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儒最终还是决定去拜访拜访房遗欢。
他在房府外吹了一会儿口哨,这才引得房遗欢偷偷摸摸出了门。
“鸿儒兄!”
站在十余米外,房遗欢赶紧打了个招呼,又小跑了过来。
他婆娘能回来,这多亏李鸿儒等人帮衬。
相较于往昔,他现在日子不算好过,但总算是老婆归家夫妻同床,也有了几分情感。
“遗欢兄!”
李鸿儒抬了抬手,相互行了礼。
“看你这模样,日子似乎过得不错”李鸿儒道。
“您就别嘲笑我了”房遗欢吐槽道:“我现在天天被公主管着,她天天使唤我买这买那。”
“那挺好啊”李鸿儒道:“这种夫妻恩爱真是令人羡煞。”
“钱包顶不住哩”房遗欢嘘声道:“她最近还看上了你们家的那颗大宝珠,我哪能买的起这种宝贝,只能天天去磨蹭你那个管家,看看能不能透个真实点的价。”
“女人都喜欢金色的东西”李鸿儒道:“你要实在不行就拿金子铸造一个圆球。”
“那哪能有宝珠的天然通透”房遗欢道:“你这管家用匿名拍卖的方式卖宝珠,一年后兑现售出,你能不能告诉我宝珠现在的真实底价是多少,我方便加一两金子上去。”
“我不知道这个事情!”
李鸿儒摆摆手。
北斗星君如何售卖宝珠,这都是北斗星君在操作。
李鸿儒只负责提供了珠子,其他之事一概没有插手。
“不就是一颗金色的珍珠,这东西又没什么作用”李鸿儒吐槽道:“你拿钱财买点别的不好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房遗欢吐声道:“但不知哪传来消息说珍珠可以美容,尤以金色为尊,长安城的贵妇为了这颗宝珠都快疯了,时不时去斗斋看宝珠,交钱都要围着看。”
“美容?”李鸿儒脸色古怪道。
“对”房遗欢点头道:“公主对这颗宝珠志在必得,天天催我去出个高价。”
“长孙大人说那枚珠子价值千金,我估计你在这个价格上加个三五十两应该就差不多了!”
李鸿儒寻思寻思,给房遗欢提供了一个参考价。
“真贵!”房遗欢吐声道。
“那可不,咱们拿金子干点啥不好,非得买这种没用的玩意儿”李鸿儒劝诫道:“这就是个收藏品,对咱们压根没用,否则我没可能拿出来卖。”
“我倒是想听你的”房遗欢悻悻道:“但我还想和公主生孩子呢!”
“那我就劝不得你了!”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李鸿儒看着房遗欢,只觉仙庭的人没可能这么没出息。
就房遗欢这样的,别说下凡四百个,就是下凡四千个都没用。
李鸿儒觉得北斗星君多少有点疑神疑鬼。
他试探问了几句北斗星君相关,引得房遗欢连连吐槽。
“那个管家嘴巴贼严,一脸笑眯眯待人和气,就是不说实话,问急了就甩你头上来”房遗欢吐槽道:“咱们朝廷谁不知道你经常在外,谁能找得到你啊。”
“但我最近天天都在家,没四处乱跑啊”李鸿儒道。
“你天天在家?”
“对!”
看着简短应下的李鸿儒,房遗欢觉得自己跑错了地方。
若是早知如此,他哪里需要天天去试探那个笑脸老头。
“什么仙人指路都不如您上门好用”房遗欢嘘唏道。
“嗨,瞧你说的!”
李鸿儒摆了摆手。
直到现在,他总算清楚了北斗星君提及的猜测由来。
这是疑神疑鬼的事情做多了,听到别人提及两句就心中发寒。
比如李鸿儒就对房遗欢话语中的‘仙人指路’不感冒。
但对北斗星君而言,这种话语就难言了。
尤其是北斗星君处于长安城这种具备大阵的都城中,心中不乏可能的忐忑,被话语询问时容易引发联想。
“走走走,咱们难得相聚,一起喝两杯小酒去”李鸿儒道。
“那不行哩,公主最讨厌我喝酒了”房遗欢摇头道:“她很嫌弃满嘴酒味的人。”
“受苦了!”
李鸿儒拍拍房遗欢的肩膀,一时不胜嘘唏,只觉房遗欢日子过得清苦,还不如单身实在。
“娶妻不喝酒,喝酒不娶妻”房遗欢硬着头皮道:“而且男人喝酒很容易误事,你以后也少喝点!”
“你说的对!”
