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琼楼盛会的缘故,每三年各大宗门会向凡人敞开修仙的大门,但是往往具有资质能被选中的人却少之又少。
或许是机缘巧合。
自有朝迟以来,此地就像被诅咒了一般与修仙绝缘。
百十年间,无一人能踏上修仙的路途。
加之朝迟地理环境的缘故,盆地中的村庄越来越不适宜凡人居住。
以至于朝迟的人烟愈发的稀少。
后来,一位潜心研究修仙之道的人,不知从哪里淘来了一本古籍。
上面讲述了许多禁忌之道,其中极大的篇幅中描写了有关于逆天改命之说。
当然了,想要和古籍上的邪神达成一致并不简单。
首先,作为与邪神沟通的基础,便是要先召唤出邪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古籍记错了的缘故,按理来说邪神是一种凌驾于云水之外的力量。
那么它的降世一定不简单。
但是古籍上却明明白白的写出了首次召唤的条件:
居然只需要一名童男和童女。
说实话,比想象中简单许多。
他知道这是献祭,而作为邪神,它的胃口就这么小吗?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庆幸。
当然了,关于童男童女的抓捕,他将目光放到了骊州。
骊州人口数量多,城市密集。大街小巷有许多常年流浪的孩童,别说消失一两个,就算消失一二十个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毕竟,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第一次的献祭很成功。
邪神问他想要什么?
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修仙。
邪神答应了他的请求。
不过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邪神问他可能承受住修仙的代价。
他回答能。
原本,谈话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他神不知鬼不觉下,竟然贪心的问道:“为何朝迟百年间没有出现过一个能走上修仙道路的人。”
邪神没有回答他。
它只说了:“这是另外的价钱。”
意思便是,童男童女的价值只够他一次的提问。
他越界了。
他的身上顿时冒出了冷汗,他知道邪神如果想杀他,简直和碾死一个蚂蚁一样的简单。
正因为二者之间巨大的悬殊。
邪神没有回答亦没有降下惩罚。
毕竟大象是不会在乎蚂蚁的声响。
邪神消失了。
首次召唤时间已经结束。
再后来为了修仙的愿望,他一次一次的进行献祭。
而邪神的胃口也被养的越来越大。
从开始的个位数猛涨至百人。
他开始害怕了,按照这个速度下来,整个骊州的人可能都不够填满邪神的胃口。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因为他所求的修仙之路远远没有实现,他不知道还要往邪神的身上压上多少的砝码。
但是他已经无法停下来了。
也许那本莫名出现的古籍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诱饵。
他是咬上鱼钩的那个人。
或许是因为杀生太多,他的面相以及周身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开始变得不像他自己。
整日里浑浑噩噩的想着怎么填满邪神的胃口,他不断的给自己洗脑:
多一点……
再多一点……
也许很快便能达成当初的条件了。
但邪神就像是一个无底洞。
它的胃口可没有那么好填满。
就在他再次献祭结束后,他以为这一次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
骊州那边的官府已经注意到了大批孩童失踪的事情。
刚开始是流离失所的孩童。
到最后,因为难以凑齐那么庞大的数量。
他只能将毒手伸向平常的人家。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如果还不够的话,他会崩溃的。
不过这一次的献祭结束后,邪神再次说出了比上一次更加夸张的数字。
是的,照比实现他修仙的梦想。
只是这样的代价,还不够。
“应该说,还远远不够。”邪神在一次次的献祭中苏醒了自己曾经的力量。
它发出了肆意的笑声。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人类还是如此的愚蠢。
他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这一刻,他不知哪来的勇气。
他怒斥邪神的无耻和失信。
不过,他那如同蝼蚁般的身影,在邪神的面前简直无比的渺小。
“居然会相信邪神的信用……还真是可笑。”它毫不客气的嘲讽着他。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们之前根本没有形成任何的契约。也就是说,我们之前说过的话统统不作数。”它的声音还在继续,彷佛在陈述着一篇冗长的诅咒。
“你……你骗了我……”他其实早就崩溃了,只不过在长期的自欺欺人中,他找到了崩溃与清醒之间的平衡点。
现在真相被它突然无情的戳破,他再也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了。
不过邪神所隐瞒的远远不止这些。
在长期的供养中,邪神早已经不需要被动的吸收养分了,它的触手可以控制所在范围内一切的生灵。
眼前的假象被戳灭后。
他清晰的看到,朝夕相处的村民们彷佛一具具的傀儡,他们在触手的操控下慢慢的完成了祭台的搭建。
眼前的速度陡然加快,周遭的一切彷佛被按了加快建。
原本才有一点雏形的祭台,眨眼间的功夫平地起高楼,瞬间便建成了。
他想要阻止,他知道是自己的贪念害死了这些无辜的人。
他不想再修仙了。
不过,他醒悟的太晚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他想要呼喊他们离开!
但张了张嘴,喉咙里面发不出半点的声响。
他试图跳出邪神的控制。
面前彷佛有一堵透明的墙,它们隔绝了他和村民之间的联系。
没有人知道朝迟所发生的一切。
直到后来所有受到操控的村民在一切完成后,开始了邪神的召唤。
而作为知情者的他,成为了祭台的第一个献祭者。
燕云舟讲到这里便停住了声音。
苏荛等人正听的起劲,结果他却不讲了。
卫衍面露不满,看向燕云舟问道:“然后呢?”
燕云舟只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似乎在嘲弄着卫衍的无知。
苏荛却陷入了沉思。
他显然不会讲些毫无用处的东西浪费时间。
如果把所有的线索看做是拼图的话,那么他们现在所掌握的信息,不过是拼图的中间部分,开始和结尾的板块,他们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