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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开始觉得云里雾里:“有,有点听不懂了...”

影:“简单来说,真不在乎结果。”

那时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法理解,为什么一切向前流动的同时,竟也算是维持着永恒?

想来,这就是真对永恒的诠释吧。

也更符合人类对世界的理解。

以前总是觉得,对方应该是掌握了某种不可捉摸的高深智慧才这么说。到最后才发现,真的想法看似单纯,实际却是更成熟也更有远见的慎重之选。

“我过去对永恒的看法,你们已经见证了。如今我不再执着于那些失去。我和她,应该算是和解了吧。”

刚好,先前离开的社奉行代行,拿着一套茶具匆忙走来:“将军大人,属下找到茶具了!这一套应该是最合适将军大人您的...”

影转身,接过后简单看了看:“嗯,很漂亮,谢谢你。”

“您,您太客气了,属下无颜承受将军大人的谢意...”

“将军大人其实很好说话的啦。”派蒙看对方受宠若惊不停鞠躬的样子,一下比一下用力快把自己整个人都对折起来,真的生怕用力过猛而咔吧折掉。

只不过,虽然来回全程并未花费太多时间,但是,等他们回到古山那里时,老先生已经不见了。

和之前看到的记忆一样,地脉的力量并不能让他存在很长时间。

是有遗憾的,他们未喝到那壶被称赞的茶水,也未来得及说一句再见。

可在地脉复杂无序的信息中,能像那样再次与对方相遇,已经是极其难得的缘分了...

周边不知何时长存的樱花树,簌簌落下花瓣,满天像是道别,也像是在守望。

机会难得,手边也有茶具。影打算由她来试着泡一壶茶。

她看过古山泡茶,很多次...亲手试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用茶具泡好了一壶热茶。

如那位社奉行代行所言,这套茶具看起来确实适合影。浅紫色为主题基调,上面点缀着紫色的桔梗花,再加之深色与白色过渡。

热气腾腾的茶水,捧在手心里。

泡茶时她的思绪一直很复杂,不知该怎么表达。今天真的见到了很多唤起她回忆的东西也想起了很多人,狐斋宫,真,还有更早以前在她眼前逝去的诸位友人。

“真是好茶。”梧桐毫不吝啬夸赞。

也包括此刻在她眼前,这位死而复生的旧友。

影垂眸:“方才在社奉行,与三位说起的都是些轻松的事。现在...或许是触景生情,也是追思吧,我想谈些相对沉重的话题。五百年前那场灾难,不仅从我身旁夺走了狐斋宫这位友人...也让我与真,与你永别了。”

“...你看到了啊,我也死于那场灾难。”梧桐略带歉意,没想到自己也是影亲眼见证失去的过去,压死骆驼的稻草,也有她的一两。

虽然她早已有所察觉,自己不是被坎瑞亚的人亲手杀死,就是他们目睹了自己切切实实死亡在覆灭的土地上。

但冷不丁听到关于自己的“死讯”,还是莫名有些感慨。

“对,而且,是真瞒着我,独自前往的坎瑞亚。她与我不同,真完全不精于武艺。过去每一次遇到类似危险,都是由我代为出面的。”影下意识收紧手指,指尖用力到泛白:“这一次情势实在是迫不得已,真只能将我抛在身后。不...应该说,是将我藏在了背后。等我察觉到这一点...”

“......”梧桐和空,皆未说什么。

几秒的沉默过后。

影闭上眼喝了口茶,随后睁开眼,继续道:“一切都太晚了,我只来得及见到奄奄一息的她。那时她已经昏迷不醒,我唯有进入她的意识空间...对你们而言,是如同一心净土般的地方。在那里,我们作了最后的道别。我哭得很伤心,直至那时我也依然不明白她的想法。为什么先抵达坎瑞亚的人不是我而是她?她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袒护吗?正是在那里,我下定决心,要追求永恒。为了见证这份决心,我将她即将崩溃的意识空间留存下来,带回了稻妻。”

与亲人永远道别的感觉,派蒙心情变得同样低落,怏怏不乐趴在桌上:“居然是这样...”

“回到稻妻,我惊讶地发现影向山上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樱花树,也就是你们所知的神樱。”

空往杯里续上茶,同时惊讶对方的说辞:“出现?神樱不是一直都存在吗?”

影看向远处山顶:“如你所说,那时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告诉我,神樱自古便存在了,不明白我在惊讶什么。没有人质疑这件事。神樱的存在与我的记忆有着明显出入,似乎只有我能感受到它是凭空出现的。最终,我只能认为,这是由那片意识空间引发的神奇现象。借助神樱树之力,我才得以平息稻妻那场魔物灾难。”

“可能是真的力量吧。”梧桐觉得这里面应该还存在有当年她与真签下契约的事情。

而且,如果按影所说的那样,所有人的记忆都被修改...

是世界树的原因吗?

唯一不同的,就是影进入过意识空间。

意识空间能阻隔天理?

就好像当时她切断神权干预的时候,也是在影的一心净土...

影将杯中最后一滴茶水饮尽:“嗯。比起她对这片土地,对人类的热爱...我还差得很远。”

好,现在,说完雷电真的香消玉殒,接下来就该聊聊另一位“逝者”了。

梧桐起个头:“说起来,影,在那场灾难里,你看到我的时候,是尸体还是...”

“是尸体。我...迟迟不敢相信,因为我曾走近触摸,你身上虽然有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它们有些已经结痂,有些甚至还在往外淌血。但最致命,同时也是最奇怪的,是咽喉处的那道自刎伤。梧桐,你为什么会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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