李鸿儒点点头。
瞅房遗欢的怂蛋模样,李鸿儒觉得自己非常放心。
就房遗欢这样的没可能属于仙人下凡。
他没如来佛祖的慧心,但李鸿儒觉得仙人下凡多少要厉害一些,没可能成天想着讨好老婆和生孩子。
他唠叨了一会儿,与房遗欢告别。
见到房遗欢知晓了宝珠的底价,喜滋滋回了府邸,这让他哭笑不得。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但凡李鸿儒出现在长安城的王城区域,他的行踪就不是什么隐秘。
见到长孙无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吐槽了一声,这让李鸿儒哑然,只觉长孙无忌的隐身术就专门用来盯梢了。
“我听到你建议房遗欢加底价的幅度了,说实话我对那枚宝珠也很动心,得明儿我给你再加五十两!”
长孙无忌吐了一声,李鸿儒只觉长孙无忌肚里的船太小了一些,居然还和房遗欢抢东西。
“你这什么脸色,我喜欢,我出得起价,那怎么了”长孙无忌叨叨咕咕道:“再说玄龄故去,若是知晓后代将他那些年积攒的财富用来购买这种无用之物,只怕要气到从墓穴里爬出来。”
“您说的对!”
“我这是帮房家省点钱,免得房二代挥霍了家产,到第三代就没得用了,也算是帮了玄龄。”
等到义正言辞的说上一句,长孙无忌才转身悠然离开。
李鸿儒摇摇头。
他刚欲抬腿回府,只见走在前方的长孙无忌脑袋忽然回转了过来。
“刚刚收到线报,阿史那贺鲁在庭州打了秋风,击破庭州数县,打杀数千人后扬长而去。”
“他在庭州生事?”
庭州就是侯君集往昔打下的高昌国区域,只是换了个名字。
这些地区只有少数大唐人做生意,更多是原高昌区域的新大唐人。
高昌国往昔就不富裕,等到被他们祸害一番,将财富齐齐清空,发展更是缓慢。
李鸿儒觉得庭州这种穷地方没啥好打劫的。
“估计是想试试咱们朝廷的态度,给咱们一点压力,让咱们惩罚惩罚你和苏烈”长孙无忌道。
“咱们直接压上去?”李鸿儒道。
作为早有准备的一方,阿史那贺鲁才刚刚打出一张小三,李鸿儒觉得朝廷不来个王炸也会打一张二出去。
阿史那贺鲁的威胁没什么用,试探也没什么用。
新皇似乎存在开疆扩土稳镇四方的念头。
这其中不乏可以拿如来佛祖法旨名单上一些人做余光余热的发挥,又或借助战争解除一些人掌控的兵权,譬如李道宗就很可能在其中。
而其中又涉及朝廷各职位的调整。
这也是裴守约感觉有数方人算计的怪异之处。
“你随军出征压上去我们就压上去”长孙无忌笑道。
“我不压,我还要调整身体呢”李鸿儒拒绝道:“我现在眼睛疼,见不得惨案。”
“那你不能指望我们压上去”长孙无忌摇头道:“那种赌注太大了。”
“反正你们安排就是!”
李鸿儒摆摆手,表决自己不参与这种事情。
“守约可以塞进去练练胆色,我觉得马邑城的苏烈也不错,你们可以适当给他放放风。”
“那个胆大包天的货?”
李鸿儒提及裴守约也就罢了。
李鸿儒提及苏烈则是唐皇往昔不乏点名。
若非苏烈带团一番乱抢,导致杨荷的乾坤袋遗失,长孙无忌觉得唐皇拿回大唐诸重宝后会很开心。
唐皇在,苏烈就没可能重用,也没人敢力撑苏烈。
而到了现在,近二十年过去了,苏烈的年岁也进入知天命的年龄,成了一杆老枪,做不得什么大用。
“他武魄已经八品,枪术不错,再不用用,等他老死了,你们可就没法用了!”
李鸿儒推荐人才的方式有些特殊。
这让长孙无忌没法吐槽,也难于拒绝。
“他出生贫寒,家境一般,仙庭中人眼瞎才会投这种胎。”
唐皇已经过世了近两年,长孙无忌觉得唐皇的念头可以松一松,适当性压榨压榨苏烈的余力,也算是人尽其才,多少也是给唐皇出一口恶气。
李鸿儒说的不错。
不仅可以用一用苏烈,朝廷甚至能放心去用一用苏烈。
在他们这盘兵伐阿史那贺鲁的棋中,不乏有人上,有人下,又有人会失去兵权控制的明升暗降。
一场战争,也会是朝廷一场变局的开始。