挲着下巴,神色略微凝重:“如今璃月的人心,原来这么复杂吗?相较之下,主角虽然一直不愿正视自身的天赋,却是位不可多得的正义之士。他现在在哪里?有来稻妻的打算吗?我想让奉行众把他请来,和我打一场。”
“那是虚构的角色,现实中不存在啦...”梧桐无奈。
派蒙也是在旁边跟着听了半天,看向影:“唔,更该关注的应该是反派吧,你对那些反派的作为没什么感想吗?”
“反派?那些愚蠢的人对吧。都是坏人,结果也就是罪有应得而已。”
挠挠头,派蒙无言以对:“看来影完全不关心配角啊。所以,影对八重堂的轻小说有什么看法呢?我们挑选的故事合你的口味吗?”
影靠在木栏处,仰头看着如记忆里一模一样的樱花,又回头看了看来时路上,与记忆里完全不同的街巷店铺:“相比具体的内容,我从故事里感受到的是,时间在稻妻留下的痕迹。在我决定深居一心净土的时候,那时还没有什么八重堂,更没有像这样的故事存在。将军依我之意,尽全力打造永恒的国度,这个国度本应没有任何变化。可现在,无论是食物还是故事,都已经很不相同了...”
“人本来就会追求变化,完全静止是不可能的。”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不可能,就算是拥有元素力的提瓦特都不行。梧桐没兴趣研究做实验,求证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什么能量守恒,熵增定律。反正这是常识就对了。
回想起对方先前在一心净土和她说的那句话,要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影叹气:“我不认同你的想法...如果我们还在一心净土之中,我一定会像这样回答。但事实就在我的眼前,我并不能反驳现状。”
派蒙把新买的轻小说放进空的背包里,结完账后嘿嘿笑道:“就是为了让你产生新的想法,才会邀请你出来看看啊。虽然和记忆中不一样了,但大家都热爱现在的生活,这种热爱总不会错吧?”
“嗯,如你所说。我对一切改变都很谨慎,但我想追求永恒,也绝非要阻止人类变得越来越好。呵呵,我这一趟出来,可是收获颇丰呢。”
空朝影耸耸肩:“只是出来玩儿而已,不用那么客气。”
影把那本已经结过账的璃月武侠轻小说拿在手里:“是因为你习惯了吧。对我来说,这趟出行相当有纪念价值。见识了很多,也想了很多...我再怎么褒奖,再怎么回味都不为过吧。”
“那,留影纪念?”空从包里拿出留影机,示意。
派蒙眼睛一亮:“对哦,既然影很喜欢的样子,那就少不了纪念品啊!”
影扶额。
留影...怎么总是出现她没听说过的词。
“走吧,带你去个风景好的地方你就知道了。”前面的空在调整设备,派蒙飞得高,在看哪里比较好拍照,梧桐回身,下意识朝影伸手。
影和梧桐都有些愣怔,一时间悬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是该放下收回,还是坚持举起。
梧桐眨眨眼,刚生出退意,影就很寻常的牵上去。
边走边低头看着她们相握在一起的双手。
影抬头,眼前,是百年前说,要她就算熬夜通宵背稻妻的旅游手册也要记得在哪一天,她不再出征打仗的时候带着来逛稻妻的人。
阳光逆着打下来,好奇怪。
打在心中柔软的某一块,变得好奇怪。
她明明被牵着在往前走不是吗,可为什么,却好像只有对方在走,而她却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