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也想学剑!”
数日之后,李鸿儒远走。
望着李鸿儒渐行渐远,迅速到消失的模样,裴旻看向自己的父母。
“学,必须得学”裴聂高兴道。
裴聂也没搞明白,他喜练剑,祝青桐也喜剑,但自己儿子为何就不喜剑。
只是裴旻还处于身体成长期,只需做身体稍许的打磨,远没到真正修炼的时刻,裴聂也只能拖着。
眼下听到裴旻想练剑,这让他一时非常开心,只觉这孩子脑袋终于开窍了。
“我想学李叔叔那样的剑”裴旻认真道。
“学他的剑!”
裴聂抿抿嘴,觉得自家这小子还真会挑。
李鸿儒虽是自谦剑术小乘,但大唐有这种剑术水准的人很稀少。
若是处于同境界,裴聂觉得自己有可能打不过李鸿儒起手式的追风十三剑。
李鸿儒的剑是一种圆满的剑术。
裴聂觉得自己这辈子再做修炼,也至多能将某种剑术锤炼到李鸿儒的水准。
他们是长安城长大的孩子,见识远超出一般的江湖游勇。
在长安城中,能具备李鸿儒剑术水准的人很少。
而且相较于其他人,李鸿儒掌控的剑术很多。
裴聂在十余年前见过李鸿儒练剑,那时李鸿儒练的是万文石家传的剑术。
但在眼下,对方的剑术有了全然的不同。
更强,更自如,难于被针对,无法挑剔。
在裴聂的眼中,李鸿儒的剑术便是如此。
“我听闻他和江夏王打斗施展过箭术,又动用过雷术,也不知鸿儒兄如何有这种成就”侯应谦叹声道。
如他现在是要文不成,要武则需重走修炼路,困难重重。
若非侯君集临刑前安排的后续手段,侯应谦觉得自己也难于下这种狠心。
相较于裴聂,侯应谦背靠侯君集,知晓李鸿儒更多。
只是宛如侯应谦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他也难于理解到李鸿儒。
这彷佛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在侯君集和李鸿儒的面前,侯应谦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学渣。
奋力考了六十分后,学渣对学霸随便答题就是一百分显得无法理解。
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明明不次于对方的受苦,但就是有着鸿沟的差距。
这种差距很容易抹去向上的动力,也屡屡让侯应谦不乏丧气,只觉往昔的自信被击碎了一地。
但侯君集的离去给予了他难于言语的打击。
这种打击逼迫他不得不向上。
废除了文法元神修武是一种绝路。
在这条路上,他只能向前,永远没有后退的可能。
即便将来难于绽放出花朵,但他依旧会用尽自己的努力,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在另一边,裴旻则是对这个往昔只是听闻,但少有真正接触的李叔叔显得极为有兴趣,不断对父母有着询问。
父母带他四处旅行,又不乏拜会诸多杰出的同龄人。
除了裴聂自身上进的需求,也不乏给予他扩展各种眼界。
开拓眼界至今,裴旻觉得最强的眼界就是这数天。
排除这位叔叔元神品阶并非顶级,对方的武技已经踏入顶级层次。
这就是裴聂屡屡追求的水准。
但除此之外,这位叔叔还具备术法和箭术的威能,一时间让裴旻嘴巴张大。
若非侯应谦和自己父母亲自叙说,裴旻觉得这大概率是开玩笑。
“你莫要想着自己能分心学多样能耐,侯叔叔就是那个错误的示范”侯应谦道:“但凡你适合修行什么,又想着修行什么,就趁早一路走下去,否则再好的天资也会在未来泯然众人。”
侯应谦的话语出自真心实意。
十余年前,他们就是长安城街头上最靓的那批崽。
但在十余年后,不论是太学还是国子学的优异学子,如今都显得默默无闻,甚至不乏陨落者。
众多人无一不是从小培养,又有着百里挑一的能耐,在太学绽放光辉。
但出了太学之后,他们需要面对的是大唐上上下下所有人。
他们往昔只是与同龄人比。
在太学之外,没有人会因为他们年龄不足而等一等。
他们需要面对所有年龄层次的人。
直到如今,也只有李鸿儒等寥寥数人可以脱离这种境遇,从而立稳于大唐。
“我以后肯定会学剑,也会一直学剑!”
裴旻没有见识过李鸿儒的箭术和术法,但他见识了李鸿儒的剑法。
一时间,他心中埋藏已久的萌芽开始出土。
与此同时,他也催促着自己父母和侯应谦,让这些人勤奋一些,免得入他眼中的剑术太稀疏平常。
“我们居然被鄙视了!”
“小旻子,我来考考你,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破绽,你能看到我剑术中的破绽?”
“我当然没法和李鸿儒比,你……好吧,我那剑确实有着不足!”
“你看看我这剑!”
“是有些欠缺!”
……
远远之处的宅院中,裴聂等人有着交谈和演练,也有着即将出发的游历。
离宅院的远远之处,李鸿儒亦是不断踏步。
根据侯应谦提及,附近有一个位叫乌鸦的铸造匠师,李鸿儒也想去瞅瞅,看看对方的剑是什么模样。
侯应谦实力虽是不足,但跟随了侯君集,眼界无疑是大唐高水准者。
能被侯应谦如此推荐,李鸿儒也想看看岭南这种地方有什么人藏龙卧虎。
他脚步轻快,踏步之时身体微摆,但踏一步宛如常人数步的距离。
只是拐了数处弯,李鸿儒顿时在城镇的一个角落寻到了一个铁匠铺。
看着铁匠铺悬挂的‘大鸦铁匠铺’,李鸿儒扫视数次,才确定自己找对了地方。
这间铁匠铺很小,诸多处只是靠着简易的木棚遮挡,又在外摆了诸多铁质的农具。
大概是生意一般,铁匠铺中炉火只是微燃,并没有人打造。
一个头戴毡帽的汉子躺在藤椅上摇摆,显得有几分悠然。
听得李鸿儒敲门声,汉子也不起身,只是懒懒应了一句。
“我这些铁器下都有标价,需要买什么自己拿,本店不讲价不还价,你看好再拿”汉子道。
“可有好剑?”李鸿儒问道。
“剑得有钱财才能玩转,好剑在内堂,若你想去看剑,给我十两银子,我就带你去瞅……”
“啪!”
白银锭极为沉稳的落在了藤椅扶手上。
侯应谦介绍这家店铺时便不乏提及规矩,李鸿儒此时亦是按规矩前来拜访。
银子坠落的声音让汉子耳朵微微动了动,随即揭开了脑袋上的毡帽。
“一文不多,一文不少,十两整。”
他摸了摸纹银锭,又在李鸿儒身上看了看,见得对方身上一柄剑都没有,这让汉子扬了扬手揭开了铁匠铺的牛皮遮帘。
“看来你知道规矩”汉子道:“客人贵姓!”
“姓王!”
“若是你想买好剑,至少要有这个数的百倍!”
汉子举起纹银锭。
“我这儿的好剑要百金起步”汉子道。
“只要你有好剑,不要怕我没钱!”
李鸿儒回了一句。
他身上余财不算多,但若论挣金银的能耐,李鸿儒自信也不差。
若对方有入眼好剑,他自然有能力购买,即便千金也会去追求。
“岭南难得见你这种有钱的凯子,请!”
见得李鸿儒底气十足,汉子开口直言了一句。
这句话差点让李鸿儒掉头就走。
依对方这种说话做生意的方式,也无怪这个铁匠铺如此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