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和自己讨价还价的讲了半天,最后她实在架不住那人的执着,白给了他两个糕才算完。
等那人走后,她隐约看到了他腰间佩戴的长剑。
好像是个剑修……
思绪回到现在。
她恨不得直接戳破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幻象:“你从哪里感觉出来的?”
“你没见今年的琼楼盛会吗?听说这是嵊幽谷第一次筹备如此规格的盛会。考虑到酷暑的因素,他们还在围场的地上铺了一层寒玉。就是为了让人在烈日下不会过于的难捱。”他眼中流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加之寒玉通常用来仙殿的建造,如此铺张于地面之上还是闻所未闻……”
“他们甚至为骊州的百姓,特意搭建了一座观景台。上方还专门搭了避暑的挡板,听说席位上的装饰,个个都是价值不菲真金白银。”他差点流出了口水。
王婆没眼看的扔给了他一方帕子:“别给骊州丢脸。”
他这才收敛了刚才的神情,正色的说道:“那是自然,我不过是感叹嵊幽谷的大气,不愧是大宗大户出手就是不一般,不像陵安郡……”
提到陵安郡三字时,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他赶紧拍了拍嘴巴,一脸堆笑的说道:“王婆,你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对吧?”
王婆看了一眼胆小怕事的他:“陵安郡确实小气的很,他们之间没法比。”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伸出了大拇指恭敬的说道:还得是你!现在这个时刻,还敢说真话的人不多了。”
接着他又扫了一下周围,见其他的人并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他压低了声音八卦道:“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如说来听听。”
王婆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娓娓道来了最近所遇到的奇葩与奇葩事。
另一边。
正对上清围场的高台之上。
苏荛等人早已坐在了席间,卫衍更是要顺势坐在她右边那个甚是宽敞的位置上去。
身后的许之逸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指了指左边略显寒酸的桌案说道:“卫公子似乎走错了,那边才是陵安郡的位置。”
卫衍看了眼右边摆满瓜果的桌案,再看看左边桌案上放着几个晒得有些蔫吧,甚至可以称的上果干的东西。
预留出的位置更是狭窄逼人,如果以他的身形要想端正的坐在上面,只能刻意的蜷起身子才行。
因为实在是迈不开腿啊!
他气恼的看向了苏荛,质问道:“为什么燕家可以享用如此好的位置?而我们陵安郡只能占用这点地方?”
她上下瞟了他一眼,凉凉的说道:“你就偷着乐去吧,这也就是我们选中的高台位置还算够用,不然都没有你们陵安郡落脚的地方。”
卫衍重重的哼了一声,看样子颇为不服。
“有总比没有强。”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快坐下吧,不然一会连这点置都没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他气息一滞嚷嚷道:“你这是公然的偏袒。”
她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偏袒啥了?”
他依旧抓着刚才的问题不放:“那为何我们三家的位置各不相同?”
眼下的苏荛居于主位,她的地方自然也就占的最多。
其实这也不怪她,作为这次的主办方,又加之跟在身后的韩熙君和许之逸,总不能让人家一直站着陪自己吧?
燕家的座位在她的右手侧,照比苏荛的排场是小了那么一点点,但该有的东西那是一样都不少。
客观来说,此处是观景的最佳地,甚至比主位更加的有优势。
当然了,这确实算她有意的偏心。
相比之下,卫家的位置就显得不止寒酸那么一丁点了。
苏荛语重心长的胡诌道:“这件事实在就怨不得我了,这是燕家自己出钱要求的规格,与我是否偏向并无半点的关系。当然了,我那时确实很想问过你的要求,但是你也看到了……”
她指了指地上大片的寒玉和一旁甚是华丽的观景台说道:“这些都需要真金白银的往下砸,空手套白狼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可能的了。考虑到卫家的实际情况,我也就没再特意问过你的意见……”
话里话外无一不传达着卫家穷掉底的事实。
卫衍险些被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还未等到盛会的开场。
他先是收到了苏荛明里暗里的两次暴击。
许是天气太过炎热的关系,他居然感到了眩晕和气短的症状。
许之逸见状忍不住小声的对苏荛说道:“小师妹轻点气,我看他这个样子,都怕他撑不到盛会结束……”
她将笑意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接着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之后,又齐刷刷的看向了卫衍,眼里满是同情之意。
卫衍眼前一黑向后踉跄了几步。
苏荛刚想对他单方面的挑衅宣告失败。
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指了指远在身后的高楼。
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卫琛的所在。
她了解卫琛的身体情况,加上他不希望自己身上的东西会影响到围场之内的人。
她这才安排了一个不易觉察的位置给他。
居于高楼顶端的一间房屋,提前被苏荛用竹卷帘挡住了周遭的视线,她甚至为卫琛准备了一顶遮容的面纱斗笠帽。
如果他想从房中出来,也可畅通无阻的在长廊处走动。
“那卫琛你又如何解释。”卫衍已经被怒火蒙蔽了双眼。
他现在盘算的是:
能拉下水一个是一个,同为卫家人凭什么丢脸的事情都让他一人占尽了。
苏荛看破了他的小心思。
面带柔情的望向了高楼的方向,轻飘飘的扔出了一句话:“他的事情,你别管。”
卫衍???
她不耐烦了扫了他一眼,故意嘟囔道:“如果不是碍于你的存在,又哪轮得到你坐在我的身边呢。”
说完她很是哀怨的叹了一口气。
卫衍听出了她的话中似乎带有别的含义,饶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苏荛和卫琛之间能扯出什么关系。
他赌气的作势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