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畜生!”
李鸿儒侧眼扫过魮鱼吞吃无崖子的模样,他手中一朵南明丁火瞬间掐出,一掌就拍了上去。
他火焰聚于掌心中时尚有不显,但拍到魮鱼身上时,阴火顿时有着猛烈的吞吐。
“哇!”
魮鱼发出一声宛如咽到了喉咙的怪叫,一口揉成一团的元神之光猛然喷出。
还不待它再将腹中的纳玉呕吐出来,这条魮鱼已经被阴火烧穿了肚皮。
剧烈腥臭的刺鼻味道传来,李鸿儒后退了数步。
他看了看自己右手,只见右手上同样奇腥无比,不乏高温下炙烤的粘液化成了焦黑色。
恶心的感觉传来,这让李鸿儒顿时将手伸进了水池中来回搓。
“别!”
北斗星君捂着鼻子后退时,只来得及叫了一声。
宛如李鸿儒难于阻止魮鱼吞吃无崖子,北斗星君一时也没能阻止李鸿儒在水池中洗手。
他大叫一声,一时不免有着如丧考妣。
只是话音落下的短短数秒,水池中的魮鱼翻了肚皮,齐齐躺在了水面上。
“这些鱼是生气了吗?”李鸿儒低声问道。
“魮鱼血肉腥臭,我们受不了,它们自己也受不了,闻一丝就不行,这是死了,全被臭死了”北斗星君皱眉道:“我的星术预感今天有不详,但也没想到不详到如此地步。”
只是第一个仙人入府邸,北斗星君没想到自己设置的仙宴就结束了。
“你叫什么来着?”北斗星君问道。
“仙官,我叫玄策上人!”
“玄策上人,你这也不像是个新修成的散仙摸样啊!”
北斗星君只觉心情有些糟糕。
他注目着自称萌新散仙的李鸿儒,只觉李鸿儒出手有些狠。
这是一招打穿了魮鱼的肚子。
他这好歹是一池妖鱼,这是妖鱼被直接秒杀了。
“仙官,我就是新散仙啊,你瞅我的腰牌!”
“散仙玄策上人,还是今天发的牌子?”
“对,我今天修仙圆满!”
“那你真是太新了!”
北斗星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如那不曾凝聚元神之躯的求仙者没有什么仙权,被吃被杀并无什么,但修成了元神之躯就是仙庭一份子,更何况是这种取得认证的。
他此时也生不得气。
大抵仙人都是从萌新阶段走过来的。
早知道如此,他就该更耐心一些,该手把手教,直到将魮鱼体内的纳玉送到这种新仙人手中。
如今鱼没了,纳玉也没了。
甚至他还有一池子臭水和死鱼,府邸中也躺着一条奇臭无比的魮鱼。
北斗星君只是想想自己举办的仙宴,只觉心中难受极了。
“你别走!”
看到闯祸的玄策上人扭头,北斗星君法力凝聚成大手,一把抓了过去。
“说好的万仙宴没有规矩不做计较,还不让走了,这儿还有没有天理,仙官莫要耽搁了我求仙向上的机缘,你这儿没仙缘我还能找其他地方啊!”
他身体微微挣扎了一下,一时还没挣脱,这让李鸿儒不由大叫。
若是北斗星君不放人,他还能叫得更响亮一些。
“你帮我将这院子的鱼尸清理干净,我给你一份机缘!”
听得李鸿儒的高声穿透数百米外,让诸多道人的元神在外远远观望,北斗星君不免有些头疼。
“我不扫……等等,你给什么机缘?”李鸿儒道。
“给小辈们的万仙宴持续两个时辰,待得过后便是我等去享用仙宴,若是你将我这府邸清理干净,我能带你去吃宴!”
“我自己也能去啊”李鸿儒道。
“你没可能去!”
“太白金星说今天万仙宴没门槛,我怎么就不能自己去了!”
“他说没门槛你就信了没门槛,没几个仙官引领,你这种新人连地方都摸不着,更别说享用高质量的仙宴!”
