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他养成了这样的坏毛病。
许之逸没有说,他也就没有仔细考虑过对方的感受。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错得有多么离谱。
“师弟,一直以来你做的都很好。”韩熙君的眼眸中满是歉意道,“不好的那个人……是我。”
许之逸哪里料到过他会流露出这般受伤的神情。
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让韩熙君难过,而是希望自己能够在他那里能多得一些关注。
“大师兄……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眼下的许之逸简直比韩熙君还要懊恼自责。
但是,还没等他说完。
韩熙君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我都明白。”
二人多年来的误解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开。
不过眼下的气氛属实有些奇怪,好在他们二人并没有惹出太大的动静。
苏荛对于姬离突然的自爆惊得说不出话,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无法看透对方的意思。
他忽然的自爆是为了什么呢?
在她没有搞清楚这些之前,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贸然开口的好。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姬离,在这一刻却无比的平静,明明下面围着密密麻麻的弟子,他们有的惊讶,有的哗然。
但他们的眼中唯独没有惊恐。
姬离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的身上,而是独独与苏荛相对视了。
原本前一秒两人的视线还撞到了一处,下一秒,她却悄无声息的躲开了。
姬离的心头一紧,先前的坦然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姐姐难道讨厌自己了吗?
明明这个想法将他的心脏撞得生疼,但是他整个人却像被罚钉钉在了半空之中动弹不得。
他黯然地垂下了头,看起来无比的沮丧。
卫禛山在看到魔尊的真容后,脑子宕机了好几秒,正当他想表达自己的震惊与疑惑时,姬离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不经意地扫上了他。
他立马一瘪嘴,装死似的一歪脑袋。
那一瞬来自于魔尊的威压太过窒息,竟让他毫无防备的晕死了过去。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聒噪个不停。
苏父看出了苏荛和姬离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他暗中遣散了那些沉浸在魔尊威压下的弟子。
眼下无关人等全部离场,只有他们几个留在原地。
许之逸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他大概已经明白了什么。
韩熙君这一次没有过多的举动。
许之逸原本还以为大师兄会下意识将小师妹护在身后,毕竟姬离是自己人的同时也是魔尊,按照韩熙君平时那宝贝着苏荛的模样,现在的反应属实有些……反常。
苏父最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他板起一张脸:“苏荛,还愣着干什么。”
接着,那几人的目光几乎是同时落到了苏荛的身上。
苏荛???
什么鬼,我发呆完全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件事继续演绎下去啊!
好一个人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许之逸见她一时愣在原地,像是还没从姬离就是魔尊的事实中缓过神来,忍不住小声提示道:“小师妹,姬离如今是云水十二州的大功臣,你可要热络一些,万不能冷落了他!”
说话间,他还不忘做出曾经二人打气时的专用手势——竖了竖大拇指。
哈?
她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原以为他们在知道真相后会有少许的排斥,但从他们一个个的表现来看。
自己的多虑似乎有些多余了……?
事情竟进展得如此丝滑了吗?
她无意间扫了韩熙君一眼,要说云水十二州内的端庄公子非他莫属,如果他也能接受当下的情况,那么其他人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正想着,韩熙君好像已经知晓了她的心思,并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模样似乎在鼓励她再勇敢一些。
如果说苏父的反应带给了她不小的震撼,那么当下韩熙君则让她无比确信,刚才的感觉并不是她一人的空想。
他们接受了姬离就是魔尊的事实。
“你们……”苏荛还是有些迷糊,设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她以为他们会将她围个水泄不通,质问出这一切的缘由,但眼下并没有出现那般失控的景象。
还真是活久见,你们难道不应该问些什么吗?
为什么比当初的我还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早知如此的话,她也不必担惊受怕那么久了!
敢情这么久以来,都是她自己在吓唬着自己。
姬离有些受伤的看着依旧处于蒙圈状态的苏荛,他敛去了身上的锋芒,收起了魔尊的威压,周遭瞬间恢复如常。
他也从魔尊摇身一变回到了最初纯良无害的样子。
“姐姐……”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满心忐忑的看着她。
姐姐不会讨厌自己了吧……
“哈哈哈……”她蓦然干笑了几声,听起来有些尴尬。
众人……
小师妹在发什么癫?
“想不到我们的阿离竟如此了得。”她熟络的一踮脚,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对方的肩颈上,末了还不忘坏心眼的将他往自己怀里拽了拽,“以后我是要随着他们叫你魔尊大人呢,还要继续叫你阿离?”
众人……
啊喂,小师妹,我是让你热络一些,但是没让你演登徒子啊!
苏荛原本跨上的力度并不大,若是姬离有挣脱的意思,她自然拦不住他,但他偏偏借着她的力道往怀里偎的很是自然。
唯有面上的红晕出卖了他此刻的平静,若是再依偎下去,估计面容上都能看到蒸腾的水汽了。
“姐姐莫要打趣我……”他喃喃道,“我只想做姐姐的阿离。”
“好小子,平时没白疼你。”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就差直接亲在对方的脸上了。
她的本意是通过这种方式向苏父他们传达自己对姬离的偏袒,无论他的身份如何,在自己心中他依旧是阿离。
苏父自然能明白她的立场,但大概是苏荛的表现太过夸张,竟让他生出了没眼见的尴尬来:“你呀,在自家也就算了,以后出门在外,定不能像今日这般欺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