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楼需要一首溜须拍马的才气诗,但又不能明张目胆的滥用这首诗。
李淳风寻思之下,定下了‘入局’的名次。
做法时主打这首马屁诗,但必须拿一些诗词遮羞。
这首小诗的位置不能显眼,也不能不显眼。
“鸿儒兄,你真是有大才的人,欢迎你以后来尉迟府做客!”
出观星楼时,尉迟宝琳态度相当客气。
“我觉得鸿儒兄诗词能做魁首,观星楼亦小气了些,居然说卷面不整洁,用五十两纹银就打发了。”
荣才俊拿着十两纹银,神情看上去有些不甘。
“就是就是,鸿儒兄这是卖了三首诗,五十两确实少了点,要我看,五百两才合适。”
尉迟宝琳附和上一声。
他拿了五两纹银的报酬,情知这是给尉迟府面子,脸上过得去,心下倒也满足。
“嘘,台正大人交代了不许咱们四处声张。”
李鸿儒拿着五十两纹银,显得颇为高兴,顺道转移了两人的话题。
这些诗词不是什么稀罕货,能拿来换上一些钱财再合适不过。
别说五十两,就是五两十两他也满意。
他李抄抄也是要生活的人,没可能靠着满腹诗书来填饱肚子。
这相当于他做了一次买卖。
更让李鸿儒开心的是,李淳风注意力更多放在诗文上,扫了两眼没将他认出来,这简直太棒了。
一切事情都已经扫了尾。
李鸿儒终于稳如老狗,不慌不忙。
他低声与尉迟宝琳、荣才俊等人热聊。
此番又乘机认识了几个有钱的酒囊饭袋,李鸿儒觉得大有收获。
依这几个二代的智商,以后做出什么好的手工物品也方便推销。
他常年在四门馆和一帮喜欢勾心斗角的文人二代做生意,李鸿儒早就觉得自己应该换一批交易对象。
文人的钱不好骗,那都是李鸿儒使劲抠出来的,有时候还得亏本。
从荣才俊的角度出发,望远镜交易观看《明庭经》一段时间明显是他大亏。
但他还不得不做这种亏本生意。
热议之时,只听人群一阵喧哗。
随即数个身穿蓝色官服的人纵马奔来。
“经大理寺六部审查,拘得白日鬼一名,此人手持赃物,于当铺处擒获。”
一个脸色板正的官员下马宣读,随即数人从马上纵下,将那马上捆绑的‘白日鬼’推了下来。
白日鬼并非鬼怪,而是小偷的某个名目。
但凡白天都肆无忌惮的偷窃者,官方定义下来便叫‘白日鬼’。
李鸿儒眼皮一抖,随即便见到了那白日鬼的赃物。
太阴遮光伞。
这是在深夜中能蒙蔽巡逻卫士感官的宝物,一次能遮挡数人。
若是善用,这把伞便能发挥极为诡异强大的能力。
李鸿儒记得自己都放到了猪笼中,没想到又被白日鬼给翻出来。
这当真是自己找死,谁也拦不住。
大理寺成员下手不轻,这个白日鬼手脚已经打断,此时躺在地上发出好一阵低低的哀嚎。
李淳风从观星楼中走出,与那脸色板正的官员交谈数句,疑惑之时也点了点头。
“告辞!”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这官员顿时率众驾马而去。
他来的快,走的也快,似是很不愿意与李淳风扯上关系。
“似乎不是这小子,算了,反正是个白日鬼,到时拿去祭祀做法事也不冤!”
李淳风与李鸿儒的距离并不远,竖着耳朵偷听时,李鸿儒亦听了个真切。
他心下一哆嗦,喉咙顿时吞了一口苦水下肚。
大抵他贪婪一分,将那太阴遮光伞带回家,此时下场与那白日鬼会并无多少区别。
待得打断四肢,便是嘴皮子伶俐都没半分作用。
只要证据在手,大理寺的人能动手绝不瞎BB,一切事情下了监狱再说。
而李淳风提及的做法事更让李鸿儒心惊,他不由想到了自己家里祭拜祖先时宰杀放血的鸡。
他有些心虚,用袖子稍微遮挡了一下身体,避免被李淳风瞧见。
“鸿儒兄,鸿儒兄?”
“啊,在!”
“只是那小贼要被拿去剥皮放血,你该不会是被吓着了吧!”尉迟宝琳笑道。
“怎么会,我在菜市口常见砍人头呢。”
李鸿儒硬挺着叫了一句,差点牵涉到自身,他觉得自己脸色有点发白。
但今天没问题,他用墨汁涂了脸,再白也是黑的,谁也看不出来虚实。
“见过血的都是好汉子”尉迟宝琳赞上一句,转而又道:“我看才俊兄这宝镜极为了得,不知你那儿还有没有。”
“这是我家的祖传宝镜”李鸿儒痛呼了一声道:“若非才俊兄爱惜,我还不愿意拿出来呢。”
他做事极有分寸,除非自己必须用的物品,少有做重复的两件。
怀璧其罪,怀艺同样如此。
若是知晓他能重复制作,李鸿儒觉得长安城的权贵人人都需要一个望远镜,这辈子会干活干到老死。
他望远镜做了旧,便是镜筒都有几分铜锈未尽的斑驳,又拿祖传当了借口,顿时让尉迟宝琳可惜不已。
擅修元神者能感知天地,观望极远,较之望远镜带来的能力出色。
武者培养气血,练就的武魄擅长杀戮,却难有万般的妙用。
对武者而言,他们全身的本事都在打击和杀戮之上,并不擅长远望。
尉迟宝琳探求口风不得,只能转而向荣才俊索要,暂时拿来把玩一下。
“宝琳兄若是有空,可以前往东市博望街李氏布店,我们家除了卖布,也卖一些衣服,有穿上去很舒坦的,也有穿上去很威风的。”
李保国每日卖布,而客氏每日则缝纫一些布料做成品衣服。
能开在东市,李氏布店走的是大众模式,面向广大劳众群体。
往昔年龄小,李保国又不说,难知家中底细,待得这趟水灾显了形,李鸿儒才清楚自家状况。
除了日常的开销,李保国不断挣钱,又不断进货,家里的货就是全部。
这导致遭遇天灾时抵抗风险的能力是零。
大抵是没想到长安城都会遭遇天灾。
李保国闯荡了几十年,最终也是翻了船。
李鸿儒觉得家里这种经营模式有问题,是时候他出手扶爹了。
只有小家过的好,他才能安稳自由一些。
何况李鸿儒渐渐发觉,他向往的一些东西非富即贵,没点钱财和底蕴的支撑玩不起。
他需要慢慢累积资本,也需要不断扩展人脉。
而不至于像与荣才俊的交易一样,望远镜交换完成,双方紧密的关系便会慢慢淡下去。
李氏布店的服装,可以拥有面向大众的模式,也需要渐渐转换到高档的模式,走入到更高的阶层。
大唐的服装行业发展极为出色,富家公子哥儿穿着豪华冠装,而女子也是绫罗绸缎,各类款式层出不穷。
李鸿儒难有多少拓展唐装的大能力,可以让李氏布店脱颖而出。
他以前也不是玩服装行业的。
作为服装行业的一个路人,他只有玩玩‘新、奇、巧’的特色,将记忆中接触的一些服装理念引入进来。
不提让服饰如何繁华,让穿戴舒坦一些,又或偶尔标新立异一番还是能做到。
“舒坦”尉迟宝琳瞪大眼睛大声道:“我喜欢舒坦,我更喜欢威风,既然你这么说,我有空便上你家店铺去逛逛。”
他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应下来,顿时让李鸿儒满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