“这老倌办事真不靠谱……”
李鸿儒低骂了一声。
他奔着吃大席而来,但确实在这片秘境中走得迷糊。
相较于弥卢山和灵山,仙庭的秘境太大了。
而且这处天仙界秘境云雾缭绕,极为难辨区域的真实。
即便是在上方飞纵,也要透过云雾落脚才能看到下方的真实。
此时北斗星君的府邸就是如此,若是从上方飞过,映入眼中的无疑是一片片云雾,只有踏入下方才知晓真实。
没几个熟悉仙庭的仙人,李鸿儒想找到举办宴席的真正区域无疑会极为吃力。
“成,我帮您干活!”
李鸿儒瞅着自己麾下的大将。
他倒是不怕给北斗星君干活。
现在干多少,以后北斗星君就要还多少。
“这些鱼堆放到哪里?”李鸿儒问道。
“你点把火烧干净,现在快快处理!”
“你这儿都是石头,哪能燃火!”
“你刚刚用了火术,赶紧用火术烧?”
“你自己咋就不用火术。”
“我修的星宿死咒之法,不会火法!”
北斗星君后退数步,袖袍一舞时,李鸿儒只见显出妖躯的那条魮鱼上无数黑芒乱蹿。
只是十余秒,这条魮鱼化成了一具干尸。
相应而来的是浓郁数倍的腥臭和腐臭刺鼻味。
“呕!”
恶心到让人难于承受的感觉涌上心头,李鸿儒手掌一推,风浪随即涌出。
“你看到我处理这些东西的麻烦了吧,而且我麾下在给求仙者们摆仙宴,此时叫个合适的人手都没法叫来!”
北斗星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的魮鱼不老实,他也叮嘱过这个玄策上人用最大的力打击魮鱼……
总之了,在万仙宴期间,一切都是他的错,不会做任何追究。
但过了万仙宴,北斗星君觉得能将这个萌新散仙调来用用,让对方花十余年学习学习如何照顾魮鱼。
只有这样,他这十八条用于造富的魮鱼才不算白死。
为了避免哪位仙官看上这家伙,北斗星君觉得必须将对方带在身边,免得哪位仙官要过去了,他又不便开口讨要。
北斗星君做着小盘算。
他看着不时驱风不时烧火焚烧的李鸿儒,横笛也懒得吹了,干坐在府邸中打发时间。
有李鸿儒这般吹拂魮鱼恶臭味到外面,他这儿连第二位拜访者都没法看到,甚至于这不乏波及他这一家。
这是北天门附近区域都不可避免遭遇影响,大伙儿会齐齐没啥事做。
“也不知帝君会不会上来,若是闻到这等恶臭,以肉身修炼者对气味的敏感,只怕这是转身就要走了!”
北斗星君不免掐动手指算了几次。
北天门按条例打开了,但真武帝君来不来仙庭又是另外一码事。
与往常并无多少区别的异状感传来,北斗星君也只得悻悻放下了自己的星相术。
他一时感觉往昔的上司死掉了,一时又感觉往昔的上司在地仙界秘境中修行,一时又感觉真武帝君云游四海……
诸多混乱的结果没一次能称之准确。
但摊上一个不管事的长官也有好处。
比如他很自在,非常自在,仙庭中再难找出多少和他一样悠闲的高官。
北天门少有开启,这片天门也没出过问题。
从年轻时的意气飞扬,北斗星君到年老时也没撞到什么不长眼的来闯北天门。
他甚至已经悠闲到养鱼致富,将自己的砖石府邸铺了大量汉白玉。
倒是南天门热闹了好几次,不乏四位守门的天王丢脸。
“等今年挑个好时间再去东胜神洲找几窝魮鱼,再卖卖纳玉,我的府邸就能完工了!”
他心思倒也不算复杂。
待得外面一阵大呼小叫,北斗星君才头疼起来。
“北斗星君,你家鱼死了呢,这么臭?”
“臭风朝着我那边飘是什么意思啊,我采摘的西域菩提果全臭了,衣服也染了臭味。”
……
府邸外声音传来,又伴随着数位仙官登门。
小的仙官不敢来讨公道,但也不乏大仙官不爽。
北斗星君注目着登门的值日功曹和游奕灵官,只觉不免也是脑壳疼。
“两位大人,我今天遭遇厄运,一番心血付之东流,现在破产了啊!”
只是寻思数秒,北斗星君叫苦起来。
他倒也不等这两人开口要赔偿,直接当了老赖来推脱,将事情推责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